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霖弈舟剧烈咳嗽起来,手中的书卷滑落到案台上,他忍不住咳出一口血,猩红的液体沾染了书页,显得格外刺眼
一旁看书的周穗岁很快放下书,快步走到霖弈舟的身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虽然平时她对这个国主凶巴巴的,但他作为自已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她怎么能不爱呢
她拿出一粒药丸,递给霖弈舟,“快吃吧,这是太医院刚刚送过来的药”
霖弈舟用一只手擦过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接过身旁夫人的药丸,他捏住那粒小巧的丹药,轻嗤一声,“太医院的人就是一群废物,我的病在他们手底下治疗一点没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他眼眸微眯,捏碎了那粒丹药
周穗岁在一旁坐下,她用手帕温柔的擦着男人手指上的药渣和血渍,她淡淡看着丹药,目光渐冷
“霖泽呢”
霖尧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毕恭毕敬的竹澧,叹了口气,“又去集市了?”
竹澧始终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内心有一万个草泥马奔驰而过
怎么办怎么办,他最害怕大皇子了......救命,谁来救救他啊,大皇子平日忙于政事,经常在国主身边辅佐,底下的下人很难见到他的身影,外界都传言霖尧冷血无情,包揽政事,同时又说二皇子整日荒诞,活像一个小混混,在酒馆不醉不归
他们私下都说青丘快要完了,但是这话也只敢关起门来讲,若是让青丘皇室的人听见了,别说是国主和大皇子拿他们怎样,那个国主夫人,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竹澧想到这个,他擦了把汗,支支吾吾开口,“是...这样的,大皇子”
他就是一个大鹏鸟罢了,求求这群狐狸们都放过他好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原以为会对他大发雷霆的大皇子,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转身走了......?
他正要暗自喘口气,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一般弹跳起来,“糟了,大皇子不会要亲自去找他家主子吧...!”
霖泽独自一人坐在客栈的角落里,他的面前摆着几个空酒壶,衣服上也溅上了点点酒渍,眼神有些迷离,脸色通红,嘴里呢喃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时而傻笑,时而摇头晃脑,完全沉醉在自已的世界中
“怎么办...我们该打烊了”,身后不远处的小二跟旁边的店长窃窃私语,他小心翼翼,生怕那只九尾狐听到,开玩笑,谁敢惹这个街头小霸王...
店长蛄蛹了一下,示意小二去请那位爷离开,真奇怪啊,怎么青丘两位继承人会这么天差地别呢
而且听小道消息说他们的青丘国主身体越来越差了,又正逢上魔尊归来,看来青丘国要完啊,不对,不只是青丘国,整个妖界都要凉凉才是
不过呢,他就是个NPC罢了,这不是他该忧思的事情
正当他打算再蛄蛹一下,让小二去请二皇子离开的时候,那位爷突然弹射起身,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刚才的摇摇晃晃,意识不清,他眼睛里迸发出光,亮瞎了身后的店小二
“你相信光吗?”
店小二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发着光的二皇子,喃喃开口
店长闭眼扶额,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懒得喷,真是懒得喷,两个傻子
霖泽一瞬间的清醒没有维持多久,他摇晃着拿着半瓶酒,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街上,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这...?”,小二迟疑的看着走路不稳的霖泽,犹豫的看向店长,他想去搀扶,但是看到店长阴沉的脸色,还是收起了想法,他只好屁颠屁颠的去收拾霖泽留下的狼藉
霖泽抱着酒瓶走出客栈,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灯光昏黄,行人稀疏,聊胜于无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街角的阴影里,她的半边脸被银色的面具遮挡,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醉酒的霖泽
她把玩着手中用来针灸的银针,轻声开口,“就是你啊,出了名的恶霸?“
奚念一想到自已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免都有些想笑,要是让暗怜他们知道了那还得了,堂堂一个魔尊,居然在干惩奸除恶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自已这是怎么了,沉睡这么些年,好像有些东西真的不知不觉的改变了
银光一闪,奚念手中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霖泽的穴位,对方顿时感到一股麻痹感从肩部蔓延开来
他本能地朝着源头挥拳反击,酒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他的拳头带着劲风呼啸着冲向奚念的面门
奚念侧身闪过,顺手拽住霖泽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霖泽的胳膊脱臼了
霖泽吃痛,额头冒出冷汗,但他并未就此罢休,另一只手握拳再次出击,这一次的速度更快,力量更猛,拳头撕裂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奚念轻巧躲过,顺势踢向对方膝盖窝,噗通一声,霖泽跪倒在地
尽管醉酒,但习武多年的霖泽反应极快,他在即将跪地的瞬间强行扭转重心,身体后仰,躲过了奚念的攻击,同时手掌撑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拉开距离
待站稳身形之后,霖泽眯起了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之人的真面目,“你是何人?!”
没有想到自已好歹也是青丘国的二皇子,居然能在自已的国土上遇刺……
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