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是彻底吓坏了,七魂丢了六魄,直接吓得下不了床。
村长带着村里的男人们举着火把在村子里寻找,为了安全起见,到了天亮了才去村外找。
半人高的积雪大大增加了搜寻的难度,而且鹅毛大雪不间断地飘落,掩埋了很多痕迹。
他们最先想到的是牛大三个孩子的坟地,牛大媳妇的尸体很有可能是牛大弄走的。牛大老实了一辈子,家庭突然遭遇巨变,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桃花村的墓地基本上都在村外的一个小林子里。当大家赶到这里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异常,孩子们的坟地已经被人挖开了,连小棺木都不见了。很快,大家又发现了异常。
“村长,快看。”
只见远处有几座老坟也被刨开了,连棺木都被砍破了。村长走过去一看,是闵氏一族的祖坟。闵氏娘家就在桃花村,因此她家的祖坟也在这片小树林里。
当村长看到这一幕时,脸色铁青。刨人家祖坟是极其损阴德的。在风水上,祖坟的风水关系到家族的兴衰和子孙的福祉。
“天啦,这闵家的祖坟咋就被刨成这样啦,作孽啊,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干的呀。”
“这事儿也太吓人了,会不会给咱村子带来啥不好的事情啊,祖坟被刨,这可不吉利。
村民们议论纷纷的,人心惶惶。
村长干脆带人回到村子里了,这么大的雪,从半夜找到现在,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他亲自去了牛家,当着牛老汉老两口的面将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
牛老汉不做声,只是抽着旱烟。而闵氏则是一脸怒容,破口大骂。
“牛大这个畜生,连我闵家的祖坟都给刨了,天打雷劈的畜生啊。他就是看我闵家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了,可着劲打我的脸,我但凡要是有一个兄弟,你看他能不能活着走出桃花村。活该他死了孩子又死了媳妇。”
村长听不下去了,骂道:“闵氏,你说够了没有。他变成这样是谁害的。你以为他还想活?我看他已经存了死志,你自已好自为之吧。”他又转头看向牛老汉,道:“牛能,这被刨了的坟不能直接落葬,你自已想个法子去找个道士做做法事吧。”
村长说完就走了,这牛家的破事他也不想管了。村里人帮着在雪地里搜寻,连口热茶都没落到,他们自家人倒好,窝在被子里像没事人一般。
牛老汉不停地抽着旱烟,最后才说道:“拿二两银子出来,我去找人过来做趟法事。”
闵氏本来躺在床上恹恹的,听到钱立马坐了起来。
“咱家哪有钱啊,家里又没有进钱的营生,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哪样不费钱。老大一家四个吃白食的,现在他做的好事还等着我收拾烂摊子。呸,想得美。我告诉你牛能,要是老大回来了,我非得甩他十个耳刮子,他干得那是人事吗?刨我闵家的祖坟,这事没完。”
牛老汉瞥了眼闵氏,瞥得闵氏心里一阵发毛。
“老婆子,家里除了你和小宝,没一个吃白食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老大在大山里挖到的那根人参,你卖了五十两银子。为了那根人参,老大差点没被毒蛇咬死。别的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这关乎祖宗的大事不能含糊。”
闵氏眼底一阵心虚,“那是留给小宝的,老头子,你放心,小宝是个孝顺的孩子。以后他还会给你养老的。”
牛老汉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怎么,我儿子拿命换来的钱,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抠在手里,留给你儿子。大牛在家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两三天才能才能吃一块糠粑粑,你儿子顿顿白面馒头。小宝那目中无人的德行,我不指望他能给我养老。老婆子,你别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快把那五十两银子都拿出来给我。”
闵氏哪里肯拿,争吵间推推搡搡,一下子把牛老汉推倒在地,牛老汉的头好巧不巧地撞到桌角,一下子昏死过去。
闵氏看到从牛老汉后脑勺滴落到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吓得腿都迈不动了。
“老头子,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
只是任凭闵氏怎么叫,牛老汉都没有反应。
“小宝,小宝。快去叫村长来。”
等村长赶过来的时候,牛老汉已经断气了。
“是牛大,牛大推的,他跑了。”闵氏说道,边哭还边抹眼泪。
“牛大?他往哪边走了?”村长忙追问。
闵氏一愣,眼珠一转,随手一指,“往那边,往山脚走了。”
村长出门一看,脸色一沉,那个方向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再看闵氏,眼神里便有了探究。
“闵氏,你看,外面一个脚印都没有,涉及人命,我会去报官处理的。”说完便出去喊人了。
村长真是头都大了,这牛家的事怎么一个接一个。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牛大,只是这外面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路,去哪找一个人。
派了几个人守在现场,又找了几个人去县衙报官。直到下午,仵作和衙役才跟着他们过去。
仵作、衙役将现场勘查了一遍,又找闵氏问了话,也找周边的村民了问了话,大家都没看到牛大出现过,甚至隔壁的蔡老婆子说她那段时间就在门口坐着,根本就没看到牛大的身影。
衙役们又按照闵氏指的方向往山脚走,沿路是一个脚印都没有,快到山脚的时候碰到去河里抓鱼回来的和葎,聊了几句。
“牛大?她说是牛大推的他爹?不可能,牛大前天晚上在山脚昏过去了,被我的手下带回来了,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呢。那坟也不可能是他刨的。”说完,和葎还带着衙役去了和家小院外面的那几间房,有一间是和长生一家三口住的,另外一间牛大睡在里面。
仵作略通医理,他给牛大检查了一下,牛大现在身体状况确实很糟糕,别说是刨坟杀人,就是连醒来都成问题。
“有线索了,在河边。”一个衙役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