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洁癖的,并且最讨厌这种油腻的东西,平时碰到一点都必须立马去洗手,更别说现在洒他一身了。
她静静等着他发怒,这样,她就能借机将他吼回去,发泄自已心中的怒火。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劈头盖脸的怒骂。
只见他双手交叉捏住衣摆往上一撩,将衣服脱了下来,随手往旁边一扔。站起来后弯腰将姜忱从地上打横抱起。
突然的腾空让姜忱的心一惊,下意识挣扎:“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他没说话,紧绷着脸,随后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
正当她以为他又要对她做什么时,他却直起了身,弯腰将那被打翻的碗连着一片狼藉的地毯和脏掉的衣服捡起往外走去。
窗外的暴风雨肆意狂舞着,而房间里就只剩下许经年拖地所发出的响声。
姜忱就这么坐在床上,空洞地看着他。
可是她越想越气不过。
不让她走是吧,行,那都别好过了!
想着,她猛地跳下床,直奔他的衣帽间,随后她手一伸将衣架上的那些名贵衣服全给他扯了下来,全部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
袜子、领带、内裤...她全都没放过,全给他翻了出来丢在地上。
顿时,衣帽间一片狼藉!
但是这样远远不够发泄,随后她又盯上了那放着手表的玻璃橱柜,她的余光瞥到了角落里的一条凳子。
“许经年!你这个王八蛋!”
她被气红了眼,提起凳子,猛地朝玻璃橱柜砸去。
“啪——”
剧烈的响声响起,那玻璃顿时被击穿,击出一个洞,玻璃碎片四溅,全溅落在她脚边。
她又抡了第二次、第三次......直至玻璃全部碎裂,那一排排名贵的手表掩埋在了玻璃渣里,她的怒火才得到稍稍的缓解。
“砸够了没?”
她猛然转头,许经年双手交叉抱胸,慵懒地斜靠在门框上,满不在意的样子让姜忱觉得她打到了棉花上。
她怒吼了声:“没有!”
“那就明天再接着砸。”
他瞥了眼她脚边满地的玻璃碎片,阴沉着脸色走过去将她从玻璃渣中抱出来后,将她扔在了床上。
灯光从他的斜上方打来,将他那冷峻的五官埋在了阴影里。若换做以前,姜忱或许还会感慨一句好帅,但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于是,她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已捂得严严实实,也挡开了许经年那炙热的视线。
窗外的雨下了很久很久,房间里时不时传来许经年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应该是在清理衣帽间。
或许是因为今天情绪消耗太多,又或是刚刚砸东西砸得太累,她听着那动静听着听着就缓缓垂下了眼皮。
但是她睡得很浅很浅,所以当身后的床陷下时,她便醒了过来。但是始终合着眼没有睁开。
一股清冽的松香在鼻腔里弥漫开来,明明那是安神的,可她怎么也无法安下神,心骤然提起,“咚咚咚”跳得格外厉害。
随后,一只刚劲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圈进一个冷冽的怀中。
良久良久,耳畔传来那低沉的嗓音。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离开我。”
在寂静的黑暗中,这个声音是那么的清晰,一个字一个字打在她的心上,疼得她呼吸一窒。
那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溢出,缓缓滑落。
外头的雨下得嘈杂,噼里啪啦闹得姜忱整夜未眠。
她透过窗帘间的间隙,呆呆地望着外面那被雨幕模糊的世界。
旁边是许经年冗长的呼吸声,他还在熟睡。她抿了抿唇想悄然起身,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紧紧禁锢住,许经年抓住她手腕的手微微一用力,她又撞回了他的怀中。
刚刚还在熟睡的男人此刻睁开了眼睛,那双猩红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
“你去哪?”
姜忱愣了愣,淡然回答:“厕所。”
听到她的回答,许经年身上的冷冽才消散了些,随后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得到解脱,姜忱飞身下了床,往洗手间走去,关上了门。
此刻她的心剧烈抖动。刚刚在摔下去时,她的手打在了许经年的大腿上,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口袋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钥匙!
只要拿到那个钥匙,那她就能走了!想着,她的心不由跳得更加厉害。
但是...他现在警惕性这么强,她该怎么拿到呢?
她坐在马桶上,垂着脑袋思忖了好一会。
难道...色诱?她扯开衣领,看了看自已那平平的身材,又焉了下去。她这身材...让人毫无欲望,色诱肯定不能成功。
要不直接打晕?那不行,虽然她现在是生气,但总归还是喜欢许经年的,对他下不了那么重的手。
啊!!!许经年这个混蛋!
她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他也关不了她多久,因为陈雪纭很快就会发现她没去英国了,必定会找过来。想着,她起身朝外头走去。
一出去便看到了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许经年。
“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怎么我现在上多久的厕所你也要管吗?”
她炸毛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兔子,这次许经年倒是理解了为什么他周围的人都喜欢叫她兔子。
他轻笑了声,朝她勾了勾手:“过来,再睡会。”
她不想理会他,径直往落地窗前走去,可在路过床边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床上的人长手一伸拉住她的手腕,猛地往自已怀里一带,姜忱就这么径直地撞进了那个宽厚的胸膛里。
肌肉硬邦邦的,撞得她脑袋一疼。
“你放开我!”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推搡着想挣开他的怀抱,可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
“你无耻!”
“我无耻?明明是你睡了我还不想负责,我们到底谁无耻?”
“放屁!明明是你睡了我!”
“哦?那我对你负责。”
“负责?”她停止了挣扎,冷笑道:“你怎么负责?要跟我结婚吗?可是你说过的,你只会跟你喜欢的人结婚的,不是吗?”
现在,她有些后悔那天的事了,她不该那么冲动的,如果知道那是他想要将她强留下来的手段,她就是连碰都不会碰他一下!
她仰着头,死死瞪着许经年,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个回答。可是结果令她失望至极,他张了张嘴唇,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只紧了紧搂住她的双手,闭上了眼睛:“睡觉。”
姜忱明白了,他是在逃避。他无法放她离开,但是也不会真的和她结婚,所以他就索性逃避。可这样的态度偏偏最能伤人心!
这两天她的心总是很混乱,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搞不清楚许经年现在对她的感情到底算什么,是喜欢吗?可她明明前两天才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令她心碎。但如果不是喜欢,那他现在对她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他搂得很紧,仿佛要将她融进身体里,也让她有些快要喘不过气。于是她又推了推,想推开一点距离能够让她得以喘息。
可她刚一动,对面就将她的手按下。
“别动了。”
那低哑的嗓音里染上了一丝情欲,让姜忱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因为,她明显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身子,那炙热的体温仿佛要将她灼烧一般,肆意烧动着她的神经。
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