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还是把凉茶喝完吧,像你这般头一次吃炸鸡之人,难免上火。”
商映仪对兰祝余说道。
“……”上当过一回的人表情复杂。
商映仪面色认真道:“你若不喝也成,明儿许是有可能受罪。”
兰祝余有些犹豫。
商映仪表情无奈:“我这回真没骗你。”
“……好吧。”
兰祝余忍着苦味,把凉茶一口闷,个中滋味实在复杂。
瞿非澄在一边看着,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幸灾乐祸,也不知该不该说还好他没吃上那炸鸡,这会儿倒不用品尝这凉茶的味道。
歇了一阵,燕令纾和商映仪一人给杨灵分了半杯凉茶。
不愧是闺蜜俩,谁都不肯多吃凉茶的苦。
三杯奶茶,燕令纾喝了桂馥兰香,商映仪喝了伯牙绝弦。还剩下一杯桂馥兰香,燕令纾又喊何不凝发来一个杯子,就让兰祝余和李福林分了。
喝完后,燕令纾又将空瓶子和奶茶瓶子同杯子一并给何不凝发红包。
李福林是个实在人。他对两个姑娘笑道:“以后我李某人就厚着脸皮喊二位一声妹子了。”
这便是意味着,她们对李福林的“贿赂”是成功的,两个姑娘相视后对着李福林露出笑脸。
燕令纾说道:“瞧李哥这话说的,我俩都喊你一声哥了,你喊我俩妹子不是再正常不过?”
“是是是。”李福林连连点头。
眼看已到亥时中,几人相继回到对岸去。
燕令纾在快要走到岸边时,心血来潮洗了把脸,只感觉整个人都舒爽许多。
商映仪在岸边等她。
“央央,借着这月光你能看得清我的模样吗?”燕令纾往脸上泼了些水。
清冷的弯月高悬上空,周边有寥寥萤火,晚风顺着溪流的方向拂来,为夏夜添了一丝凉爽。
燕令纾差点没忍住躺下去。
商映仪说道:“我这个距离能看清一点点,不是很多。”
“那我洗干净了吧?还有没有泥土什么的?”燕令纾问道。
天知道她顶着灰头土脸一整日是什么心情,好不容易见到溪流,她肯定是要洗干净了。
商映仪重新下了水,凑近燕令纾跟前,仔细看了看,认真地点头道:“洗干净了。”
“你也洗把脸呗,可爽了。要不是这副身体没有学过武功,一点内力都没有,我都要游一游了。”
燕令纾一脸遗憾。
她们可没有衣服换洗,又没有内力烘干衣服,要是真游个痛快,她今晚怕是要夜深难眠。
商映仪依燕令纾的话洗了脸,发出满足喟叹:“哇塞,是真的很爽诶。”
她笑着朝燕令纾泼了一点点水珠,“这溪流浅得很,根本游不动,咱就是坐下来,那水都未必漫过咱的腿。”
“流放的终点是南边的青梧城,跟现代的岭南那边对标,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看见海。”
说着,燕令纾叹了口气:“唉,不过等咱到青梧城去时,怕是天都冷得冻人了。”
“嗐,走吧,先别管这些了。”
商映仪拉着她回岸边。
“咳、咳咳咳——”
一阵熟悉的咳嗽声入耳。
商映仪笑看燕令纾揶揄道:“大哥可真够虚的。”
燕令纾扯了扯嘴角:“啧,懒得喷。就他那个体质,他还敢肖想炸鸡呢,也不看看他吃不吃得动。”
商映仪“噗嗤”一笑。
“我怎觉得大哥咳得似乎厉害了些?”
“大嫂也真是的,好好的做甚要拉着大哥跑到对岸去啊?她不知道溪流的水是凉的吗?大哥的身体怎么受得凉?”
是岑堇棠同瞿照萤在一唱一和。
闺蜜俩对视无言。
又来了。
她们真是怕了行不行。
燕令纾走过去后对着瞿照萤讽道:“你既这般心疼你大哥,不如你叫你二哥给你大哥暖暖脚,如何呢?”
商映仪也开口道:“萤萤怎的永远马后炮?回回总是要事后才晓得抱怨,事发前是没长嘴了是吗?”
瞿照萤正欲还嘴,李茹拉住她,率先出声道:“大小姐这话说得真叫萤萤喊屈了,她从哪知晓你和世子妃的临时决定呢?”
李茹说道:“既不能提前知情,又如何事前说话?”
“侧妃这话的道理比较一般,就拿今夜之事来说,人家衙役头子都能用眼睛瞧见我等的动作,侧妃你等不能没瞧见吧?”
杨灵开口说话,燕令纾倒是没有立即回怼李茹。
又听杨灵说道:“李福林都能第一时间喊住我等,没道理侧妃你等不能吧?”
李茹面色发沉,只一瞬又换了副表情,模样倒有几分可怜样。
“王妃这话说的,我等竟是说什么都不对了。”
李茹抹了抹眼角。
燕令纾戳了戳商映仪手臂,发送微信:【卧槽,好一个小绿茶!】
商映仪义愤填膺:【恶心死我了,说得好像她是什么受害者似的,我呸!】
燕令纾实难理解:【她的受众到底是谁啊?】
下一刻,不用商映仪说,自然就有人给燕令纾解答疑惑了。
“行了行了。”
瞿和锁眉:“萤萤也是为晏归着想,侧妃不过是护女心切罢了。”他不满地扫了眼杨灵,“王妃就莫要咄咄逼人了。”
商映仪比杨灵先炸:【我嘞个替大哥着想、护女心切、咄咄逼人啊,我真是请问了,密码的便宜爹是正常人吗?】
【沉稳羡:很显然,便宜爹脑子不好使。】
燕令纾从来不做吃亏的一方,有什么不满当场便发作了,“父亲的话未免有失公允……”
“羡羡。”
杨灵喊了一声,顺势拉住了燕令纾,把她往自己身后轻轻推去。
“人心本就是偏着长的,王爷更不例外。”
杨灵面色十分平静,语气淡淡道:“我从不要求王爷公平公正,但王爷也别总来插手我们两房之间的恩怨。因为王爷的眼睛不大明亮、耳朵不够好使,你的话我嫌不中听。”
瞿和瞪眼涨红了脸色。
这些年来,王妃的脾气越来越臭,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淡,他对她的情分难免就有所减少。
而侧妃不一样,她从始至终都很温柔小意,颇得他心,他自然免不了偏爱了些。
可先前他也总是偏帮侧妃,王妃也不曾当众落他面子。
瞿和多少是有些难堪的。
他嘴角翕动,却一个字也未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