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是这般说的,但小二不敢照做,都说民斗不过官,更何况程彻大人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很重,是轻易不能亵渎的存在。
圣医在他眼里看出了无声的抗拒,也没有强人所难,收回纸条让他离去。
出了客栈,找了个小乞丐将纸条临摹出许多份扬出去。
这下全京城都知道了,程彻为了救皇后与小皇子,自愿娶了圣医,引起一片哗然。
京城都知道了,自然瞒不住满心满眼看着京城的人,即使是大雪封山,依旧闹的人尽皆知。
不久后,圣医便入了皇宫。
“谁让她进来的?”颜悯之得知人在皇后那里,大为震惊,训斥镇守皇宫的守卫。
“陛下息怒,那人手里拿着步梨将军的令牌,怕是程大人给的!”
颜悯之闻言,满脸不可置信,哽咽许久之后默认了圣医入宫救人这件事情,至于别的,他思绪太乱,想不出来。
圣医蒙着面纱,日日出入皇宫,杨酒儿和小皇子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治愈。
不仅如此,外面生病的百姓,圣医也出手相救,凡是经过她的手,必然药到病除。
更毫不吝啬教会京城的大夫,让他们出手救人,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一生二二生三,三化万物,不到半月,病情就被完全控制。
天公作美,大雪也停了,加上除夕将近,京城被一片红色绸缎包裹,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除了一人。
程彻离开的第七日知道了圣医胡编乱造的谣言,又闻皇后大好,连夜赶回京城。
“我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她救了国母,臣愿意倾家荡产回报她。”
程彻一见到颜悯之,就义正言辞拒绝了这份婚事。
颜悯之站在上首,满脸愧疚:“不是朕想的,罢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回绝的语气别太过分,她毕竟是恩人。”
程彻愤然离去,他要找圣医说清楚,自己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便是步梨,别的他万死也不从。
程译在国子监下学后,得知父亲回来了,干脆与太子一道入宫找他。
自从娘亲失踪后,他又当爹又当娘,常年不曾离开他超过一两日,如今已经离别半月,他想的厉害。
程彻在御花园遇到了圣医,对方戴着帽围,浑身被衣裳包裹的一丝不苟。
“圣医,京城传言并非我的本意,但你救了皇后是事实,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唯独娶你不可能。”
圣医定定的望着他不动,不说可以也不说拒绝。
“你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若是现在没想到要什么也没关系,以后想要什么尽管提,我信守承诺,决不食言。”
“爹!”就在圣医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程译突然出现,远远叫了一声。
“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哪有男孩子的样子?”三年一晃而逝,除了没有回来的步梨,一切都在变,程译自然成个大孩子了。
“爹带回了皇后需要的药材了吗?”程译收起笑脸,严肃询问,那模样像极了缩小版的他自己,十分可爱。
“带回来、对了,若是圣医觉得不够,这里有这次从药王谷带回的精品药材,就当是还恩的一点小菜了。”
程译闻言,才把视线望向圣医,紧接着露出疑惑的神情。
程彻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见圣医没反应,强行将药材丢入她的怀里。
虽然才离开半个月,但该做的一样没少。
那日离开京城时,他算到赶到药王谷后再拿着药回来肯定来不及了。
好在药王谷达济天下,今年时症严重,里面的弟子一定会出来义诊。
找药就找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戴着那味药材,结果自然如他所料,所以才能把珍贵的药材拿回来。
“我不需要,”圣医的声音依旧沙哑。
“抱歉,风雪交加赶回来很是狼狈,就先告辞了,保重。”不等圣医拒绝的话完全说出口,程彻率先将她堵死,药材一丢带着孩子就要走。
刚刚还黏着他的孩子突然不受控,上前就要掀开圣医的斗笠。
“程译!”
这一举动被圣医灵活躲开,却激怒了程彻,他大声训斥他的不礼貌行为。
“娘亲,是你对吗?”程译不为所动,对圣医露出执着的表情,非要她说出个肯定的答案才好。
这句话显然刺痛了程彻,不顾程译剧烈反抗,将其扛在肩膀上大步离开。
走到宫外,才把人放下,露出不悦的表情:“以后若是再这般,老子打断你的腿!”
程译没说话,不服气将头扭到一边,空气静默了几个呼吸。
其实他心底也有一刻希望那人承认自己是步梨,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经历了太多失望,他已经不敢确认了。
“你们说程大人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把步梨将军的令牌给圣医入宫救人的,回来后还对陛下一通质问。”
墙角出现两个交班的守卫,正在窃窃私语朝这边走来。
“快别说了,这不是我们能八卦的。”
“知道了。”那人闻言,收起八卦的心思。
程彻却愣在如遭雷劈,下一瞬头也不回的往御花园跑。
他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颜悯之会同意,也明白了孩子为什么会叫圣医娘亲。
只有颜悯之等几个亲近的知道,步梨的令牌一直随身戴着,根本没有交给他。
如果圣医不是步梨,那么她一定知道她的消息。
亦或者说,她其实就是本人,这个想法太过于梦幻,他不敢相信,只有亲自求证。
“等一下,你让我娶你,是不是有原因的?”
程彻来到花园,圣医还未离开,他便把人叫住,太过激动,以至于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圣医微微一笑,调侃道:“娶谁都是有原因的,或是喜欢或是权宜之计,你这话说的好奇怪啊!”
程彻才不管这些,直直盯着她的面纱。
“程大人这般殷切的看着,是不是心动了?”圣医被他炽热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便出言调戏他,希望他能退缩几分,别给她太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