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救命钱,我就直说了,我知道姐姐一直对我有气,我那天不该在你的办公室休息,不该喝你给我泡的中药水,更不该在姐姐暗示我们关系不清不楚的时候据理力争,赖着不走。我其实无所谓,但我不想让你背上一个朝秦暮楚的名声,更不想让你洁白的医袍染上我这种尘埃!”
“事到如今,我恳求如果姐姐知道这笔钱的下落,把它还给我,我真的只有这些了,这是我爸的救命钱!我现在就给姐姐道歉!”
于露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地磕,撞到木制地板上,发出砰砰声。
直到顾司南冷着脸把她拽住,她才四十五度角仰望着顾司南,眼泪将落未落,楚楚可怜。
我抱着女儿,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知道自己差在哪了。
我和顾司南两个人青梅竹马,却又棋逢对手,上学的时候争第一名,进了医院又争谁先晋升,就连床上姿势,都要争个谁上谁下。
像这种哀求男人的戏码,我穷极一辈子都是学不会的。
但顾司南却很吃这一套,他的视线在我们两边犹豫,最后落在女儿身上,艰难开口:
“你拿了阿姨包里的卡吗?是谁指使你干的?”
我起身甩了他一耳光:“报警吧,我女儿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他还是一寸不寸地看着小橙子,利用父亲的威严高高在上地审视着自己的女儿:
“爸爸有没有教过你,偷拿别人东西是不对的,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
“顾司南,女儿自出生到现在四年,你错过了她跚跚学步,牙牙学语,第一次叫爸爸。你了解她吗?你教她识过一个字吗?你给她讲过一次故事一条道理吗?如今,你怎么好意思用父亲这个身份去审问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偷过东西!”
顾司南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杨澜,你心虚了是不是,女儿不是你报复我的筹码,如果是你指使小橙子偷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拿起手机,拨了110出去。
以前我觉得顾司南算是个聪明人,这意味着最起码我们是可以交流的,但今天我发现,他简直是没有脑子!
警察很快到了我们在的饭店,调取了洗漱间的监控。
视频显示,于露吐的时候,的确把包放在了旁边。
这时一个女生也过来洗漱,两个人的包一模一样,她走的时候拿错了。
而过了好大一会,我的小橙子才过去,踮着脚帮着于露顺背,碰都没有碰到她的包!
于露脸色发白,泫然欲泣:“对不起姐姐,我太着急了,我……”
“你最该向我女儿道歉。”
于露却转身朝顾司南,梨花带雨:“顾哥,我怎么这么笨,好人坏人都分不清,误会了想要帮我的人,如果不是爸爸还在重症监护室,我真想死了算了!”
顾司南神色动了动,左手抬起又放下,最后道:“这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把我女儿受的委屈一笔勾销。
我说:“受委屈的是小橙子,你有什么权力代她原谅?”
顾司南看向我,带着祈求:“老婆,于露也不容易,现在她的情绪很敏感,咱们就别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