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时淮盘问彭代乾的时候,林早早已寻了个“吃瓜”的好位置,视线落在彭代乾脸上,来来回回,仔细打量着。
彭代乾大约四十岁左右,头上顶着小辫子,戴着黑框眼镜。
看上去就是个十分注重时尚潮流的人,下颌、两颊甚至鬓角都留着络腮胡,仿佛想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男性魅力。
初步扫一眼对方的全相后,林早这才仔细剖析。
彭代乾印堂狭窄,这种面相通常暗示着男人心胸狭窄、目光短浅、锱铢必较,极度重视眼前利益。
此外,他人中广厚,为人生性懒散,贪酒好色,应该常流连于风月之所,容易招惹情债。
再搭配上杂乱浓密的眉毛,意味着他的男性荷尔蒙比较旺盛,可能热衷于搞男女关系。
在观察彭代乾的面相时,林早还发现,他的眼神始终眼神游离不定,这意味着他内心的不稳定和缺乏专注。
由此可见,他为人反复无常、善于说谎。
这一点,在傅时淮步步紧逼的盘问之中,也得以验证。
只是,林早没有想到的是,彭代乾与卢月夏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当傅时淮点破两人关系之后,林早先是一愣,随后便眯起眼,留意着彭代乾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
只见他眉尾忍不住抽搐起来,嘴巴紧张地抿紧。
从他兀然放大了的瞳仁,以及脖子上微不可见的紧绷,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深呼吸。
再仔细看,那黑框眼镜里的眼珠子不安生地转来转去,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
好半晌过去,彭代乾才以中指推了推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傅时淮,反问:“你们想说什么?”
傅时淮的手往旁边一抬,邱刚立马就递上几张A4纸。
白纸上是从电脑上复印出来网页页面,上面是来自微博账号的一些内容记录。
傅时淮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A4纸:“我们查到,卢月夏小姐在微博上有一个私人账号,上面记录了她自称被P先生‘潜规则’的过程,彭先生可以看一下账号里打印出来的部分内容。”
彭代乾接过傅时淮递给他的A4纸,翻了翻,脸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不少。
再抬头看向傅时淮时,他眼底甚至多了几分讥笑:“傅警官,就凭这个你就认定我们有超越同事的关系,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第一,这个账号是不是卢月夏的,有待考证。”
“第二,这个账号里说的‘P先生’,可以是任何人,并不能指代我。”
“第三,你们警方查案就这么无稽吗?拿着一个上不了法庭的东西,来污蔑我和死者的清白,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他越说便越觉得占理,眼神里多了几分蔑视,几张A4纸一甩就甩到了傅时淮身上。
面对彭代乾这颇为侮辱性的动作,傅时淮始终温温笑着:“彭先生稍安勿躁,我们自然是确定这就是卢月夏小姐的账号,才会拿出来跟你对峙的。”
“这后面有实名认证的打印单,你可以看一下。”
“还有,该账号的头像虽然不是卢月夏小姐的面部照片,但通过鉴定,可以确定照片上的手是属于卢月夏小姐的。”
“另外,单凭‘P先生’是不能指代彭先生……”
“但,你再往后翻翻,就会看到我们从该账号的私密相册里打印出来的照片。”
“我们鉴定科的同事,在通过鉴定对比之后,出具了报告,可以确定这些照片里的男性正正就是彭先生您。”
林早清楚地看见,傅时淮云淡风轻的几句话,霎时间就让彭代乾脸色骤变。
只见他猛地蹲下身去,捡起了刚才被他甩到傅时淮身上而后洒了一地的A4纸,慌慌张张地翻起来。
在看到自己的照片时,他脚下一软,差一点跌坐在地上。
回忆与卢月夏“相处”的过程,他一直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被她留下了照片!
这个可恶的贱女人!
彭代乾抓紧A4纸,强忍着愤怒,在内心咆哮起来。
傅时淮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脸上仍旧笑盈盈的,又坏又无辜的样子。
“彭先生对自己应该不陌生吧,这些照片里还有明显的侧脸照,还是挺清晰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都是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证据。”
“我……”彭代乾结结巴巴起来,似乎再也找不到狡辩的理由,好半晌过去,他才稳住心神,站起身来,“这些……这些只能证明我和卢月夏有感情纠葛。”
“就算我……”
“就算我在录口供的时候,隐瞒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证明……我跟她的死有关系!”
“当然。”傅时淮点点头,“我们也只是做出合理怀疑,所以需要请你协助调查,也希望你可以合作一些。”
“彭先生,我再问你一次,请问你和卢月夏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卢月夏小姐坠楼的当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是否见过卢月夏小姐?”
再度面对傅时淮的咄咄逼人,彭代乾深吸一口气,眼里透着狠厉,说:“我和卢月夏没有关系!”
“我是有老婆孩子的,我绝对不会对不起我的老婆!”
“是她勾引我的,是她给我设套的!”
“这个贱人趁我意识不清晰,拍下这些照片,就是为了污蔑陷害我!”
“这个微博里的所有记录,全都是她捏造出来的!全部都不是事实!”
“自始至终,都是她想让我潜规则她,是她想要我给她机会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