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在游艇上吃了午餐,到了下午时才下了船,然后在沙滩上玩了会后去吃了晚餐。
等出来时,天空变成了幽蓝色。
“经年哥,我们去看蓝眼泪吧。”
许经年还没说话,一道乌云再次逼近,迅速遮住了全部的光线,海风也越来越大,肆意吹起两人的发丝。
她看了眼天空,哀嚎了声:“一定要这么针对我吗?”
“走吧,回酒店。”
“不要!我今天一定要看到!”
“要下雨了你怎么看?”
“下雨了我也要看!”
“下次再去。”
“不要!”
这次,她倔强得很。
许经年不知道,他们没有下次了。
明天两人就要回青淮市了,而后天...她就要走了。她和许经年不会有下一次了。
想着,那酸涩的眼泪再次蓄满整个眼眶。
许经年不明白就是一次蓝眼泪而已,这次看不了就下次再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
可姜忱很倔强:“你不去那我自已去。”
说着,她独自往一片静谧地沙滩跑去。
乌云遮住了光,整个世界都变得幽暗。那狂啸的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在礁石上,似是要将其吞噬。
她一定要看到,一定要看到......
想着,她擦了把眼泪,跑得越来越快。
那风越来越大,最后卷来了一丝丝细雨,滴答滴答地打在她的身上,浸湿了她的发尖。
“姜忱!”
身后响起许经年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滩上她听得清晰,她甚至能听出几分愤怒和担忧。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许经年。风肆意狂啸,卷着两人的衣摆狂舞。
“你疯了吗?不过就是一片浮游生物而已,你要拿自已的命去看吗?”
“是你忘了!”
她不顾一切地嘶吼着,那眼泪终是忍不住,疯涌出来。
“许经年!是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许经年骤然一愣,那眼中的猩红一点一点消散,拉出了一段尘封了很久的眼泪。
......
“经年哥,你看这上面的蓝眼泪,好漂亮啊。”
“你喜欢这个?”
“嗯嗯。”
“那我以后带你去看。”
......
是,是他忘了,忘了那个承诺。
“我...”
“你说要带我看一场蓝眼泪的,但你忘了。你说以后我的每个生日你都会陪我一起过的,你忘了。你说你会陪我两周,就你和我两个人,你也忘了!!”
许经年每食言一次,她就在心里告诉自已一次:不要再去纠结了。
可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已并不是无所谓,只是她一次次将那些失望积攒着。一旦有了突破口,那些情绪就会全部涌出来,吞噬着她酸涩的心。
许经年紧了紧双手,朝她走去,声音逐渐放柔:“回去吧,雨太大了,我们下次再来。”
“没有下次了!”
许经年的心一颤:“什么意思?”
姜忱没回答,空旷地沙滩上只有她那细微的抽泣声。
恰时,不远处的一道浪花携着蓝色的荧光而来,为这幽暗的沙滩带来唯一的亮光。
那荧光越来越近,最后拍在了沙滩上。
而接踵而来的,是第二道荧光、第三道荧光,星星点点,宛如一片璀璨的星河。
“蓝眼泪...”
她擦了把眼泪,看着这片荧光海,笑了起来。
雨还在下,只是没有了刚才那吞人的架势,温柔了许多。
她一步一步朝海边走去,那荧光拍在她的脚上但又很快消散。
“好漂亮。”
“嗯。”
许经年朝她走近,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那站在水中,开心得像个小孩般肆意嬉水的姜忱。
因为在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他眉眼间的温柔。
姜忱在15岁所期待的荧光海,终于在21岁和许经年一起看到了。她开心地提着裙摆,肆意跑在海岸线上,那雨水细细落下,不知不觉将她整个头发都浸湿,可她没有丝毫感觉。
她跑到远处,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那静静站在海边的许经年。
蓝色的荧光映照在他那冷峻的脸上,画面美好得不像话。
“经年哥!”
“嗯。”
“你会永远记得这天吗?”
许经年看了看水中的荧光,又看向她那张被荧光映照出的柔和的脸颊,随后点了点头。
“会。”
姜忱笑了。终于,她终于听到她想要的回答了。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她擦了擦眼角那与雨水混合起来的泪珠,喃喃道:“那你也会永远记得我吧。”
她故意将声音放小的,她不想让许经年听到再说她自作多情。
后来,姜忱又玩了很久,直到累了,心中的遗憾被填平了,她才满意地跟许经年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两人先后洗了澡,等许经年出来时,姜忱刚好给胸前的伤口换上药。
刚刚伤口浸了水,现在有些疼,但是她忍着不让自已表现出来。
她看向许经年:“经年哥,你给我吹头发好不好?”
她本是随口说说,没抱什么期望的。可谁曾想,许经年今晚会这么好说话。
他拿过吹风机,走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来了!”
她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赶紧起身小跑着过去,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坐下。毕竟这机会难得啊。
之后吹风机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响起,暖风吹过她的发丝,也吹起了她的回忆。
小的时候许经年也是这样给她吹头发的,她的头发又多又长,他就会搬个小凳子坐下,给她慢慢地吹。
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柔软的发丝间,动作轻柔地撩开,让风能够很好的吹到她里层的头发。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今晚的许经年,温柔得有些不像话。
她看着窗中的倒影,出了神。
“经年哥。”
“嗯。”
“你喜欢我吗?”
她最后再问这一遍。
许经年的指尖微微一顿,眸色沉了沉。
“姜忱,别得寸进尺。”
这就是他的回答,一如既往地伤人心呢。
姜忱扯着唇笑了笑:“我知道啦。”
她以后都不会肖想了,也不会再问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愚蠢问题了。
她的意思是,她要放弃许经年了。
隔日,在回青淮市的路上,两人沉默了一路。
许经年是本来就不会和姜忱多说什么,可向来喜欢叽叽喳喳的姜忱也没了话。有的,只是沉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