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云芊便差谢淮给韩山送了信。
很显然,刘郢已经和谢璟廷合作了,这就代表南境数州都将听命于谢璟廷,她得赶在这人前面救出父兄。
父亲既然知晓三皇子勾结敌国,手里必然握着罪证,只要安然救出父兄,到时候太子便能名正言顺出兵护他们父子几人。
虽然其间充满太多的风险,但她眼下也只能做此选择。
带上了所有银票,苏云芊只领了春荷一人出门,并未告知洛儿、柠儿自己的行程,叮嘱她们好生照料世子和谢霁,谢屿后,便出了门。
到得院外,谢淮却是领着两个小家伙早已等在了马车边。
“母亲。”
“大伯母。”
两个小家伙同时涌向她:“你这是要去何处呀,不带我们一起吗?”
苏云芊并未带别的行李,除了银票和谢屿交给自己的那把匕首,匕首能够防身,而大宁的银票在陀越境内虽然兑换折损严重,好歹能够用上。
谢淮看着苏云芊,连忙止住两个小家伙:“我要出门做趟生意,需要你们伯母帮忙,你们好好留在家里,跟着秦先生念书。”
听此,苏云芊附和着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紧盯着谢淮,察觉到他准备和自己同往,正要阻拦,谢淮却道:“嫂嫂,我们早些出发吧,早些办完事早些回来,省得兄长和侄儿们牵挂。”
听说只是出门做生意,谢霁、谢屿都乖乖的没有继续纠缠,纷纷说道:“那大伯母,你和小叔早去早回。”
谢屿也接了句:“母亲路上小心一些。”
苏云芊点了点头,冲着两个小家伙笑了笑:“放心吧,你们得好好听话。”
“好。”
两个小家伙又乖乖的回应了句,便目送着苏云芊和谢淮坐上马车离去。
……
苏云芊刚走没多久,落霞院里就聚集了三巨头。
谢灵让秦珂紧闭上房门,拿出一幅刚绘制的潦草舆图,对秦珂、祝玖娓娓细说起来。
“眼下芊芊父兄虽困在敌国,但行踪不定,他们父子二人是否能够解救出来,关系到将来一定的朝局,所以必会引来各方势力的争抢,但谁也不会贸然打草惊蛇。”
“芊芊和渔龙帮此次入陀越已然成为众矢之的,我们要做的是确保她们父子三人万无一失的回到锦阳。”
交代完,开始一一吩咐:“秦珂,太子集结了南境所有暗卫,你带着他们跟随渔龙帮混入王都,安排到我舆图上所指三处位置,定要安然带他们从王都逃入边境。”
秦珂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脯:“兄长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兄嫂有事。”
谢灵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祝玖叮嘱:“祝兄,老二如今和各州勾结,倘若他们未能得到芊芊父兄,必会百般阻拦,他们的势力只有离人帮最清楚了,就劳烦你拦住他们,保持秦珂和那丫头回来的各条路线都能顺畅。”
“嗯。”
祝玖思忖着点了点头:“三皇子那边?”
谢灵双眸微沉:“三皇子在南境经营多年,此次突然被自己的心腹出卖,我总觉得有些可疑,但有一点,他此次必不会由着苏知府回来,只怕会集结所有势力杀人灭口,我得亲自去会会这帮人。”
祝玖忽然变得焦虑不安:“璟曜兄,他们可是穷途末路孤注一掷,你身子刚刚恢复……”
“不打紧。”
谢灵摆了摆手:“总是要迈出这一步的。”
祝玖点了点头:“太子在南境并无太多势力,你又在北境多年,仅凭着你往日那帮兄弟,我实在放心不过。”
“你是担心太子压不住南疆这帮蛮将,还是怕我提不动刀了?”
谢灵拍了拍他肩膀:“南境局势再复杂,说到底那还是大宁的天下,我倒想看看南境军中,谁敢在太子眼皮子底下调兵遣将助纣为虐。”
他说得胸有成竹,可祝玖还是有诸多顾虑:“南境向来人心各异,心怀鬼胎的不在少数,就怕有人早已蠢蠢欲动。”
“所以离人帮才不能直接掺和南境军中之事。”
谢灵道:“四府知府在此时投靠老二,说明他们是存了侥幸心理,想要自保,不敢明目张胆胡来,一旦牵涉军中,那将是一场难以估量的暴动,咱们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祝玖悟得透彻。
离人帮正是因为早年间参与了平定天下的战事,这些年才一直被官府提防,他若帮着谢灵、太子干涉军中之事,轻则有人弹劾太子,重则会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挑起事端。
到时这些人以镇压叛乱为由发动兵变,离人帮反而会沦为众矢之的。
“璟曜兄放心,我不会让你家状元郎有可趁之机。”
祝玖浅浅的笑了起来。
三人顾视着,一起握了握拳,随后各自照着指定的任务开始分头行动。
苏云芊带着谢淮、春荷刚到江北码头,便有暗探传了信来。
春荷禀道:“世子夫人,二爷已经离开驿馆,从陆路赶往陀越边境。”
苏云芊心里有了数,待得见到韩山,边听他笑吟吟的说道:“嫂夫人,在下已经联络上了当年的一位故人,他会设法助咱们进入陀越。”
说着,便是看了眼谢淮:“不过,咱们城北盐庄未来三年的盐都得交给他来打理。”
谢淮望着苏云芊,淡淡的笑了笑:“大宁国并无不许同别国贩卖盐巴的禁令,只要价格合理,并无不妥。”
“这点谢老板放心。”
韩山讪讪的笑道:“咱们渔龙帮的兄弟都指着盐庄生意糊口,价格低了亏的可是咱们自己个儿。”
谢淮再无异议:“如此韩帮主可自行处置。”
韩山引着几人朝江边行去,指着江面上几艘货船:“我那故友在陀越是做茶盐生意的,正好他前阵子在海边遭遇劫匪,船队损失,我在锦阳替他补了批茶砖,咱们的人就分扮运送茶砖、盐巴的商船入陀越。”
苏云芊短暂的思忖了片刻:“谢侍郎和刘郢他们在陀越有内应,将我父兄从王都带出来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抉择,将人安然无恙带回锦阳。”
韩山狐疑着道:“陆路灵便,他们怕是会仍走陆路。”
苏云芊摇了摇头:“南境水路阡陌纵横,又有群山环绕,自然是走水路容易脱身,两国虽未形成对峙,但铁骑轻便,水军调动相对迟缓,我想他们必不会选择陆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