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借据?”
从来没有他给旁人写借据的情况。
王师兄随口道:“本就是商量好了你出钱,凭什么要我写借据?”
“写借据,否则免谈。”晏羲和一步不退。
江程妙目光透出窃喜,她开口道:“晏妹妹,莫要生气。”
她再对王师兄说:“王大哥我们一直耗在这,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只是写个借据而已。”
王师兄绿豆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是了,只是写个借据,他不还钱晏羲和又拿他没办法。
“好,我写。”
晏羲和从佩囊里取出笔墨纸砚,供他使用。“请。”
王师兄半推半就地写下借据,写完后将笔拍在桌面:“给你,行了吧?赶紧给钱。”
晏羲和认真看了一遍,身份、金额、时间及还款期限一应俱全,但……
“王大哥,手印还没摁呢。”
“不是我不想,可现在也没有丹泥啊。”王师兄摊开双手,一幅你能将我怎样的模样。
晏羲和微微一笑,飞快摘下头上青蛇簪,在他拇指指腹划了一道口子,血珠渗出,抓着手摁在他借据名字之上。
“这不就有了。”
修士的血可以寻踪,这下他是想抵赖都不行,他若不还钱,晏羲和大可将这借据交给执法堂,让执法堂来管他。
“你给我!”王师兄眼色一厉,这小蹄子知道的挺多,敢算计他。
晏羲和躲开快速,将借据放到佩囊里的锁灵囊中,再取出灵石丢给他。
“我这人很讲诚信的,赶紧收好吧王大哥。”
讲诚信个屁,借据但凡到了执法堂手里,他就完蛋了!
江程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很乐意看见晏羲和和王师兄二人结仇。
沈窑拦住王师兄,平静道:“别浪费时间,去取号牌。”
“我……”
“还不快去!”
“……是。”
被当众训斥让他十分难堪,低垂着头去领号牌了。
远处紫冠弟子一直注视着这边,原本他并不打算来这个拍卖行,但谁让遇到了一位有趣的人。
他侧首对身旁弟子说:“你带几个人,按照原计划去查。”
“啊?”弟子有些疑惑,“那师兄你呢?”
“我自有旁的事做。”
“可是师兄我们此次外出的弟子不多,若是分开,只怕效率会大打折扣啊。”
只听紫冠弟子声音低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你只管按命令行事。”
“是。”他看着身后的人,忍痛给他留下了一个,自己带着其余两人走了。
郁雾“虚弱”地凑在晏羲和耳边:“羲和,那个无双宗好像也要留下,我看他一直在盯着你。”
晏羲和沉声道:“我会注意。”
虽然知道无双宗的人多半是因为隔木村任务来此,但她还是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尤其是戴紫冠那个。
江程妙等人站在前面,待晏羲和领完号牌便轮到了郁雾。
郁雾额头不断冒着虚汗,面色极其难看,引得分发号牌的人多问了一嘴:“姑娘,你还好吗?”
她摆摆手,“没事。”
“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可以休息几日再来,我们拍卖会开五日的。”
“多谢。”郁雾接过号牌,伴着那人有些紧张的眸子转身离开。
谁知刚走几步,她就彻底失去意识,整个人毫无准备地昏倒了。
“阿雾!”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周围虎域商会的人过来慰问。
沈窑说道:“我这妹妹自小身子弱,还有旧疾在身。”
“出门向右直走,路口处有家济世堂,里面有医师坐诊,我派人送这位姑娘过去瞧瞧吧。”有人道。
沈窑委婉拒绝:“我亲自带她去吧,十分抱歉为您造成困扰。”
“不打紧不打紧的,您赶紧带姑娘去瞧瞧吧。”
“好。”沈窑让月景云背着郁雾赶紧去济世堂,他先去嘱咐江程妙等人。
孙晓和陈师兄跟在月景云身后过去,沈窑叮嘱完了也跟了过去。
所有人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很快屋内便恢复正常,继续领号牌。
郁雾离开,金万秋便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她领完号牌与晏羲和等人会合,“阿雾这演技着实不错。”
晏羲和表示赞同,等回去就和她偷个师。
孙晓在路上用银针刺了郁雾的几个穴位,使她看起来更加虚弱。
沈窑赶到时济世堂的医师正在为郁雾诊治。
月景云尽管知道她无事,可看到她那般难受还是会有些担心。
“脉细而无力,是血液亏损,气血不足的脉象。加之面色苍白,头晕目眩,血虚之极,当以养血生血为主,使血液充盈,再行调理气血。”
“我为她开一张和阴甘温的方子,需得按时服用。”
听到医师这般说,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付过钱拿了药,众人回了榄仁客栈。
店小二看到他们,急忙迎上来:“这是怎么了?”
月景云背着郁雾上楼,沈窑留下来同店小二解释。
“原来是这样。”
“劳烦您将这药煎一下,待会送过去。”
店小二接过来,“好嘞。”
窗外阳光刺眼,回到房间的她不见半点虚弱。
沈窑进来,陈师兄直接布下结界。
“我们三人会用分身术脱身,你们二人留下,应付客栈里的人,利用这段时间你们也在客栈内打探一下。”沈窑对月景云和郁雾说道,“记住,万不能让他们瞧出端倪。”
“是。”
沈窑三人施展法诀,眨眼间屋内变得拥挤起来。
“我们三个走了,一会儿结界撤走后,‘他们’会各自回房间。”沈窑道。
孙晓上前用银针重新给郁雾扎了几下,她再次呈现虚弱无比的状态。
孙晓扶着她躺下,对她说:“那药方我看过,对你身体无害,万一中毒也没事,我能给你排出去,放心喝。”
郁雾:“……好的师姐。”
话落,三人化作一缕清气消失在原地。
结界消失,三名分身依次回了各自房间。郁雾躺在房间养病,月景云则以煎药为由,去到了庖厨。
方才那位店小二正在这儿煎药,他说道:“我来煎,你回前堂吧。”
店小二不觉有什么,他离开庖厨后,月景云的目光落到了正在备菜的疱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