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咳嗽,令幸乐不得不弯下腰。他来到父母的房间,翻找起备用钥匙,他朝着床头柜直直走去。
幸乐拉开抽屉一一翻找,却没有出现他想要的东西。幸乐急的,汗不断从额头冒出。
刹那间,他好像想到什么。跑到角落,保险柜的位置,输入密码。里面除了几张纸以及两个信封,没有别的东西存在。
他把信封拿起,看着信封的模样,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摇晃。里面只有纸张晃动的声音。
幸乐耷拉着脑袋,坐在冰凉的地地板上,呆呆看着手里的信封,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沿着折痕一把撕开。
看着满篇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的脑子乱成一片,思绪飘散零落,视线不断跳跃,最后,定格在最后一行。
看着语言拼凑出来的文字,他呼吸都甚至停滞,这行字深深嵌入了他的心里。
他不明白,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父母早就知道,就唯独隐瞒自已,就连志和也是在事件结束之后,才告知自已。
一瞬间,幸乐开始怀疑起自已。
幸乐躺在地板上,身体微微颤抖,他努力让自已平复下来,深深的无力感以及悲痛感环绕着他,可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他从地上撑着起来,纸条被他塞进口袋里。
幸乐擦干眼泪,抿着嘴唇,朝着自已的房间走去,可他忍不住发出抽泣的声音,肩膀微微颤抖。
拉开玻璃门,一阵风吹遍他的全身,令他清醒了不少。
两人房间的阳台,间隔不远,中间隔着白色框架的空调外机,这让他有了落脚点。好在,高度仅为两层,即便摔下去,也不会导致死亡。
长时间的情绪消耗加上脚上的伤,令幸乐的力气有些软趴趴的。不过因为他年轻,很快经过努力便到达志和的房间。
玻璃门没锁,幸乐一推,门只开了一道口子。没办法,因为门轴的卡顿,幸乐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道。门撞击到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幸乐本能反应,皱起眉头。
然而,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仿佛无事发生。
“志和!志和!志和!”幸乐不断晃动,叫喊志和,试图唤醒他。
正当幸乐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时,志和缓缓睁开眼。
安眠药的效果,比使用说明上说的还要好。可惜,他对于剂量没什么要求。
他拧开盖子,从瓶子里,倒出两颗,拿起水,吞咽了下去。随后,躺在床上,慢慢等待药效的发作。
药效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慢。志和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感觉特别的累。拿出藏了很久的药,他自已也讲不清,看着瓶身上的使用说明以及效果,到底是想自杀还是只是单纯睡个觉,这个问题,他真的懒得去纠结。
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那天从学校回来后,志和就通过一些渠道,下单了一瓶安眠药。
志和在那一天,确定了一些事情。这个念头,在他得知消息的第一刻,他就准备去完成。他是这么想,就这么去做了。
他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觉进入睡眠状态。志和睡的很好,要不是幸乐的晃动和叫喊,他应该能继续睡下去。
他睁开眼,看到幸乐,他并不感到惊讶,而是扬起微笑,看向幸乐。
他没死,只是借助安眠药睡了个觉,因为他已经好几天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志和真的太累了。
幸乐眼中有泪,自嘲般笑了起来,随后,一拳打在志和的胸口,“啊。”志和捂住胸口,忍不住发出声来。
力度恰当,并不会致伤,但是有着明晃晃的疼痛。“对不起。”志和揉着胸口道歉。
“呵。”幸乐撇过头去,“我真是服了你。”
志和从床上坐起身,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不过,睡的真的很舒服。” 反观幸乐,满脸的着急。
志和的注意力被吸引,整个表情变得不安。“你脚,怎么了?”随着志和的视线,看到幸乐的脚腕处布满凝结的血迹。颜色已经由鲜红转变为暗褐色。
幸乐慢慢放松下来,看了一眼自已的脚。“没事。”
话刚说出口,幸乐就感到后悔,脚腕处不断传来疼痛。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幸乐丝毫感觉不到疼觉,此刻,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他只觉得脚疼的要命。
志和看着他这般模样,挑着眉。“真的,没事?”
“没事!”幸乐站起身来,脚部的伤口,令他的姿势略微怪异。
身上的被子,被掀起来。志和的动作很迅速,他一把扶住幸乐的肩膀,他的脚绕到幸乐的后面,呈现半包围结构,围住幸乐。
“对不起。”
幸乐没说话,但他没有拒绝志和的搀扶。回应志和的,只有跳动的心脏。
志和从药箱里,拿出消毒湿巾,慢慢擦拭掉,幸乐脚上蔓延的血色痕迹。
幸乐躺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志和。
志和感受到氛围中的安静以及眼神的注视,他抬头,对上幸乐饱含情绪的眼。一刹那,随后,低下头,静静的没说话。
“怎么这么长?”
“嗯?什么东西?”幸乐整个身子前倾查看。
“这个口子。”
志和看到幸乐拼命向前靠的头,想到一个好玩的,把幸乐的脚拉高,“呐,给你看。”
“喂,喂!”幸乐机智的往后靠,“你干嘛!”
“给你看啊!你不是想看吗?”
“我看你个头!”
“现在讲话,这么生龙活虎,看起来也不是想死的人。”幸乐说道。
“我要是死了,你可别哭。”志和回怼。
“我哭,我是你孙子。”
“切。”
咣当一声,药箱从桌上,摔到地下。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好在是底部落地,里面的东西并未散开。
“你能不能好好放。”
“它长腿了,我也没办法啊。”
幸乐哑口无言。
志和因为睡觉的缘故,头发有些凌乱,几缕毛发,从脑后翘起。
幸乐看着他的头发,不由得感到好笑,伸手试图把毛发按压下去。
志和感觉到重量,“干嘛?”
“没干嘛。”
“没干嘛,你摸我头发?”志和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一下。
“是不是没洗头?”
“你要碘伏还是双氧水?”
“肯定碘伏啊,双氧水我不疼死吗?”
说罢,志和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白色的液体,让幸乐选择。
看着眼前的双氧水,幸乐发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志和转身,拿出一瓶褐色的液体。“应该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