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香宫女合力引来了人,两个人再装模作样混在人群中大呼小叫。
“天呐,真是世风日下,后宫之中是如何混入了这两个败类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后娘娘治下的后宫发生了这种丑闻,她会如何处理呢?”
皇后此时正赶来,只觉得她话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得意。
厉目剜向她。
四夫人代皇后问道:“阿香侍卫你怎的还没出去?
她们装,阮林香也装:“四夫人,原本我都走出去了,可是听到动静又折了回来。”
装甚呢?不是你们叫人引我来这里的么?
说罢她挤到皇后身旁,很有几分痛心疾首的样子:“娘娘,耻辱啊丑闻呐!属下这就扶您近了去看。”
屋里的香应该还没散,该让这几个人好好去体验一番才好。
说罢一手一个连扶带推用巧劲儿将皇后和四夫人齐齐推进了屋内。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骂自已,她指着床榻就作出一模没眼看的模样:“简直造孽,娘娘您快看。”
皇后一时被屋内的浓香给刺激得恍了神,一时又被眼前的乱象给气得呼吸不畅,倒真是忘记追责阮林香了。
“快,快将这两个混帐东西叫醒!”
她察觉到自已脑袋发晕,都有几分站不住,又吩咐道:“将门窗都打开,快!”
四夫人这时已经嗷一嗓子冲过去拉扯起了床上的两个人。
她抬起巴掌对着自已的亲弟弟就是一顿扇。
武锋她不敢扇,只敢打自已的弟弟
打着打着就心慌气短,力道渐渐消失,红涨着脸呼吸急促模样怪异。
皇后也是心跳得格外快,呼吸加速,她待不下去转身就想要出门去。
结果阮林香就守在门口,皇后向左她也向左,皇后向右她也向右。
“阿香,你放肆!”
皇后脸已经攀上了红色。
“娘娘恕罪,属下也是慌了。”
说罢伸手要去扶她,结果被皇后一巴掌就推得退了出去,蹬蹬蹬一通退差点就撞到皇帝身上。
羿宁琛连忙出来一把扶住她:“阿香?”
羿宁朝已经不管不顾冲了过去。
皇帝也懒得理阮林香,沉着脸往内走。
阮林香抬袖子遮住脸,冲羿宁琛似哭又笑:“您和陛下都来了?这丑闻看来要闹大。”
她模样怪得很,羿宁琛探究地看向她。
“丑闻丑闻。”屋里气味难闻,她懒得往里靠。
小声提醒了羿宁琛一句,就和他在外面抻着脑袋当一个看戏的人。
陛下来时心里原本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这会儿真亲眼看到满院荒唐又慌乱的情景时,脸一下就黑了。
屋内的浓香刺得他几个大喷嚏打出来:“皇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陛下,妾。。。”
皇帝在屋内,皇后又只好进了屋,一进屋就难受,靠在嬷嬷身上,模样软绵绵的透着虚。
“你就是这样管的后宫?啊?”
他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去描述自已看到的东西,床上躺着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床下坐着一个面飞霞色的命妇。
屋内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面带薄红,羞中带臊。
再一看自已的皇后,也是面色不对,这伙人的样子怎就跟中了药似的?
想到此,他耸着鼻子又使劲嗅了嗅房中的味道,结果香得他几欲作呕。
他登时龙颜大怒:“都愣着做什么,快将那两个不知羞的狗东西给朕用冷水泼醒。”
复又面色不善地看着皇后:“你也要给朕好好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有太子府的人出马,孟伯爷再也不敢折腾人,被人押着老老实实写了和离书。
孟家一家人又齐齐看着那些人拉走了孟祈氏的所有嫁妆。
再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孟家,逐渐走远再也看不见。
“爷要告御状!”
等人都走得不见影了,孟伯爷才跳着脚骂了起来:“来人,备纸墨,我要写折子参太子御下不严、纵人行凶之罪。”
他是真的在跳脚,左脚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有意无意地踩到了,痛得很!
被踩脚是小事,被人这样骑着脸地上门欺负着要和离书,才让他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几时被人这样骑脸威胁过?
他家如今是落没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人怎么敢的!
他又叫来孟乔德兄弟俩:“你们也和我一起写。”
写完了他要立刻马上就送进宫,然后等着陛下降下责罚的圣旨,如此他才算满意。
孟乔文不愿写,拉着夫人孩子落寞地回了自已的院落。
孟乔德适才在拦那些侍卫的时候被他们‘不经意’间撞到了脸,一边脸颊挂着充血的紫,此时正是又恨又难堪的时候。
闻言真就和孟伯爷一起写了折子,又和他一起马不停蹄进宫求见皇帝。
宫里的皇帝怒火大盛,正在查外男后宫淫乱以及后宫迷香案。
皇后八风不动,坐在他身侧,全当自已是个不知情的局外人。
四夫人和武锋等人跪在地上磕头不语。
他们身上的狼狈自不必说。
脑子也十分懵,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显然此时不是说这些疑问的时候。
原本他们进宫来就怀有不明目的,真要说出来只怕他们连命都要留下。
还不如这时乖乖认个罪先,陛下心软,一定会轻罚,等过后他们再细查这件事。
想到此,他们更是跪得乖服无比,只说自已一时忘情,没想到惊到了天颜,愿接受任何责罚。
阮林香没有急着参与进去,而是和羿宁琛悄悄说道:“他们原本是为了对付我而来。”
他看她,片刻后说道:“你既然摘出来了就不要再扯进去,只当自已不知情。”
说罢,他跑到陛下耳边,不知和他嘀咕了什么。
阮林香在一旁看着满殿的人。
她此刻内心恢复了平静。
既没有为自已摆脱了别人的算计而高兴,也没有为别人反吃了自已的算计而得意。
她觉得果然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马上犯回去才是正理!
就看皇后此时的样子,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他们这种人大概永远都不会认错吧?
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判他们的罪?他会心软么?会轻轻揭过么?
“武锋等人以后不得再进宫,武家命妇若是在家里待得无趣,就多去上香拜佛,不必常来宫中叨扰皇后。”
“诸如武家这样的外人、闲人,不论男眷女眷,从此后,无旨不得进后宫,好生在宫外过你们自已的日子。”
啊?
这。。。 这罚得也不轻啊?
武锋几人心里打起了鼓,但又一想,陛下此时肯定是气到了,且再过些日子吧。
毕竟,比起去官去爵被赐死,只是不让进宫而已,这已经算得上是轻罚了。
想到此,他们终于还是于忐忑不安中勉强稳住了。
皇帝这回是真怒了。
他想到越来越张扬过份的羿宁朝,又看皇后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决定让他们知晓厉害。
他手指一转,就转到皇后脸上,脸色严肃无比:“皇后也一样,你是天下人的皇后,而不是他武家的皇后!”
“眼下迟县在闹雪灾,你管的后宫在做什么?啊!”
“点了迷香在后宫淫乱是吗?”
皇后和羿宁朝闻言脸色微变,有点儿躁动,试图想要辩解。
但皇帝还在骂:“这皇后叫你当舒服了是不是?你当忘形了?你当这规矩森严的皇宫后院是你武家后院么!”
“不,陛下。。。”
至此,皇后终于脸色大变,也慌得跪了下来。
陛下并不看她,还在继数她的过错:“岂知没有天下没有百姓没有朕,又哪里来的你这个皇后?”他心中生气,随手就将杯子里的水拨向她,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要是当腻了皇后,那天下有的是有德有才之人想当皇后!你想给人挪位吗?”
这话重极了,羿宁朝和皇后双双变了脸色,一起跪下来请罪。
她额发上沾着水、脸上还挂着茶叶渣子,再不复之前高高在上又假意和蔼的模样。
在盛怒的皇帝面前,她也终于低下了她那颗高贵的头颅,一脸诚惶诚恐。
陛下冷着脸并不想放过她:“你既然当腻了皇后,那就将凤印交出来。”
皇后没想到这次罚得这般重,她觉得自已罪不至此,抬起头就要为自已辩驳:“不,陛下,臣妾。。。”
却不想陛下此次火这般大,是因为旧账新账一起在算,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以往的小打小闹就不说了。
从羿宁琛上回在山中险些没命开始,他当时虽然也罚了一些人,但心中一直存着一股火。
又加上刚刚羿宁朝一派对他们父子的步步紧逼,逼得他大过年的要让最爱的孩子出去赈灾。
他心里的火已经遮不住了。
想到此,他脸都扭曲了几分,恨声吩咐道:“皇后无德,无力掌管后宫,着交出凤印给四妃,后宫事务暂由她们一同管理,皇后先关紧殿门反省几天。”
“父皇不可,母后她。。。”他头一回罚得这样重,身为儿子的羿宁朝忍不住了,也试图出声求情。
皇帝瞥向他,眼神更冷:“你要是担心你母后寂寞,那你也关在家中好好反省祈福,直至迟县雪融灾消,你们才允许出来。”
他这样一说,反而就证实了是在为羿宁琛出气。
由此,他们母子心中更是恨极了羿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