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我剧痛与哀嚎中,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梦到了火。
如我幻想中的鸾凤剑的天火,耀眼夺目,似如鲜血浇筑。
耳边响起无数道声音,他们在呼唤我的名字。
“阿梨,快跑!”
“阿梨,活下去!”
“阿梨!”
一张张面容在我眼前闪过,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可心底犹如被人捏碎了一般疼痛不已。
一滴滴血泪落在手上,分不清是他们的血还是我的泪。
梦魇过后,我猛地惊醒惨叫出声。
迎面撞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阿梨,不怕了。”
“我在,我一直在。”
我想要推开司延,可断掉的手脚怎么也没办法使出力气,手上、腿上连同脸上,疼痛不断刺激着我的理智,几乎要将我逼疯。
司延是用自己的浴霜剑断了我手脚的经脉,毁掉我的容貌。
浴霜剑天生自带寒气,受伤之处会无时无刻不再涌入寒气,直到生生将人逼死。
司延明知道这一切,还是要用浴霜剑对我做这一切。
我蜷缩着身体,慢慢开口道。
“司延,放我走吧。”
“别让我恨你。”
似乎是被我的话惊住了,司延立刻跪在我面前说道。
“不要。”
“阿梨,你不是说好会陪我一辈子吗?”
“一辈子?”
我苦笑一声,质问着司延。
“那你呢?”
“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妻子,你会一辈子对我好。”
“可如今呢?”
“我被羞辱、被诬陷,甚至还被你亲手折断手脚毁掉容貌。”
“这就是你说的要对我好?”
司延痛苦地哀求我。
“阿梨,可你如今没有我,又该怎么活下去?”
“你若是真的在意,就不会强逼我继续留在九重天。”
我闭上眼睛,近乎决绝地说道。
“你若是不肯,我就算断了手脚,也总有法子弄死自己。”
“就算是死,我也断不会再受你们的羞辱!”
没料到我如此心狠,司延低下了头,良久才开口道。
“好。”
“阿梨,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此后数日,整个仙宫里除了一个不出声的婢女侍奉着我,再无旁人。
本以为我能够等到离开九重天那日。
可比司延更早出现的,是岚柯。
她打倒了侍奉我的婢女,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憎恨道。
“苏梨,你算什么东西?”
“居然敢让阿延哥哥放弃一切,陪你回凡间做一对寻常夫妻?”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如今上诛仙台要削仙骨!”
我努力地喘气,好一会才开口道。
“是他自作多情,与我何干。”
“我从未要求过他跟我走。”
“你有来找我的功夫,何不去阻止他?”
“贱人!”
岚柯猛地将我打倒在地,愤恨地看着我。
“苏梨,你是在跟我炫耀阿延哥哥对你的情意吗?”
“我告诉你,阿延哥哥更在乎的人是我!”
“不信,就让我们试一试。”
“你知道鸾凤剑的天火吗?”
鸾凤剑汇聚神凤一族的神凤之火,不死不灭,一旦被触碰必定会烧尽一切。
不等我明白岚柯要做什么,她直接拔出鸾凤剑,随后用尽自己灵气猛地催动鸾凤剑。
刹那间,神凤天火包围住整个宫殿。
我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可怕的炙热充斥在我的四周。
岚柯疯狂地笑着。
“苏梨,猜猜阿延哥哥会救谁呢?”
熊熊天火席卷而来,眼看就要烧到我跟岚柯。
就在这关键时候,司延猛地冲破宫殿门,直接闯了进来。
他先是跑到我身边,匆匆地想要抱起我。
“阿梨,别怕。”
“我带你走。”
可不等他抱着我起身,一旁的岚柯猛地抓住司延的手。
“阿延哥哥,我疼。”
我努力睁着眼睛,眼前似乎有模糊的人影。
岚柯不知何时重创了自己,可怜巴巴地看着司延。
而司延满身鲜血,浑身灵气已成力竭模样,显然无法带着我跟岚柯一同离开。
他犹豫了好一会,在我的手即将碰到他衣袖时猛地松开了怀抱着我的手。
“阿梨,你等一等。”
“等我将岚柯带出去,就很快来救你。”
我拼了命地朝着司延伸出手,可经脉已断,我用尽全力也不过是手臂微微颤了颤。
愈发看的清楚的双眼,只能目送着他抱起岚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原本虚弱不堪的岚柯,却在即将离开时转过头看着我,得意洋洋地做了个嘴型。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