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姜忱都没再去过许经年的病房。
即使两人中间也就隔了一个病房,可两人就是没再见过。
但姜忱也会从许今然的口中得知他的病情,听说他恢复得也很不错,很快就能出院。
在姜忱出院那天,许今然、沈珈和谢景弈三人都来接她。
给她收拾好东西后,谢景弈给她提着包,而许今然和沈珈扶着她出了病房。
在路过许经年的病房时,许今然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了她一眼。
发现她正看着那扇房门怔愣了片刻,于是便开口问道:“要去找他吗?”
姜忱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
这让许今然和沈珈有些无奈,她们不知道两人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姜忱这样他们倒也习惯了。可许经年不应该啊,换做平时,他早就黏着姜忱了,怎么还会这么平静?
两人想着,恰时那病房的门被人从里头拉开。
一道欣长的身影从里头走出来,与三人迎面相撞。
那门没有关上,透过门缝姜忱往病房里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坐在病床上的人。
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已经恢复了血色,只是身子好像清瘦了不少。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他那深邃立体的轮廓描上了一层金边,整个人显得格外温暖。
或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幽幽转头。
两人透过门缝相望,四目相对间,她看清了他眸中的破碎。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一般,摇摇欲坠。
可许经年向来是冷傲的,是矜贵的,是意气风发的...他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只觉得自已的心难受得很,双脚不受控制地往病房挪去,可刚一有动作,那门就被缓缓合上。
“啪——”
隔断了两人的视线,姜忱的心也随之坠进了谷底。
...
叶庭尧从病房出来,一眼便对上了沈珈的视线。
他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可对面的人却别开了视线。他紧了紧双手,开口道:“沈珈,能跟我谈谈吗?”
旁边的许今然将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
不是,怎么这两人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哦,她突然想起来,那天他们两个就是一起来的医院!
沈珈抿唇点了点头:“行。”
之后她将姜忱交给了谢景弈,跟着叶庭尧去了一条僻静的走廊。
谢景弈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许今然:“唉,他俩咋回事啊?”
谢景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连沈珈什么时候和叶庭尧走这么近都不知道,哪还知道他们两个的事。
僻静地走廊上。
沈珈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不耐地看着他。
“快说吧。”
“那天晚上...”
“停!”她及时打断他后头的话,“都是成年人了,叶总不会连个一夜情都玩不起吧?”
“一夜情?”
叶庭尧的脸色立马黑了下去。
“在你心里,那就只是一场一夜情?”
“难道不是吗?你不会还想要我对你负责吧?那可不行啊。”
她沈珈才不会被婚姻束缚。
“沈珈!”他低吼了声,“我不像你,我从没有把那晚当成一夜情。”
那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仔细一看,还能看到盈盈的泪光。
这让沈珈顿然愣住...
见她这样,叶庭尧以为她被吓到了,最后放软了语气:“况且你说过的,你会对我负责的。”
“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的。”
她像极了一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一句一句击溃叶庭尧心中的防线。
看着他的眼泪摇摇欲坠,不知为何,沈珈的心突然难受起来。
愣了片刻后,她敛去了眸中的思绪,朝他勾了勾红唇。
“哎呀,反正你对我又没意思,况且你也没什么损失啊,想开点嘛。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撩了下长发,又酷又飒地转身,活像个睡了人就跑的渣女。
负责?用什么负责呢?婚姻吗?
切,她沈珈才不会被这种东西束缚。
姜忱回到许家时,陈雪纭已经叫人做好了午餐。
许骁霖去医院看许经年了,所以餐桌上就只有她、许今然和陈雪纭三人。
“来,喝碗鸽子汤补补。”
陈雪纭给她盛了碗鸽子汤。
汤是刚端上来的,还冒着热气。一口下去就仿佛一股暖流在身子里窜动。
许今然也盛了碗,喝了口后眼神骤然一亮。
“终于又喝到这个鸽子汤了。”
“这可是你姥姥的独门秘方,你们两个多喝点。”
“唉,可惜医院里的某人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汤咯......”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逐渐放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边的姜忱。
只见她捏着勺子的指尖微微泛白,随后故作淡定地继续喝汤。
“经年哥...好些了吗?”她突然问道。
许今然赶紧回答道:“他好多了,能吃能睡的,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不过吧...就是感觉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一想到这,她又马上转头看着陈雪纭。
“妈,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这次事故而心理出了问题?”
意思很明显,曾经姜忱杀人后也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她担心许经年也因为这件事对他心理产生了影响。
陈雪纭垂眸沉思了一下,随后说道:“等他出院了我再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对,得带他去看看。”
两人的话字字落在姜忱的心里,她那本就空洞的瞳孔变得更加灰暗。
“陈姨。”她抬头看向陈雪纭,“等他的调查结果出来后,我就回意大利。”
陈雪纭和许今然纷纷愣了下...
她们还以为,经过这件事,她不会那么快想要回意大利的。
陈雪纭回过神后点了点头:“好,去国外修养也好。”
...
因为各方面的证据都很充足,所以这件事情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姜忱是在一星期后接到的黎昭的电话。
在听到他说确认许经年为正当防卫后,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那一直提着的心得以放下,眼眶却蓦然一酸,泪水顿时涌了上来。
于她而言,这才算是真正的劫后余生。
后来,她擦掉了眼泪,给沈珈和谢景弈打去了电话。三人一同买了后天回意大利的航班。
但姜忱没料到,原本说还要过几天才会出院的许经年,竟然在她要离开的前一天提前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