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处理掉所有的猫鬼之后,整个人已经是筋疲力尽。
只见她握住桃木剑,以剑撑在沙地上,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再看向小房子时,展鑫已经抱着卢星秋出来了。
屋子里依稀传来了刘晓格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放开我!”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明明……明明就只差一点点!”
“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毁了我的仪式!”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
她骂完傅时淮等人,张口就念起咒语,虽然林早听不出是什么咒语,但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不过就是召唤猫鬼的咒语。
只是,所有的猫鬼都已经被林早处理干净了,任凭她再怎么念咒,都不会再有猫鬼来为她办事。
想着,林早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等她走到小房子前,第一时间便是查看被展鑫抱在怀里的卢星秋,见她确实还活着,悬着的心也定了下来。
似乎读懂她的担心,展鑫解释:“应该是被打了镇定剂,这边太偏僻,等救护车过来太慢了,我们先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林早点点头:“快去吧。”
顿了顿,她提醒他:“对了,记得找个女同事给她录口供。”
才十八岁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在被打下镇定剂之前,是不是就已经发现刘晓格的阴谋。
但,无论事前知不知情,在遭遇这一场惊吓后,在得知真相之后,都是需要有个安抚的。
她心想着,话落,就往旁边一站,让路的同时,人往小房子里内走,耳边还是刘晓格歇斯底里的叫吼。
“猫鬼!”
“猫鬼!都出来啊!”
“你们都死哪里去了?!”
“给我滚出来,把他们都给我杀了啊!”
其实,念了几遍咒语,都没有看到一只猫鬼现身,刘晓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此刻她的嘶吼与挣扎,都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落空,不仅画皮术失败,还损失了畜养了好久的猫鬼。
林早踏进屋子内,就看见在傅时淮的控制下仍旧奋力挣扎的刘晓格。
看得出来,眉心紧蹙的傅时淮很是不耐烦,只是如今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他才不好动手。
视线从傅时淮身上转移到刘晓格身上,林早抬眸,仔细打量着刘晓格。
“你的猫鬼都死了。”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脸上明明没有一丝笑容,但在刘晓格眼中,却生出了一丝嘲讽与得意。
刘晓格咬着牙,瞬间就挣扎着蹦跶着要冲向她。
“是你!”
“是你杀了我的猫鬼!”
“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动我的猫鬼!”
“我要杀了你!我要用你的魂魄来祭祀猫鬼!”
傅时淮拉着她,刘晓格再挣扎,也始终近不得林早半分。
林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疑惑不解:“你畜养猫鬼,害了多少人了?彭代乾绝对不是第一个,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
“什么是报应?”
刘晓格闻言,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你是天真还是傻啊?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报应!”
“人的心越坏越狠,就能得到越多,自古以来,都是恶人活得更好更长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难道没听过这句话吗?”
“好人?好人都短命!好人都过得他妈的连一只狗都不如!”
“这个世界是没有公平可言的,你要得到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去抢!”
“我的父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多好啊,收留了无家可归、一事无成的流浪汉,可得到的是什么?”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得好死!”
“不仅妻子女儿都被那好兄弟玷污,就连我父亲自己,都成了野狗的食物!”
“这就是好人有好报?放他妈的狗屁!”
没想到刘晓格居然有着这样可怜的过去,众人瞬间语结,面面相觑间,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许没有天生的恶人。
也许她没有那样可怕又不堪的过去,便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林早在心中轻叹着,不由得对刘晓格起了怜悯之心。
随后,正当她想要转移话题之际,傅时淮已是抢先开口。
只听他冷哼一声,语气颇为淡漠地质问:“畜养猫鬼报仇可以理解,可是用来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则是恶!”
“另外,卢星秋跟你无冤无仇,你只是看中了她的青春貌美,就要用画皮这种邪术,生生剥了她的皮,这更是又蠢又恶!”
傅时淮说完,林早也从怜悯的情绪之中脱身出来。
只听她默默接了话,说道:“你想变得更年轻更漂亮,就要她献祭她的青春和性命,你又是凭什么?”
“世界上确实没有天生的恶人,但有永远祸盈恶稔却不自知的蠢人。”
“你说这世界上没有报应,那从今往后,你就去感受一下属于你的报应吧。”
“别以为操控猫鬼杀人,我们的法律就奈何不了你,这世界上是有公道有天理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你真的侥幸逃过法律的制裁,报应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降临。”
随着林早的一番话落下,傅时淮看向她,再次勾了勾嘴角,一边补充:“哦,对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的意思是……”
“如果人不修身,就会为天地所不容,它是强调个人修养的重要性,而不是简单的自私自利。”
林早与傅时淮一唱一和的斥责,顿时怼得刘晓格无话可驳,只见她咬着牙,瞪了林早一眼,又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傅时淮。
面对她那一双猩红着愤怒与憎恨的眸子,傅时淮嗤笑一声,满满的鄙夷与漠视,随即一个挑眉的动作,更是充满挑衅。
“走吧。”
他推着她,往门口走。
在路过林早身旁时,傅时淮这才留意到她发白的唇瓣,眉心不由得微蹙。
转头就将刘晓格交给了江实河,他看着林早,问:“小神棍,你脸色好像不大好?”
林早抿抿唇,正要回话,肚子发出“咕”的一声,她只好尴尬地笑了:“晚饭没吃,饿的,毕竟刚才收拾猫鬼也挺费劲儿的……”
闻言,傅时淮放了心,无奈地轻笑:“不早说,走,带你吃宵夜去。”
林早微愣:“啊?你不回警局处理案子先吗?”
往前走了几步都没见她跟上,傅时淮折回来,抓过她的高马尾,拽着她往前走,自顾自说:“办案子也要先吃饱,正好我也饿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放手先啦,疼!”林早抱着脑袋,脚下蹒跚着跟着他的步伐,一边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