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幸乐恢复一丝理智。
幸乐走上前,拉近两人的距离,双手搭在志和的肩上。“我打电话给爸妈……”
志和推开幸乐的手,“不用了。”
志和把脸侧过去,回避幸乐的视线。“他们不知道。”
“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会知道!”幸乐把志和的脸,掰正。
“我亲生父亲找过来了。”
“谁!”
“我爸。”
“志和!”
“我去做了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志和的一番话下来,让幸乐感到崩溃。
“你不是我哥,你懂了吗?”志和伸出食指,用力戳幸乐的胸膛。仿佛要将自已内心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幸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志和的一字一句都刺痛幸乐的心。“志和……”
“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好烦。你可以出去吗?”
“志和……”
志和双手撑着桌子,低着头,努力掩盖自已的情绪。
幸乐还想说什么,却把话吞了下去。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解决不了问题,甚至会激化矛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幸乐没有挪动脚步。两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志和也没有开口说话。
幸乐看着志和难受的模样,此刻却无能为力。
两人之间的宁静被打破,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志和拿起手机查看,双手在屏幕上敲击。
此时此刻,什么样的消息都不重要。幸乐现在的心被志和所牵动着。
“我要休息了,你能出去吗?”志和的语气很轻。
幸乐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无奈,他轻声回应道。“嗯。”
此刻,幸乐的脚被死死定住,志和注意到这一点,沉默片刻后,开口。“爸妈还不知道,我想先瞒着。”
幸乐不做回应,眼神直直盯着志和,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微微点头。
两人的关系,从这天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即使是在同一个屋檐,两人见面的频次也开始减少。
幸乐知道,这是志和在躲着自已。他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可还是睡不着,耳边不断响起砰砰砰的心跳声。
一连着几天,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只能申请居家学习。
面对自已的状态,幸乐只能谎称。“面对中考过于紧张。”
淑婷与育才看着,幸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信以为真。面对幸乐提出来的要求,顺理成章的答应。 志和连着几天不去上学。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已,他选择把自已封闭起来。
与同学打架的起因,只是因为一句玩笑话。“你跟你哥,还真是不像啊!”
志和一瞬间恼怒起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无情地揭开,让他感到无地自容。强烈的挫败感以及内心的痛苦。
让志和的情绪一下子上头,拳头像失控的雨点,落在别人的脸上。
当然,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一场下来,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志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思绪乱糟糟的。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不断出现几个大字。“真是烦死了!”眼神却瞟向,紧闭着的房门。
嘎吱一声,志和被吓了一跳,他侧身看向对方。房门被快速打开,幸乐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你吓死我了!”志和看着来人,脸色缓和了一些。
“要真是这么容易被吓死就好了。”幸乐转身握住门把手,一个扭合转动,房门关上。
他单手插着口袋,朝志和走去。看似有些随意,但手掌处微微渗出细汗。
志和看着他的步伐,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他选择回避,侧过头去,在底下开始翻找起来。
幸乐倚靠在桌边,顺手拿起桌上的魔方转动起来。志和见状,也没说什么,继续低着头,玩弄手机。
不到二十秒,魔方在幸乐的手里,完成第一步,两人的对话也拉开序幕。
“对不起。”
一道温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幸乐拿着魔方的手一滞,他的目光从手中的魔方移开,朝着声源看去,带着喜悦。随后,低头,脸上是止不住笑容。视线转换到黄色的方块上面。
“没关系。”这是幸乐的回答,他是认真的。换作是自已,可能没有办法释怀。他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安慰志和,并不是让志和跟自已道歉。
“其实……”
“我真的好难受。”志和说出自已的思绪。
幸乐的脸色一变,露出担忧的神情。手不自觉开始,摩擦魔方。然后,把魔方放在了桌上。
他坐在床边,抿着嘴唇。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其实是他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很想去死。”
幸乐立马转头,他这时才看清,眼前的人。志和眼眶红润,目光紧盯着自已,脸上尽是憔悴之色。
“我是认真的。”
志和一再强调。幸乐整个人扭曲起来,他来到志和面前,张开双臂。
“我们都当你是一家人。”幸乐抱住志和,志和身形偏瘦,整个人被幸乐拥入怀抱。
“这不代表什么!”幸乐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那是因为不是你。”志和的声音有些闷,带着崩溃。
幸乐不知道如何解开志和的疙瘩。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越血缘。
“我们不会因为血缘而疏离你的。”幸乐擦拭志和的眼泪,可自已早已眼泪流了一面。
“那又有什么用?”志和的眼里,满是绝望。
志和推开幸乐的手,两人互相注视着。
“我是真的想死,哥。”
志和的一声哥叫的幸乐心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可以吗?”幸乐大叫起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们有很多种解决方法。”幸乐微微低头,晃动脑袋。“你想想,你多了两个爸妈,是不是零花钱翻倍。”
“我……”志和停止哭泣,撇头笑了一下。
“你要是被请家长,你想叫谁就叫谁,是不是多了两个选择?”幸乐一边说一边观察志和的表情。
“神经病。”志和伸手敲打幸乐。
看着志和缓和一些,幸乐也放松了不少。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幸乐看着志和。“啊?”
志和已经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