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只上前给婆婆请安,让婆婆看着我憔悴的脸色心疼不已:“快,把炖好的燕窝给桐儿端来,好好润一润,我的儿啊,一夜都没睡好吧。”
说完,婆婆便开始给柳轻瑶立规矩:每日要去正院给我这个主母请安,主母吃饭,姨娘要站着伺侯,主母休息,姨娘要负责在旁边打扇。
柳轻瑶“噌”地站起来,看着婆婆一脸地不可思议:“你们吃饭我站着?凭什么?谁比谁低人一等不成?我一样也是安郎娶进门的,我不会伺侯人!”
随着扑进顾安远怀里:“安郎,我不会伺侯人,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我连早上洗胭脂的水都倒不动,我怎么能伺侯人,你说过要宠着我,不让我做这些。”
顾安远看了我一眼,咳了一声说:“夫人和母亲也不是那种人,你不伺侯便不伺侯吧。”
我慢慢喝着茶,问柳轻瑶:“柳姨娘,常听你说人人平等,这个世界没有主子和奴婢之分,那为何你昨日便点名要了十名婢女,连洗脸水都要奴婢倒呢?不是应该你自己去做吗?”
柳轻瑶涨红了脸,语塞,过了一会,只扯着顾安远袖子不依不饶:“安郎,你知道,轻瑶不是那样的人,我是极心疼奴婢的,只是最近弹琴手受伤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柳轻瑶更是下不来台,她气得又不能如何,只眼珠子一转,依着顾安远说:“安郎不是说今日有诗会,不如带轻瑶去吧。”
顾安远哪里经得住她撒娇,马上就应了,我没有吭声,只看着他们出门。
向来京城高门子弟诗会,都不会带妻室,一般出现在诗会上的,都是请来的歌伎,或是相好的青楼女子。
柳轻瑶她还想着自己是百花楼头牌了吧,可是,她现在是顾安远的妾室了呀。
果然,柳轻瑶参加完诗会回来,是哭着进府的。
画儿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便告诉我:“那个柳姨娘,本是青楼女子,结果去了诗会,被一些不认识的公子轻薄了去,以为她是花钱叫来作陪的青楼女子。”
真是活该,这不是自找的下贱吗?
婆婆听到传言,气得半死,叫了顾安远去训斥了半天,不管教自己姨娘,还带出去拈花惹草,丢尽侯府的脸面。
然后叫来了管教嬷嬷,下令禁柳姨娘的足,不许出府,只许在侯府内活动。
顾安远在我的屋里叹气:“平日里轻瑶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今日闹出这个笑话,真是丢人。”
我假意安慰他:“夫君,你不能如此纵着她,不敬我事小,可是她这般不知轻重,出去丢的可是定北侯府的脸面。”
顾安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进了心里。
而柳轻瑶自从做了妾,也从未来给我敬茶,上侯府来看我的贵女们笑道:“这礼还未成,名分未定,她连妾室都不算?她竟不知?”
我轻轻一笑:“她说了,人人平等,不分贵贱,都是一样的,不必敬茶。她既然不想全了这礼,我更是省心了。”
我懒得管她,她却闲不下,又开始作起妖了。
她发现侯爷有三位姨娘,每日在主母面前伺侯,卑微得很。
她便每日趾高气昂地去老姨娘的院子里,和她们灌输人人平等,男女一样,主母和奴婢也没有贵贱之分,不要如此看低自己,要勇敢地和主母和侯爷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