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用指甲掐宁少爷的脸。”
“他把宁少爷的舌头拔了下来。”
“他们,他们还侵犯了宁少爷。”
所有人都互相揭短,只为了能让自己活命。
爸爸冷笑着拿起刀,在裴玄身上重复了一遍他对我做的事。
裴玄哀嚎不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不停地抽搐,浑身上下血肉模糊。
有人吓得跪地求饶,宴会厅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可爸爸早就发了狂。
管家见拦不住爸爸,便干脆让人给爸爸帮忙。
屋里先是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裴玄趴在地上,抖若筛糠。
爸爸一步步朝他逼近,他也一步步往后退却。
可他瞎了眼,根本分不清方向。
猝不及防,小腿被狠狠地踩住。
“怕了?”
爸爸用刀子割开他的西装。
许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裴玄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把额头撞向地砖,磕头磕得“砰砰”响。
爸爸的手却没有停,刀锋一路滑到裴玄的脖子。
“你说,阿宁当时是不是也很害怕。”
“他那么善良,那么期待与你相见。”
“可你却那么残忍地对待他。”
爸爸始终保持着微笑,红唇弯成诡异的弧度。
“裴玄,你真该死!”
“但死之前,你也该好好尝尝阿宁受过的痛苦。”
几十个衣不蔽体,身上脏兮兮的黑人壮汉从后面走了出来要。
“这些是我特意给你找来的,你就好好享受吧。”
裴玄眼睛看不清,耳朵却能听到纷杂的脚步声,一齐往他逼近。
他疯狂摇头,想开口求饶,却发不出声音。
男人的淫笑声充斥着整间宴会厅。
生日快乐歌在零点响起,爸爸终于舍得打开宴会厅的大门。
濒临崩溃的宾客们夺门而出,仿佛有厉鬼在身后追逐。
爸爸却没有管他们,而是走回我身边,瞥了一眼已经僵硬的裴玄。
他抱起我的残尸,搂紧在怀里,脸上带着淡笑。
我担心地看着反常的他。
管家也不安地询问:“裴总,今天这事闹得太大,您还是出去避避风头吧,我留下来处理宁少爷的后事。”
可爸爸却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刘叔,阿宁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像是已经预料到什么般爸爸一步步沉稳地往门口走去。
门外同时闯进了大批的武装警察。
“阿宁说过,不可再作恶,做了坏事是要受惩罚的。”
“我不躲,我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银白的手铐被拷在爸爸的手腕上。
我疯狂地扑向他,想阻止他这么做,可我根本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爸爸的脸庞划过眼泪,再也没了笑意,只剩空洞的绝望。
“爸爸,爸爸你不要去!”
我极度害怕这样的爸爸,仿佛对人生失去了期盼,一心求死。
“刘叔,刘叔,你快拦住爸爸。”
我冲到管家面前,大声呼喊,可是他也听不见我的呐喊。
他满脸悲恸,自顾自地吩咐人把我的尸体抬了下去。
当晚,港城新闻就报道了这桩惨绝人寰的杀人案。
爸爸没有请律师,而是一口认下了自己所有的罪名。
我的尸体被烧成了灰,灵魂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爸爸被关进了监狱。
管家带着我的骨灰盒去看爸爸。
捧起我的一抔灰,爸爸紧紧地贴在心口。
“阿宁,你一个人在那边,怕不怕啊?”
“小时候,你最害怕一个人睡觉了。”
“爸爸来陪你好不好?”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的意图,爸爸就狠狠地撞在了白墙上。
鲜血染红了白墙,爸爸的脖子也以奇异的角度折断。
爸爸死了。
爸爸向来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唯独对我温柔如初。
我趴在爸爸的尸体旁边痛哭。
可是灵魂却越来越轻,渐渐往空中飘去。
“爸爸……爸爸……”我不舍地朝爸爸的尸体使劲伸手。
一只轻柔的手从身后握住了我。
“阿宁,爸爸在这。”
我回头,看到爸爸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走吧,我们去找妈妈。”
妈妈留着披肩长发,一如小时候那般温柔,正在不远处等着我们。
我笑着点点头。
我最怀念的,还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