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软卧的车厢,周时宴上铺的那个女人竟然对顾瓷用质问的口气指责起来。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像话,明明知道这位男同志在帮你削苹果,却跑得无影无踪,还让这位男同志去找你。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要是在工作上,那是要被开除的。”
顾瓷:……
这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周时宴直接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你……”
女人气得指着周时宴,结结巴巴:“你这人怎么样?你还是军人呢!”
周时宴正要说话,顾瓷拉住了他。
她可不想周时宴跟一个女人吵架,影响周时宴的名声。
“军人更应该实事求是了,我对象说的一点没错,第一他是我对象,帮我削苹果天经地义,还有,你是我们什么人?要你指责我们?
还把我的私事跟工作挂上了钩,你这么爱公私不分,那以后你跟你男人亲热的时候,你得掐着时间,到点就让他停,免得超时了他还得付你加班费。”
“扑哧!”
顾瓷的上铺忍不住的喷笑。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顾瓷抖个不停。
顾瓷一副害怕的样子:“你可别讹我,我可没碰到你。”
扭过头,对着她上铺的那个男同志道:“同志,你可得为我作证,我没碰过她。”
男同志憋着笑,点了点头。
周时宴宠溺地看着顾瓷,唇角微勾。
女人见一共四个人,三个不帮着她,气得蒙着被子就哭了起来。
顾瓷的眼神微凉了凉。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想勾引周时宴,还想踩着她来讨好周时宴。
美得她了!
周时宴又拿了一个苹果出来。
“我重新帮你削一个,那个锈了。”
他很快就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顾瓷后,自已拿着之前削好的苹果吃了。
这让那个女人更加的生气了。
不过她也不敢再找顾瓷的麻烦了。
两人很快就吃掉了苹果。
周时宴又去灌了瓶热水,帮顾瓷倒了杯麦乳精,凉在那里后,才躺在了自已的床上。
他侧身枕在了枕头上,面对着顾瓷。
顾瓷也面对着他躺着,两人隔小桌子,互相对望着。
也不用说话,就这么看着,心里感觉都是甜蜜蜜的。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顾瓷就睡着了。
顾瓷睡着了,周时宴却舍不得睡,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瓷看,越看越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
顾瓷上铺正好侧身看到周时宴痴汉似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再看到对面女人正愤恨的盯着顾瓷看,不禁摇了摇头。
车厢里十分的安静,只听到列车单调的声音。
顾瓷在梦里却不安稳。
她做梦梦到了周时宴抱着炸药包,义无反顾的跳下了飞速奔驰的列车。
列车飞快的离开了,几乎同时,列车身后发出了一道震天的爆炸声。
爆炸的余震让列车的最后一节在铁轨上跳动了数下,引起车厢的一阵爆动。
顾瓷尖叫着冲向了车窗,车窗外面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周时宴!”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豁得一下坐了起来。
汗如雨下。
“小瓷……”
周时宴一跃而起,抱住了顾瓷。
顾瓷浑身发抖,失魂落魄呢喃:“不要,不要跳……周时宴……不要跳……我们要死死在一起……呜呜……”
“小瓷,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看着顾瓷神情恍惚,痛苦不堪的样子,周时宴心疼欲裂。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恨不得搂着顾瓷好好的亲亲她,给她安慰。
他轻拍着顾瓷的背,终于,还是没忍住,不断地亲着顾瓷汗湿的发。
“乖,不怕,我在,我在的。”
周时宴的声音低沉磁性,极富安全感,慢慢的平缓了顾瓷迷糊的神智 。
上铺的女人嫉妒的眼中冒火,她低低地骂了句:“不要脸!”
顾瓷上铺的男同志眸中陡然变冷,凉凉的看向了那个女人:“同志,慎言!”
是个人都能看出顾瓷是做噩梦了,这种情况下身为顾瓷的对象抱着安慰那根本是情有可原的。
那女人撇了撇唇,然后蒙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上铺的男同志对周时宴道:“解放军同志,你给你对象喝点水,安抚一下好。”
“谢谢。”
周时宴连忙把之前泡好的麦乳精放在了顾瓷的唇边。
顾瓷顿顿顿地一口气喝完一杯麦乳精,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周时宴,哇得一下哭了出来。
“周时宴,我做恶梦了!我梦到你死了,呜呜……”
周时宴连忙安慰:“那是做梦,做梦是反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别怕了,我会陪着你的。”
顾瓷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周时宴。
她将头埋在了周时宴的怀里,闻着属于周时宴特有的味道,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才让她感觉安全了。
周时宴则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时不时的亲着她的发。
良久,顾瓷才回过神来。
”好了些么?“
周时宴问。
顾瓷点了点头,眼睛还跟兔子一样红通通的,把周时宴心疼得不行。
“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脸。”
周时宴站起了身,拿起了脸盆就要去打水。
顾瓷连忙拉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她现在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周时宴。
梦里的情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害怕。
她记得书里周时宴就是抱着炸药包跳车牺牲的。
她不把刚才的事当成梦,只认为是对她的预警。
“那我陪你去洗脸。”
周时宴一手拉着顾瓷,一手拿着脸盆和毛巾。
顾瓷乖巧地跟着周时宴出去了。
上铺的女人这才露出了脸,低低地骂:“不要脸,就知道勾引男人。”
对面的男人厌恶的扫了她一眼,翻身背对着她。
女人更是愤怒了。
周时宴和顾瓷来到了洗手池边,周时宴接了些热水后,又兑了些凉水,试好温度后,才拿毛巾在脸盆里投了投。
绞干后,把毛巾递给了顾瓷。
他倒是想帮顾瓷擦脸,但这种环境他不能做。
顾瓷接过了毛巾,擦了擦脸。
周时宴又把毛巾洗干净了,倒掉水,拿着脸盆准备和顾瓷回卧铺。
这时顾瓷一把拽住了他。
“周时宴,你相信我么?”
周时宴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这列车上有炸药,你相信么?”
周时宴一惊,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顾瓷心头一暖。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会问她是怎么发现的,那些炸药在哪里。
只有最关心的她安危的人,才会问她是不是被发现了。
顾瓷摇了摇头。
“我没有发现,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你抱着炸药包跳车了。”
她怕周时宴不相信,连忙道:“我很少做梦,但我一旦做梦,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周时宴露出了凝重之色。
怪不得他的小瓷刚才哭得这么痛苦。
他真是该死,竟然在梦里让小瓷伤心了。
“好,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卧铺,你在里面好好待着。”
顾瓷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问:“你相信我的梦?你不觉得荒唐么?”
周时宴摇了摇头:“这世上有很多不能解释的东西,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我没有你,我可能不相信,因为我不怕死。但我有了你,我怕了,我怕我死了你会难过,我更怕我死了,就不能再保护你了。”
顾瓷哭了。
泪扑哧扑哧的掉。
从来没有人这么爱过她。
周时宴更加心疼了。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及早发现炸药。
“好了,别哭了,我一定会没事的。”
将唇凑到了顾瓷的耳边,声音低沉:“别哭了,我发誓我以后除了让你在床上哭,其他时候只会让你笑。”
顾瓷:……
所有的情绪都被这一句话给破坏了。
见顾瓷终于恢复了正常,周时宴长吁了口气。
送顾瓷回到了车厢后,周时宴就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时宴回来了。
他给了顾瓷一个安抚的眼神:“睡吧。”
顾瓷心神一定,那个炸药包应该找到了。
她躺了下去。
不过总觉得不放心。
意识沉入了空间,她对一号道:“一号,扫描整节车厢,发现危险品立刻报告。”
“是,顾博士。”
一号释放出信号,进行整节车厢的扫描。
没有人知道,有一个机器人,在对着车厢进行扫描了。
一号才一扫描,就对顾瓷道:“顾博士,发现危险品,发现危险品。”
顾瓷一惊:“在哪?”
“是一把刀,就在您左上方,那个女性的口袋里。”
顾瓷:……
她忘了,这个年代,刀具什么的都是可以上车的,并不像后世是管制物品。
她摆了摆手:“刀具什么的忽略不计,找炸药。”
“好的,顾博士。”
很快,一号就找到了。
“顾博士,找到十处炸药,找到十处炸药。分别在……”
一号叙述着自已找到炸药的位置,顾瓷越听越是心惊。
十处!
居然有十处!
而且其中还有一人竟然将炸药绑在一个婴儿的身上。
简直毫无人性。
“周时宴!”
她惊呼。
周时宴立刻坐了起来。
“怎么了?”
“我……我想上厕所。你能陪我一起么?”
“走吧。”
周时宴站了起来,和顾瓷一起走出了卧铺。
一出卧铺,顾瓷就紧张地握住了周时宴的手。
“周时宴,我刚才又做梦了。我梦到炸药有十处!”
周时宴的唇抽了抽,他家小媳妇现在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她根本就没睡,怎么可能做梦。
唉,不管了,自已家的小媳妇,说是梦到的,必须是梦到的。
“十处?”
周时宴的眉头微皱了皱。
“我们只查到了八处。”
顾瓷将唇凑到了周时宴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时宴神情瞬间阴沉下来:“这群畜生!”
“那个婴儿我去,我比你们更有优势。”
顾瓷跃跃欲试。
周时宴立刻就否决了:“不行。太危险了。”
“那我留在这里就不危险了?再说了,只有我知道是哪个婴儿,如果你们去查的话,只要打草惊蛇,只有我出其不意的走过去,才有机会抢回婴儿。”
不得不说,顾瓷这番话打动了周时宴。
就算顾瓷告诉他是哪个车厢的婴儿,他们去查的话,肯定会惊动那些敌特。
周时宴眼微闪了闪:“那行,我和你一起去找那个婴儿。”
“那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时宴打断了。
“这里由我战友接手了。”
周时宴离开的几个小时,已经让上面调动特战队的人上车了。
顾瓷带着周时宴进入了列车员的办公室,在这里,顾瓷帮着周时宴化了个妆,几乎一画好,周时宴就由一个铁血的军人,变成了一个憨厚的老农。
顾瓷也将自已的脸化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感谢种花国传奇的变脸术。
周时宴看着自已完全不一样的脸,惊得眼睛都亮了。
他的小媳妇可真是个宝。
顾瓷带着周时宴来到了被绑着炸药的婴儿的那节车厢。
因为他们化妆的十分到位,抱着婴儿的敌特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
当顾瓷不小心拐了脚,扑到敌特身上时,敌特还没反应过来,婴儿就被顾瓷抢走了。
与此同时,那个敌特也被周时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制住了。
就在他们抱着婴儿往列车长那走去时,就听到他们车厢里,顾瓷上铺的那个男人在大叫:“都给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男人将炸药包绑在了之前骂顾瓷的那个女人身上,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扣住了女人的脖子,正一步一步地往外移。
女人吓得失声尖叫,腿间更一片的湿意。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尿骚味。
顾瓷:……
扭过头看向了周时宴。
“你的战友呢?”
周时宴无辜的眨了眨眼:“忘了通知了。”
顾瓷:……
我信你个邪!
“那个女人敢骂你,就让她尝尝这种生命被人控制的滋味。”
周时宴语气里透着阴狠。
他要是连自已的媳妇被欺侮了都不还击,还是男人么?
“可是那炸药包炸了怎么办?”
顾瓷急了。
她怕周时宴抢炸药包跳车。
周时宴怕她着急,连忙道:“放心,那炸药包我换掉了,就是吓吓那女人的。”
顾瓷一听放心了。
这时,那个女人吓得连屎都拉出来了,整个车厢臭得人都受不了了。
挟持她的男人也被臭得受不了,皱着眉头退了一点。
就在他退的一瞬间,他身后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一脚飞踹出去,将那个男人踹飞了。
与此同时,两个便衣冲了上去,将男人牢牢控制 。
被控制的男人狞笑地大叫:“哈哈哈,你们都要完蛋了!这车厢可不止我一个炸药包,哈哈哈!”
顾瓷抱着那个婴儿走上前,笑眯眯道:“你所说的炸药包,是不是这个?”
男人看到婴儿,顿时脸色大变。
“你真恶毒,亏我之前还帮你!”
顾瓷笑眯眯反驳“你是帮我吗?明明是为了博取我们的好感,降低我们的戒心。”
男子脸色变了又变,随后又大笑:“找出两个有什么用?你们等着吧,你们会陪着我一起上天国的,哈哈哈。”
周时宴淡淡道:“那你要失望了,你们埋的十个炸药包已经被我们全部清除了,不但如此,你们十五个敌特,全都落网了。”
男人瞬间面如死灰,他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上铺的那个女人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了。
周时宴还有后续的工作要做,不能陪着顾瓷,不过他帮顾瓷换了个软卧车厢。
直到第二天下午,周时宴才回到了车厢。
这一次抓住了特大敌特案,周时宴又立了大功。
两人下了车后,就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军区大院。
刚进院子,就见一个老太太在追着一个小男孩打。
小男孩看到周时宴,顿时眼睛一亮。
“时宴哥哥!”
他滋溜一下躲到了周时宴的背后。
周时宴笑着把他拉出来,又给了他一颗糖。
男孩高兴的剥了糖纸,将糖塞到嘴里。
后面老太太追了过来,看到周时宴愣了愣,随后喜道:“哎呦,时宴回来啦?你回来可太好了,你奶奶都快想死你了。都跟我念叨好几遍了呢。”
“李奶奶,好久不见了,您一看身体就很好,都能追着小兵打了。”
李奶奶想到什么,哼了声:“我哪是腿脚好啊,我这是被他气的!”
周时宴拉出了小兵,问:“你怎么气你奶奶了?快给你奶奶道歉!”
小兵不乐意了:“我不就和人打了个赌嘛,我又没错,我为啥要道歉?”
顾瓷好奇地问“你和谁打赌了?”
小兵一看顾瓷,眼睛更亮了。
“漂亮姐姐,我跟你说,我是和我同学爱国打的赌。”
“打什么赌啊?我可以知道么?”
“当然可以,我就是和他打赌,赌谁的爸爸先死!”
周时宴:……
顾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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