既然想要新的货,那就给他新的货。宋聿明二话不说,立即派遣柳丹澄前往那座土地庙蹲守。待到小乞丐成功取得地图后,柳丹澄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大人,那贼人果真狡猾无比!"没过多久,柳丹澄便折返归来。原来,为了避免小乞丐被他人跟踪,那贼人特意安排小乞丐在盛京城内四处游荡。起初,柳丹澄尚能紧紧跟随,但后来小乞丐钻进一群乞丐之中,其中好几个与他年龄和身材相似的乞丐,这让柳丹澄瞬间失去了目标。
宋聿明心中了然,他深知那采花贼必然行事谨慎,否则即便有地图指引,周围的人也不可能毫无察觉。不过,他对此早有应对之策。小乞丐带走的那份地图,恰是按照杨自秋家的地形精心绘制而成。
“不不不,我不。还是抓阄吧!”杨自秋推搡着拒绝秋雨的动作。
“那要不安排丹澄上?”宋聿明见杨自秋如此抗拒,便提议道。
杨自秋看了一旁一脸愿意代自已受过的柳丹澄刚毅的侧脸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自已来吧。”
秋雨贡献出了自已的珍藏,给杨自秋描描画画,柳丹澄和宋聿明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
直到秋雨最后给他描上口脂,终于大功告成。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只见窗前美人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眉如远山,精心描绘后更显神韵,眼眸似秋水般清澈而灵动,顾盼之间,波光潋滟。挺直的鼻梁下,朱唇轻点,如樱桃般娇艳欲滴。
宋聿明心中暗自惊叹秋雨那精湛绝伦的化妆技艺,而站在一旁的柳丹澄,则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目光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杨自秋,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看什么呢!难道我很难看吗?”杨自秋感受到柳丹澄异样的目光,顿时心生不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没好气地质问着。随后,他又转身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来,但无论怎样看都觉得十分怪异。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不仅紧绷得让人难受,而且还挂满了各种丝带和装饰物,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们平日里都是如何自如活动的。
“不不不,非常美丽……”柳丹澄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回答道。
就在今晚,宋聿明将负责策划一场诱敌深入的好戏,而充当诱饵的正是精心装扮后的“杨大小姐”——杨自秋本人。
杨自秋自从踏入京城之后便在月亮坊租用了一套四进式的房屋,庭院颇为宽敞。平日里,这里只会有一些行商经过,其余的则都是居住于月亮坊附近的邻里,环境相对宁静。然而,今日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宋聿明率领着一支来自大理寺府衙的衙役队伍,悄然埋伏在院子四周。柳丹澄身先士卒,亲自带领众人在外围守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杨自秋开始感到焦虑不安。这身女装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露出破绽,只好无奈地在房间内苦候。
柳丹澄坚守在门口,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尽管明知这只是一场布局,但他内心却异常紧张。那些受害女子死亡时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似乎是中毒所致。再加上上次在朱轻竹闺房窗户上发现的那个用于吹送迷香的小孔,不难推断出这个采花贼必定是擅长用毒之人。尽管已做好严密部署,但柳丹澄仍然忧心忡忡,生怕杨自秋那边出现任何差错。
宋聿明见他这副样子,路过的人都害怕得纷纷避让,更别说那个采花贼了,于是赶紧将他拎到了杨自秋房间的隔壁。
夜渐渐深了,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地上。杨自秋坐在床前,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的头不受控制地点着,眼睛也快要闭上了。
就在这时,窗前一根细小的竹筒伸了进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了房间。杨自秋立刻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也变得异常疲软。他心中一惊,瞬间意识到应该是那个采花贼来了。没想到这个采花贼如此狡猾,竟然能够突破重重防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门口。
迷香的力度刚好使杨自秋失去了大部分力气,但他的头脑仍然保持着清醒。他瞪大眼睛,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个人影悄悄地推开了门,房内并未点亮烛火,只有朦胧的月色照亮了一片微弱的光芒。杨自秋借着月色,勉强看清了那人影正朝着自已逼近,然后猛地扑了上来,口中还发出淫秽的声音:“小娘子……”
杨自秋总算明白了之前那些姑娘们被害时为何没有被人发现?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力气挣脱这采花贼的控制,人却十分清醒。
突然,烛火猛然间变得明亮无比!原本趴在杨自秋身上,扯着他衣服的采花贼,被狠狠地一脚踢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
杨自秋也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并落入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尽管他心里清楚,大人一直在暗中默默监视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但当自已完全失去力量的那一瞬间,内心深处竟然也充满了无尽的恐慌和不安。然而,此时此刻,他静静地躺在柳丹澄的怀抱里,终于真实地感受到了那份踏实与安宁。仿佛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这个怀抱的依赖和眷恋。
宋聿明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如此啊,这可恶至极的采花贼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这些可怜无辜的女子闺房之中,而且居然还能不被周围街坊邻居所察觉出任何异样情况呢?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那个已经被柳丹澄狠狠踢飞到角落处、正在不断口吐鲜血的采花贼身上。仔细一看,这个采花贼身材矮小得很,身上还穿着女装,如果不仔细分辨,简直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