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颖嘴里发出“嘶”的一声,随之不受控制地“咯咯”笑出声:“你够了啊,再挠我痒痒肉,我哭给你看……”如是说着,但她口中的笑声就是止不住。
见媳妇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彦才收手:“你若不乖,我就挠你,这可是我的杀手锏!”
调整好呼吸,舒颖杏眸圆瞪:“我也有杀手锏,你没忘吧?”随手在男人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舒颖弯起唇角,眉眼间尽显得意。
无需怀疑,顾彦疼得如舒颖之前一样,他“嘶”了声,点着舒颖的鼻尖说:“小坏蛋!”语气宠溺又无奈,漆黑如墨的眸中情意流转。
没多会,满屋弥漫出粉红色泡泡。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全国各高校、中小学陆续开课。
这日,当舒颖时隔一年再次出现在讲台上,出现在秦湛、孟春生眼前时,二人无不感到惊讶,但转身便恢复常态,且在心里苦笑。
有什么可惊讶的?
他们自问。
以这个人的学习天赋,用一年时间完成本该两年多额出国深造,真用不着大惊小怪。
“韩老师这就成教授了!”
上完课,望着舒颖离开教室的背影,孟春生禁不住发句感慨。
他在秦湛身旁坐着,两人的座位稍微靠后,见四周围的同学皆三三两两围聚在一块,议论新出炉的韩教授,孟春生和秦湛莫名地都感到挺自豪,且越发崇拜舒颖。
“能成为教授,说明一年国外深造,她已拿到博士学位证书,同时很有可能在国外权威医学期刊上发表过、不止一两篇具有突破性的学术论文。”
秦湛面上不见有什么异样情绪,他抿了抿唇,道出自己的猜测。
闻言,孟春生点头:“你说得对。想想韩教授,再看看我们,临床五年连读都还没读完,韩教授却一路向开挂似的,没用多长时间,就从讲师晋升为教授,我真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毕业后你是考研还是听从国家分配?”
秦湛忽然问孟春生。
“我要做韩教授的亲传弟子!”
孟春生这么说着,代表他毕业后会读研,且是在舒颖手底下完成研究生课业,甚至再往后继续。
“目标一致,但愿我们不会给她丢脸。”
秦湛抬起右手,见状,孟春生同样举右手,两人相握,眼里皆迸发出坚定的光芒。
……
国庆休假,孟梨花一家三口到舒颖家做客,闲聊间,孟梨花说起了李霞的事。
“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舒颖愕然:“确定不是被算计的?”
“是不是被算计咱们如何知道,不过,那个李霞用了毛毛他爸爸出的主意,背着那谁…”
挠了挠头,孟梨花终于想起王洪明的名字,她说:“李霞背着王洪明找到王家,当着王洪明父母的面,
说她怀了王洪明的孩子,并亮出了医院开的孕检证明,还说若是不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王洪明的,大可以上大医院去通过医疗手段检测。”
王红梅他妈一直盼着抱孙子,又见李霞神色镇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当即就高兴得留李霞住到家里。
这事被王洪明知道后,据说没少和李霞争吵,同时还在他爸妈面前说,他不喜欢李霞,哪怕李霞把孩子生下来,他都不会和李霞结婚。
好巧不巧李霞听到王洪明和他妈说的话,一时情绪激动就上前扑打王洪明,说王洪明对不起他,还放话,如果王洪明敢不娶她,她就让王洪明身败名裂,和她一起被学校开除。”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舒颖挺讶异,觉得孟梨花说的,就像是有亲眼见过这些事似的。
“毛毛他爸爸说这些事都是王洪明的堂妹在他们学校里传开的。”
孟梨花说着,撇撇嘴角:“不是有句老话叫家丑不外扬么,那个王洪明的堂妹也是够可以的,到王洪明家玩,
正好撞见李霞和王洪明撕扯,亲眼看到王洪明在被李霞挠了一爪子后,一把将人推倒在地。”
“孩子没了?”
虽是问,但舒颖猜到八成是真没了。
孟梨花惊讶:“这都被你猜到了!”
她倒是没有对李霞的事幸灾乐祸,只是有些唏嘘说:“王洪明是在怒不可遏的情况下推李霞的,我估摸着他当时多半失去了理智,结果就是李霞重摔在地,身下立马染红一大片。”
舒颖:“没及时送医院?”
“王洪明一家吓傻了,等回过神,李霞已经昏了过去,还是王洪明的堂妹提醒,一家人才慌慌忙忙把人送往医院抢救,
但失血过多,孩子直接流了,而且李霞也失去了再做母亲的机会。”
孟梨花说到这,叹口气,又说:“小颖,你说那李霞是不是脑袋读书读傻了?明明有夫有女,却要抛夫弃女,就因为她考上大学,
看不上农村的男人,连自个生的孩子也不要,跑到帝都来上学。可她上学后做的事,我都为她感到脸红。
不好好读书,先是勾搭我家云帆,再被我家云帆断绝关系后,没想着重新和自个男人好好过日子,继续走歪门邪道,现在好了,
王家为了保王洪明的前程,咬着牙娶了李霞进门,但李霞的事,被王洪明的堂妹在学校大肆宣扬,
导致李霞被从原本的休学一年变成被劝退,而王洪明却因家里有点关系,继续在学校上课,你说这折腾到现在,李霞她投了什么?”
舒颖没接话,而是问:“王洪明的堂妹和宋知青堂妹是一个学校的?”
“嗯。”
孟梨花点头:“都是外院的,不过,王洪明的堂妹比我家云帆他们低一个年级。”
“这人做事不地道。”
听了舒颖这话,孟梨花颇感认同:“大家都是女人,即便王洪明他堂妹不喜李霞,也用不着给人雪上加霜,毕竟李霞已和王洪明领证,
又被王洪明害得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在学校乱宣扬李霞的事,难道不知这同样是在败坏她王家的名声?”
舒颖:“这有的人啊她脑回路清奇,自然和咱们寻常人想的不一样。”微顿须臾,舒颖拿起放在桌上的高中物理课本:“好了,不聊了,我今个给你讲……”
看着舒颖手中的物理书,孟梨花只觉一阵头疼,不过,一想到她要考大学的目标,立马端正心态,认真听舒颖给她讲课。
在舒颖给孟梨花上课期间,苏小禾带着儿子苏东也来到了舒颖家里,同来的还有王小海。
不是苏小禾要带王小海同行,是王小海死皮赖脸要跟着,且拎着礼物,陪苏小禾娘俩来的,且说是来答谢舒颖一家。
至于答谢什么,人家王小海也说的头头是道,压根没去管苏小禾的想法。
对此,苏小禾只想说对方一句“厚脸皮”。
“你这表情不太对。”
上完课,孟梨花看到苏小禾找舒颖,知道这必是有话要说,于是,干脆利落地离开,腾出空间给舒颖和苏小禾二人。
这会儿舒颖打量着苏小禾的脸色,眼里带着探究笑问。
“不是我带他过来的。”
舒颖怔了下,旋即明白苏小禾在说什么,她笑了笑:“来就来了,这又没什么,何况人家王小海同志登我家的门可是带着礼物的,你总不能让我把人赶出去吧?”
“他就是个厚脸皮,说什么要替我和东东感谢你们一家,说我和东东刚来帝都那会没少麻烦你们,说我不该把你对我们娘俩的好当做理所应当。
你听听他这都是什么话,我何时绝对你对我、对东东的好事理所应当了?再说,我和东东用得着他来替我向你们一家道谢!”
苏小禾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着。
“怨念挺深。”
舒颖笑:“不过,我觉得你在口是心非。”要是真不愿意王小海一起来过来,她不相信苏小禾这位好闺蜜没有法子拒绝对方跟着同行。
“你……”
苏小禾怔愣了下,说:“我可没口是心非。”
“是是是,你没有,是我口是心非。”舒颖眼神揶揄,脸上笑容灿烂:“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了,自打你在帝都读大学,你家里可有和你联系过?”
抿唇,苏小禾静默须臾,说:“我没告诉他们我在哪所学校上学,我只是在来到帝都多半年后,给他们去了一封信,说我考上了大学。”
舒颖挺心疼自己这位好友:“别的都没提?”
“没有。”苏小禾摇头:“既然他们都没把我当做家人,我又何必继续攀扯关系。”说出这话,苏小禾的情绪很是低落,且眉眼间染上了一抹痛色:
“当年逼着我放弃工作,逼着我下乡插队,在我到王树屯落户后,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哪怕是一无足轻重的信件都不曾寄给我,
他们这样对我,要说我心里没有怨气,肯定是假的。”
不等舒颖出言安慰,苏小禾含痛的声音再度响起:“同样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待我就像是捡来的,而我的兄弟姐妹,
他们没一个人拿我当亲人对待,或许……或许我这人没有什么亲缘吧,既如此,倒不如就那么断了。”
“你爸妈他们在收到你的信后肯定很后悔。”
舒颖还是安慰说:“大学不好考,而你却考上了,你爸妈看到信,势必惊讶得很。”
“他们会怎样我没想过。”
苏小禾说了这么一句。
“真的?”
舒颖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令苏小禾忍不住在其胳膊上轻轻拧了下:“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子啊耍心眼?”
“是又怎样?我不觉得你有做错呢!”
眸中笑意萦绕,舒颖与苏小禾四目相接:“如果换作我是你,我也会像你那样做的,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昔日你们瞧不上我,今日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闻言,苏小禾“扑哧”笑出声,她这是被舒颖所言逗笑了,神色间再无半点痛色,说:“看你这话说的。”
“难道你不赞成?”舒颖傲娇地轻哼了声:“虽说十根手指都有长短,按理,做父母的偏疼哪个孩子,做儿女的不该有怨言,
但如果这父母直接漠视哪个儿女,在我看来,他们不配被这个孩子喊一声爸妈,还有那些视自己姐妹是空气的,他们也不配被这个姐妹当亲人对待。”
苏小禾闻言,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小颖,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好事,才会在这辈子遇到你这么好的朋友,”
如是说着,苏小禾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我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从小到大,到和你做朋友前,我身边不曾有过一个朋友。
不是我不想交朋友,是我被家里人忽视成了习惯,这让我很没有自信与身边的同龄人,与周围的同学交心,
我怕接触他们,怕他们笑话我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我也不敢把同学带回家,我担心家里人会给我同学摆脸子,
从而让同学误会我……就这样,我变得胆小怕事,变得不敢随便开口,直至遇到你,是你的鼓励和夸奖给了我自信,
是你的真心让我知道……我也是配有朋友的,我也是被关心的!说真的,小颖,我很感谢很感谢能成为你的朋友,
很感谢你能主意到我,很感谢你不在意我是个闷葫芦,愿意和我说掏心窝子话。”
舒颖递给苏小禾一方纯白、一角印有一丛兰花的手帕,她说:“你很好的,在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我幡然醒悟,
决定改变自己,不再像以往那样低着头走路,不再做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与此同时,我想你肯定是我一样,
遭受到很多不好的事,才会总是一个人默默上下学,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于是,我决定和你做好朋友,决定让我们一起满满变好。”
“小颖……”
见自己勾起了舒颖的往事,苏小禾面露抱歉。
“没什么的。我家以前那些事你肯定听了不少,我先是失去了妈妈,接着有失去了哥哥,而后姐姐也跟着没了,
而我又是个不能开口说话的,你应该能想象得到,接连失去亲人,对我的打击有多大。我那位前后妈在我哥我姐还在的时候,
背着他们,背着我爸,没少对我冷暴力,更是在外毁我的名声,但为了不让哥哥姐姐,不让我爸担心,
我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说我那位前后妈和前继姐的不是,我什么事都忍着,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怯弱、变得不敢抬起头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