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警惕地一把拍开她的手。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属于她的东西?股权、亲情、所有人的宠爱,本来就是应该属于她谢清的!跟她谢知微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激动,我只是说股权而已。”其他的她也不稀罕。
“我也不跟你扯这本该是属于谁的问题了,我现在想要,你给吗?”
谢清指甲狠狠嵌进了手心。
谢知微未免也太嚣张了,但事到如今好像确实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不如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回去不承认就是了。
反正是口头承诺,只要不签合同......
“好,我答应你,我的股权你拿去好了。”
“这才对嘛。”
谢知微满意地点点头,谢清也松了一口气。
这蠢货还是太单纯了,估计根本没想过她会不认账......
\"对了,把这个签了吧。\"
谢知微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书写的材质很奇怪,看上去有些像是发黄的羊皮纸。
谢清牙都要咬碎了,这贱人还真是早有预谋,居然真的提前准备好了合同?
“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叫契约券,签下之后只要有一方不遵守承诺就会被天道抹杀。”
这句话换做平时,谢清可能会以为谢知微疯了在胡言乱语,但在今天进了温家之后,她不得不重新考量这种听上去很扯淡的事物的可能性。
不过这种珍贵的东西怎么会在谢知微手上这一点,比较值得怀疑吧?
“你哪来的这东西?”
谢清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心虚或者不自然。
然而没有。
谢知微坦然一笑。
“风知妍送我的咯。”
这个理由编的很有可信度,一来是因为谢清确实亲眼看见过风知妍主动接近谢知微,二来是其实她也不清楚二人的关系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五大家的东西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谢清狠狠心签完了合同,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现在、你、满、意、了吧?!”
后者心满意足地将契约券重新揣回包里。
“包满意的!”
......
温家主脉有两支,温家大少爷,以及温潜那一支。
温潜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比试的排序就在温潜之后。
谢知微回到场上时众人恰好在讨论两人的表现。
“温潜少爷之前的表现简直太强了,接下来都不用看了吧?跟我们这些旁系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不是嘛!从始至终都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虽然是掐着点完成的,但全程堪称惊心动魄,说一句绝无仅有也不为过。”
“对对对,你们看到刚才家主看温潜少爷的眼神了吧?欣赏跟喜爱都要溢出来了!依我看啊,下一任的家主多半有可能就是他了!”
“可是我听说主脉不是还有一个温旬少爷嘛,他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谢知微从善如流地坐在了谢清原本的位置上,很自然地跟别人接上了话。
“温旬?主脉最废物的就是他了吧,居然规规矩矩地一个一个解蛇毒,那毒蛇那么多,一条咬一口那都得多少种不同的蛇毒了!一个一个来哪来得及?最后时间到了还没完成呢。”
“对啊,虽然说咱们大少爷这几年重病在床,但他身体康健的前些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据说是温家天赋最高的人,比温潜少爷还技高一筹,可惜天妒英才啊......”
那说话的旁系回过神来,打量了一眼谢知微。
“你是......那个新来的谢家小姐是吧?戴着面罩做什么?”
谢清拜师礼的事情温家人人都知道,按理说家族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小门小户出生的人?
虽然心中不屑,但捉摸不透那群主脉的心思,他对谢知微的态度还算是客气。
“马上该轮到我上场了,这是我要用到的道具。”
“哦......那你加油,倒不用有太大压力,反正我们这些凑凑数得了,在比赛里最引人注目的也就温潜少爷了吧,还有少数几个旁支倒也表现的不差,但比温潜少爷还是差远了。”
谢知微含糊地应付了几句,抬眼就看到了前来找她的比试负责人员。
她起身跟周围人简单招呼了一下,准备上台。
每一位参赛者上场时都会有新的实验对象被关进蛇圈,谢知微进场的时候那人身上已经几乎没几块好肉了。
她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随即干脆利落点燃了一株凝神草——
也是从一旁工具台上取的,比试不允许自带药物。
这对她来说也刚好,只用简单炫技,不用自己花钱去坑货系统那里买东西了。
工具台上还有现成的针具,她简单数了一下,有三十六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虽然数量不及她常用的那套,不过也够用了。
取出一个小巧的丹炉,放入药草,又往里面掺了些清水。
“她这是想学温潜少爷炼丹?来得及吗?”
“肯定不行吧!温少爷那种天赋惊人的在温家内部都不多见,更何况她一个新入门的外姓人?”
“等等,她这也不像是炼丹的正常步骤啊......”
场外的人看见她的举动一阵窃窃私语。
谢知微心无旁骛,继续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她观察着火候,炉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开始微微沸腾了起来,又加入了另一些草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还在不紧不慢地烧着水。
“急死我了!水沸腾都要多长时间,等她烧开人早就死了!怎么还不开始解毒?”
“真的是!她好像除了上场的时候看了那人一眼,后来的时间都在烧她那个破开水,管都没管过那人的死活。”
台下不满的声音大了起来,看她的这场比试简直太过无聊,又因为是个没钱没势的外姓人,渐渐有人出声让她早点滚下去。
“别耽误后面人的时间!解不了毒直接认输好了!”
“滚下去!谁想看你在这烧水?”
躲在不远处的谢清闻言也捏紧了拳头。
谢知微这到底是在干什么?难道是故意想让她出丑,让她失去温家的支撑?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是一会儿谢知微失败了,她就装作是被谢知微胁迫的,只要她说谢知微想抢风头打晕了她替上,这件事就可以完完全全把自己摘干净了。
此刻另一边的楼阁之上,一个眉眼冷淡的青年正偏头看向比试场地的方向。
青年身着一袭白衣,袖口有几朵兰草的纹样,刺绣颜色淡地几乎与衣服的颜色融为一体。
独立于喧嚣之外,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难以接近的矜贵,眼尾下一颗浅浅的泪痣更平白增添了几分易碎感。
指节修长,此时正把玩着一把折扇。
扇柄是上好的羊脂玉,没有复杂的雕刻纹样,只是一个简洁的单字“时”。
“怎么,你也对那谢家小姐感兴趣?”
半晌没得到回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坐在他对面的温潜不禁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