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军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方娥。。。”
方娥没应他,只拿一双狠厉的眼睛去瞧他。
将他瞧得闭了嘴缩到一边安静下来。
她于是又将目光投注到那扇没开的房门上。
那里孟珍珍和张正泉正在颠鸾倒凤,风流快活。
“这到底是妹妹还是不要脸的妓子?”她心里十分气,对孟珍珍的恶意根本就藏不住:“即便是妓子也没她这样舔着脸上门来找恩客的。”
她紧盯着那扇门不放,脑袋突突涨得疼。
“那可不是什么妓子,是孟伯爷家正经的千金小姐。”羿宁朝也在,他不是什么空有其表的皇子,其为人自有他的细腻周到之处。
从孟珍珍突然出现与张正泉相认时,他就已经命下人去调查她了。
“不过这个小姐嘛。。。”他突然咧嘴笑了笑意味不明,似是对孟珍珍多有不屑:“她真实身份上不了什么台面,方娥你不必急。”
方娥正想问个究竟,那头张正泉的房门就打开了。
她全副身心都放在张正泉身上,门一打开,她自然就顾不得问羿宁朝什么了。
。。。。。。
皇宫处处灯火通明, 宴会在即人心鼓噪。不管认不认识西北军的人,都要讲两句西北军,再顺带说两句四皇子,打耳听去,满耳朵全是四皇子。
阮林香掏了掏耳朵,离那些声音远了点。
此时约莫申时末,那些要参加宴会的人也该来了。
正想着,她就见到羿宁朝带着张正泉几人风光满面的过来。
那些人都休整过,个个都精神奕奕。再配以他们一身戎装,确实是很出彩很威风的样子。
不过,也并不是人人都如此。。。
阮林香将目光投到唯一一个穿女装的人身上,此人正是方娥。
方娥这会儿换了女儿装,傅粉描眉画眼,她显然刻意打扮过了。
打扮过后的她当然也是好看的,但与孟珍珍比起来,似乎少了些女人该有的柔软姿态。
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已不够柔软,所以他才。。。为此,她有几分难过。
可她又想到在西北时,他们两人明明离得很近过,她感觉两人是互有情意的。
可自他中箭醒来后,突然就变了态度,至今她都想不清楚他变化的缘由。
大抵还是嫌我太粗糙吧,为此她又灰心了几分。
进宫这一路来,她的表情就没放松过,目光不自觉就追着张正泉跑,急需一个和他好好说话的机会。
但想到留在府院中没回家的孟珍珍,她感觉自已和他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了。
她心中又痛又恨,灰心丧气情感复杂。
她后悔来京了。
他们一阵风似的掠过阮林香,羿宁朝认出了她,但他不屑于和她说话,目不直视就越过了她。
张正泉等人也都看向她。
尤其方娥将她看了又看,她许是看到阮林香身上和自已差不多的气质,不由就多看了她几眼。
到这时,张正泉似乎仍没认出自已来。
阮林香感觉很欢喜,仰着脑袋无声笑了笑。
能走出过去,能变得更好让人认不出,一直是她内心里所希望的。
------
当今虽然是皇帝,但他眉眼柔和慈祥,与人亲切说话时,仿佛就和普通长辈一样。
唯有眼里偶尔露出来的精光,以及话语里带出的深意,能证明他不是什么真正好打发的普通老人。
张正泉听陛下说话的当口,一面分神朝羿宁琛看去,他心里也有一个大疑团解不开。
前世的此时,羿宁琛早就不存在了。
痛失爱子,陛下精神也大不好,于大年初一早上驾崩于自已的寝殿。
他死后,四皇子名正言顺登基。
至此,他自已也跟着一路飞升,再后来帮新皇帝平了几次乱、打了几场胜仗后,更是一路升到了一品大将军之位。
当大将军真真是风光极了,只可恨阮林香这个贱妇!
他又想到阮林香了,如刚开始时恨她恨得要砸东西不同,这会儿他已经能很好的掩饰住自已的恨意。
“张正张将军,你这一仗打得妙,亲身入险境夺走蛮夷首领首级使他们内部大乱,在新首领产生前,咱们至少可以平静些日子了。”
“说罢,你想要些什么赏赐?”陛下呵呵笑,当真是和蔼极了:“官位宅邸朕赐了,其它如妻室可有需要朕帮忙的?”
听陛下这样一问,方娥顿时紧张得胃直抽抽,下意识就抬头去看张正泉,她在后方盯紧了他,他在前方稳稳当当,不慌不急推拒了陛下了美意。
“臣眼下只想帮陛下守好西北边防,暂无安家娶妻室的打算。”
陛下原本也是随意问问他,见他不应,自然不会强让他娶谁去。
再说此时时机也不对,真要为他婚配,需得换个日子才行。
今日这场宴席松快喜庆,吃美食赏舞乐再听听西北来的这些兵蛮子讲讲打仗时的趣事,属实是很惬意舒服了。
“陛下,舞乐听着没劲,臣想和京里的兄弟们比比。”话是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是不大服京城这些人。
觉得这些人虽然称得上兵,但是是享福的‘好兵’。这些兵估计正经仗都没打过一场,白担一个兵士的名字、白领着一份朝廷俸禄。
这样一群令人不服的白痴,跟他们这些在西北喝风沙流血流汗的人可比不得。
听他这样说,陛下马上就同意了:“行啊,那比吧,让朕也看看你们都差在哪儿了。”
殿上顿时就热闹起来了,已经有人跳出席位过起了招式。
阮林香看得蠢蠢欲动,戳了戳羿宁琛:“等会儿我也比去。”
他看她:“你不要欺负人。”
她摇头:“我不用蛮力。”
她也不是只有蛮力的。
在县里时就有武师傅教招式,后来在太子府也一直和府中侍卫在切磋,她每日练得可好可认真了。
阮林香朝张正泉的方向龇牙:“我等会儿就帮你打那个出头鸟。”
他疑惑极了:“帮我打?”
明明是你自已手痒想打了罢?她入府也没多久,府里的人却都被她打怕了,见到她就绕头走。
阮林香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自然!他是四皇子的人,我打了他不就是帮你打四皇子么?”
她说得也对。
羿宁琛也来了点儿兴趣:“你将他狠狠地打,叫场中这些人见识一下你的厉害,说不定你真有能当官的那天呢?”
他虽然曾笑过她想当官的说法,但其实也将她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这样说的话,那阮林香真是非得好好表现一下叫这些人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