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瑶柳眉竖起来:“什么不算安郎正经的妾?我怎么不算正经的妾室!”
新晋的嫣红姨娘捂着嘴笑:“柳姑娘怎么不知道,正经的妾室,要给主母敬茶,主母接了茶喝了,这妾入门的礼才算完成,你可敬过茶?”
柳轻瑶轻哼一声:“我才不在乎这些繁文礼节,我已是安郎的人,谁能说我不是妾。”
嫣红姨娘笑得更大声了些:“柳姑娘,你说破天去,这不敬主母茶呀,就算不得妾礼完成,大家都不会认的。”
柳轻瑶一拍桌子站起来,正要发火,看见顾安远进来,马上娇气地扑进他怀里去:“安郎,你看看她们都欺负我。”
我撑着腰站起来:“夫君。”
嫣红和柳青都扑过去:“世子给夫人做主,是柳姑娘不愿敬主母茶,还非要气夫人,夫人现在可是有着身孕,气坏了怎么办?”
“而且,不敬主母茶不算妾室,这难道不是规矩?她凭什么例外,夫君说是不是?”
顾安远一个人身上缠着两个女人,个个娇若无骨,又拧着腰的,又嘟着唇,又哭得梨花带雨的,哪个都是心尖尖。
但是他还是很快做了取舍:“轻瑶,妾室给主母敬茶乃是规矩,难道你这三个月还没学好?”
柳轻瑶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要我给别的女人敬茶?凭什么,大家地位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我要低她一头,你说我进了府地位和郡主是一样的……”
管教嬷嬷清了清咳子:“对不起,郡主,老奴有罪,奴婢再带她回去重学规矩。”
柳轻瑶马上哭着摇头:“我不要学规矩,我敬茶。”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举着茶碗的柳轻瑶,轻轻地说:“你入府比两位姨娘晚,以后姐妹相称,你便称她们姐姐吧。”
柳轻瑶猛地抬头,眼里都是不可置信,顾安远在一旁说:“好,好,这样以后更和睦了。”
从此,定北侯府更热闹了。一妻三妾。我只管养胎,看她们争风吃醋。
而柳轻瑶开始在姨娘的院子里又开始和她们说,要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做别人的附属品,要懂得抗争。
两位小妾撇嘴不屑一顾:“柳姨娘这般厉害,你怎么只做妾,不去争取自己的人生,又做别人的附属品:”
柳轻瑶得意地笑:“我们怎么一样,我是安郎是心爱的人,和你们不一样。”
两位姨娘翻个白眼不理她:“那就各凭本事,讨得夫君欢心吧。”
后宅有了柳轻瑶这个搅事精,更是热闹非凡。
她甚至在后院大放厥词,说顾安远说过,以后她的孩子才会继承侯府。
她在后花园得意忘了形:“这有什么,安郎以前就说过,只有我的儿子才是嫡子,才能继承侯府,郡主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比。”
这话传到了我耳朵里,自然也传到了侯爷和夫人耳朵里。
定北侯嫡长孙有多重要,岂容有一丝闪失,想想昭阳公主和皇上的怒火,定北侯都出一身冷汗,将顾安远叫去狠狠训斥了一番,如果再纵着小妾,以后侯府可以越过他,直接给到我肚子里的孩子继承。
顾安远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他有次喝醉甚至说了一句:“早知轻瑶是这般不懂事的人,我就不该纳了她。早知如此,让她留在百花楼就好了,她一个青楼女子,我不过哄她罢了,怎么可能让她生下我的孩子,岂不是笑话。”
这话传到了柳轻瑶耳朵里,第二天,她拼死冲出了院门,冲到正院,当着公公婆婆的面打了顾安远一耳光,哭着说:“我要和你分手,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什么分手,什么一刀两断?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柳轻瑶包着自己的小包裹冲出了侯府。
柳轻瑶再一次在百花楼挂了牌卖身,可这一次,价格打了大折扣,因为,她已经不是以前当红的柳轻瑶,是做了妾又跑回来的柳轻瑶。
柳轻瑶回了百花楼,广开诗会,邀请世家弟子参加。
在诗会上,她开始和世家子弟们说人人平等,情爱自由,应该自由追寻自己喜欢的人,不该被世俗礼教捆绑,要勇敢活出自己的人生。
她怎么说本不要紧,但是好死不死,文远伯的公子刚好要娶妻,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因为圣上赐婚而不得不分开。
他听了柳轻瑶的话,于是在成亲前一晚和表妹私奔了,他留了纸条,说听了柳轻瑶的话大彻大悟,决定为爱勇敢一次。
文远伯府和安宁侯府两家的脸都丢光了,两家人直接派人把柳轻瑶抓了,将她状告到了御前,说柳轻瑶是妖女转世,在京城散布各种不安民心的鬼话,一定要严惩,以平民愤。
皇上震怒,念她是一个女子,且未有故意害人之心,没有判斩刑,只是将她打入大牢,喂了哑药,秋后,判流放苦寒之地,再也无回京城之日。
在行刑前,我去牢里看了她一眼。
她看见我便疯魔地喊道:“不该是这样的,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应该被所有人爱护,被男人捧在掌心里宠着才对!”
我看着她一脸蓬头垢面,轻笑出声:“柳轻瑶,你知道在你第一次入府闹事的时候,我为何没有直接杀了你吗?”
她畏惧地往后退,如今的她,早已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封建社会,她的丈夫,她所鄙夷的贵女,如果真想要她的性命,不过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只可惜,你只长了嘴,没有长脑子。”
我转头离去,不再管她的死活。
柳轻瑶流放以后,顾安远身子经常生病,请了太医来看,才发现柳轻瑶一直在给顾安远吃着一种药,这药性慢慢掏空了他的身子。
太医说,常食这种药物的男子,是不会再有子嗣了,这是柳轻瑶对顾安远这个渣男的报复。
至于究竟是谁给他的报复,我暗自笑了笑,并未言语。
几个月后,我发动了,生下了定北侯府的嫡长孙顾长风,公公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亲自带他启蒙。长风七岁时,定北侯上了折子,请求日后将定北侯府直接让长风继承,越过了他的父亲顾安远。
顾长风会问我:“娘亲,为何父亲不能袭爵?”
我抱着他说:“因为父亲纵情声色,是个最无用之人。而你是我的儿子,又是侯府的长孙,自然该由你继承侯府。”
顾长风想了一想,点头:“那一定是父亲不思上进,让祖父失望至极。”
我笑了,对,他一直让所有人失望至极。
所以,他将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