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敬到了梧城给宋聿明来过一封信,尽管,宋聿明一开始担忧过事情可能又会发展成前世那样,但是这一世他既然已经掌握了主动权,那就不会放任事情发展。
所以,看到信中的李廷敬又恢复了活力,甚至有几分建功立业的雄心了时,他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宋聿明和江临一同漫步在繁华热闹的盛安街上。江临那鸦青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背上,轻轻拂过宋聿明的指尖,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喜爱之情。
宋聿明一直想为江临寻找一支与他的气质相称的发簪,于是他们特意来到盛安街上的一家首饰店。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宋聿明和江临今天的穿着都颇为朴素,尽量低调行事。
走进店里,珍宝斋的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到他们进来后,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便没有起身招呼,反倒是旁边的伙计迎了上来,殷勤地问道:“两位客官,需要看点什么呢?”
宋聿明并没有将掌柜的态度放在心上,他拉着江临的手,继续在店里浏览着各式各样的首饰。然而,他心中却明白,这家位于盛安街的珍宝斋,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也养成了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不良风气。
宋聿明在角落的琉璃柜子里看见了一根安放在丝绸软枕上的白玉簪,簪头的玉兰花清丽脱俗、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到这支玉簪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江临在他书房里的情景:两人相拥而坐,发丝交缠,窗外那颗盛开的玉兰树见证了他们的甜蜜时光。
“劳驾,帮我把这支取来一试。”宋聿明被这支玉簪吸引住了目光,情不自禁地对一旁的伙计说道。伙计听到声音后,立刻准备拿出钥匙解开琉璃柜的锁。
“哎哎哎……”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掌柜突然惊醒过来,连忙起身制止伙计的动作。他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宋聿明和江临二人,然后冷冷地说:“买得起吗就要看这看那的!买不起就别碰,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接着,掌柜又狠狠地敲了敲伙计的头,教训道:“来了这么久还不懂规矩吗?什么人都给人家试试试!要是不小心摔坏了,你这个月的工钱可就没了!”说完,他还不忘瞪了宋聿明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乱动店里的东西。
江临虽然笑着,在宋聿明面前不好发作。但他看着这掌柜的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死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华丽绸缎衣服的男人走进了店里。只见此人身材肥胖,大腹便便,一进门就大声呼喊着掌柜:“掌柜的,我之前预订的那些首饰都包装好了吗?”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肯定是店里的常客,而且身份不凡。掌柜看到来人后,立刻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曾老爷啊!快快快,请坐请坐。”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谄媚地站起身来,迅速搬来一把凳子让那位曾老爷坐下。接着,他又急忙转身回到柜台后面,拿出一个大大的木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曾老爷手中,同时笑着说道:“曾老爷,您放心吧,您要的货我们早就准备好啦!”
说完,他还特意向曾老爷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然而,曾老爷并没有过多回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宋聿明和江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掌柜自然明白曾老爷的意思,他搓了搓双手,压低声音问道:“那……素玲姑娘那边,还是按照老规矩安排吗?”
曾老爷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起身,拿起那个木盒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铺。
“哎哎哎”,那伙计赶紧追了出去,“还没付钱呢!”
男子头也不回,那伙计还想去追,就被掌柜的揪了回来。
“我还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插嘴吗?”掌柜的满脸怒意,生怕伙计的声音惊扰了曾老爷,坏他好事。
“可是……”小伙计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那掌柜重重地一下敲在了头上。
“这里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小杂碎还敢顶嘴,干不下去就给我滚。”
江临看着眼前两人的动静正想要出手,看着江临渗人的表情,那掌柜也忍不住想要后退,“你你你……你想要干嘛?”
宋聿明按住了江临的手,一把拉过小伙计,“这里不管本来是谁做主,现在该他做主了!”
“哎哟喂,我说你这个穷鬼,在这里张牙舞爪、吆五喝六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买不起就赶紧给本大爷有多远滚多远!”只见那掌柜一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向后躲闪,一边还不忘用言语狠狠地挖苦讽刺着宋聿明他们俩。
宋聿明见状,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一枚雕刻着宋氏徽章的玉印,然后当着掌柜的和那个小伙计的面,轻轻地将它举起来晃了晃。掌柜的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而那个小伙计则要机灵许多,见到玉印后,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向宋聿明叩头行礼,并高呼:“拜见家主大人!”
原来,这家名为珍宝斋的店铺正是安世侯府的产业之一。想当年,宋聿明年幼之时,婶婶总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已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首饰,常常因此遭到别人的轻视。于是乎,善良懂事的宋聿明便主动开口,让婶婶尽管去珍宝斋挑选喜欢的首饰即可。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时间一长,这家店竟然慢慢变成了婶婶的私人财产。不过好在,所有的地契文书都还牢牢掌握在宋聿明的手中。
那掌柜的跪倒在地,直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二位大人恕罪啊。”
江临斜眼看他那副趋炎附势的模样,宋聿明干脆不理他,只是扶起那个小伙计,“你很好,从今日起,你就是这珍宝斋的掌柜了。”
小伙计顺势起身,高兴地向宋聿明鞠了几躬,那掌柜的见宋聿明不吃他这一套,也顺势起身,恶狠狠地看向宋聿明,“我是宋夫人的奴才,大人就这样赶我走岂不是驳了夫人的面子?”
宋聿明这时才正眼看他,声音冷冷的,“这安世侯府的宋夫人已经死了,不知你是哪家的宋夫人聘的,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