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爱吃不吃。”
杨灵有些看不惯瞿和的问这问那,她想着,她们能让他蹭一顿仙女发的吃食都不错了,还给脸不要脸似的问个不停。
“想必野菜糊糊更合王爷胃口,不如王爷回去问问侧妃,这野菜糊糊是怎么做的?”杨灵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咱们下回也好给王爷准备准备不是?”
瞿和不满地瞠了眼杨灵:“王妃何必这般呛我?”
杨灵瞪他:“王爷何必问这么多?不然你问问我有没有给你碗里放毒如何?”
瞿和:“……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杨灵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
瞿和噎了噎:“我就是觉得你们这吃食来得有些古怪……”
杨灵呵呵一笑:“是啊,我们大房做的吃食能不古怪吗?哪有二房做的那么常见且安全啊?”
她说着怒气上来了,欲去抢瞿和手中的饭碗。
“既然王爷疑惑那么多,不然这顿饭王爷还是莫要吃了吧?”
瞿和躲开了杨灵伸过来的手,面色讪讪道:“我又没说我不吃,我吃还不行吗?”
杨灵冷着脸:“谁求着你吃了?吃你的野菜糊糊去。”
“……”瞿和不再说话。
在两人吵架的时候,燕令纾几人都快吃完一碗了。
燕令纾小声说道:“这有下饭剧看,吃饭就是香啊。”
商映仪认同地点点头:“可不是嘛?而且我觉得娘说得很对啊,有给便宜爹吃的就不错啦,问东问西做什么?”
习武之人听力优于常人的瞿和:“……”
他这不是好奇吗?
这一顿饭吃得瞿和分外满足,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但是看了眼空了的铁锅只能作罢。
“咳咳。”
瞿和故作矜持地看了眼燕令纾和商映仪,说道:“羡羡、央央啊,下回再做这样好吃的晚食,一定记得叫爹啊。”
【沉稳羡:不是还想有下回啊?】
【暴躁央:不是还想有下回呢?】
两人对视一眼:【下回可得更加防着你嘞。】
不管心下是怎么想的,两人面上皆是一致点头道:“好的好的,一定一定。”一定防止你啊一定。
杨灵在一旁低声嘟囔:“真是厚脸皮。”
她骂的当然是瞿和。
瞿和也知道杨灵在骂他,但他浑不在意,冲着大儿媳和大女儿摆摆手,就端着他带来的野菜糊糊走了。
等兰祝余收拾过后,商映仪把铁锅和碗筷等给何不凝发了回去。
“还要瞒着王爷吗?”李福林冷不丁问道。
燕令纾说道:“瞒。”
“王爷定然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咱们还瞒着吗?”兰正则问道。
燕令纾笑了笑:“为何不瞒?他心眼偏得都没边儿了,他不管什么时候都站二房那边,那现在这个时候也该继续站二房那头才是。”
她可不想当冤大头。
用她们的东西养着便宜爹,然后听着便宜爹的偏心话吗?
谁那么贱啊?
反正她和央央不是。
“对,该瞒还得瞒着,可不能便宜了他去。”杨灵说道。
兰正则和李福林遂没有说什么,反正他们也觉得不该便宜了瞿和。
虽然没有房车和帐篷,但是燕令纾让何不凝给她们发了几张凉席过来。
寻了个离大部队不远不近的地方,燕令纾刚铺上凉席,瞿非澄就走到了她对面。
燕令纾看了他一眼,将凉席铺平整,她问:“世子有事吗?”
瞿非澄说道:“今晚得做好准备,苏旭嶂会有所行动。”
燕令纾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又是猜测?”
她心想,若是真猜准了,那这人也太聪明了。
瞿非澄目光看向瞿和那边,淡声说道:“先前父亲端来的野菜糊糊是有料的。”
燕令纾错愕地睁了睁眼。
未等她问什么,瞿非澄自己说道:“我瞧见了。瞿照林在做饭前离开过一趟,回来时他那布袋子鼓鼓囊囊的。我觉得不太对劲,观察了他有一会儿,发现他在给父亲端野菜糊糊时往里边下了东西。”
“若是没料错,他定然在离开时见过苏旭嶂,并且和苏旭嶂达成了某种交易。”
瞿非澄道:“显而易见,瞿照林要的不外乎钱财。”
燕令纾沉默。
那苏旭嶂要的,自然就是商映仪了。
“唉——”燕令纾叹了口气,她看向瞿非澄,“世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这么好使的观察力不用可真是太浪费了。
只能多祈求这人不要英年早逝。
瞿非澄默了一瞬:“那我希望世子妃得偿所愿吧。”
等燕令纾转头想喊商映仪过来跟她一块儿睡的时候,她发现杨灵将商映仪拉走了。
燕令纾:“……”
亲爱的娘亲,其实您不必这般着急的。
瞿非澄扫了一圈。
只见杨悦和兰正则夫妻俩睡一张凉席,兰祝余跑去和李福林凑合一张凉席,而杨灵把商映仪拉过去睡一起了。
只剩下他和燕令纾。
瞿非澄扶了扶额,他母亲也真是的。
因着不是第一回躺一起,燕令纾和瞿非澄都没有扭捏,商量过后,将凉席往商映仪附近挪了挪。
杨灵诧异:“你俩怎的过来了?”
燕令纾苦笑道:“娘,我同晏归猜测今晚怕是不得安生,担心央央呢。”
杨灵心里咯噔一下,默默抓紧了商映仪手臂。
商映仪安慰道:“娘不用太紧张,大家都在这儿呢,我会没事的。”
杨灵笑着应了声,心里的担忧却不减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游移到高枝的背面,只留下几缕清透的月光。
晚风随着虫鸣声呼啸,夜空中星光若隐若现。
燕令纾看了眼时间。
夜间十一点。
正是子时夜,不远处传来不算太过刺耳的呼噜声,昭示着大家美妙的梦乡。
燕令纾竖起耳朵。
她觉得耳边的风声似乎有些急促,紧接着就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在向她们这边靠近。
她转头看了眼商映仪和杨灵的位置,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燕令纾回头看过去,动了动唇,无声道:怎了?
瞿非澄没来得及回应她,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就到了跟前,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