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发现自己对于此事竟束手无策。
苏旭嶂沉默以对。
“苏旭嶂,你觉得若我说,咱俩交情不菲——”兰祝余作壁上观良久,轻笑着开口,“你会有何后果呢?”
苏旭嶂看向兰祝余,脸色拉长:“我与你可无半点交情。”
兰祝余道:“那也要上头相信啊,你说是也不是?”
“……”
苏旭嶂梗住。
“对啊,是该给我爹写信说一下,苏二少爷乃是良善之辈,竟护着着我们一路到了锦州。此话说出去,我想圣上应当是会相信的,毕竟苏二少爷的确跟着咱们到锦州了呢。”燕令纾豁然开朗道。
苏旭嶂大怒:“你休要冤枉我!”
燕令纾“诶”了一声:“怎是我冤枉你?难道你不良善吗?”
苏旭嶂气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燕令纾故作不解:“那是什么?难道你是没有跟了我们一路吗?”
苏旭嶂:“……”他想骂她娘了!
“我们走!”
想通了这件事情的利弊,苏旭嶂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他怕再不走,留在这里会有气死的可能性。
他带来的人全部识趣地跟着走了。
燕令纾没有上去拦人,瞿和他们也没有,就让苏旭嶂那么走了。
人群散去,皆重新回去睡觉。瞿和没走,他看向瞿非澄,眸色沉沉:“你方才提到野菜糊糊,什么意思?”
他是偏心眼,但是他不傻。
瞿非澄道:“父亲过去征战沙场多年,绝非无谋之辈。今夜被惊醒之人不少,苏旭嶂为何独独诧异于您的出现?”
话点到为止,他不再多言什么。
有些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旁人说的不算,就得自己去查明。
瞿和沉默下来。
这件事情其实很容易便想清其中关键,只是瞿和有些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果。
或许是接受不了——他偏疼的小儿子竟做得出那等腌臜事。首先不管商映仪是否是亲生,到底是他养在家中近十载的女儿。结果小儿子竟不念半点往日兄妹情分,将妹妹拿去与人做交易,还给父亲下药……
瞿和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说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老夫希望能烂在各位的肚子里。”
杨灵冷笑一声:“可不敢记恨分毫。”
她拉着商映仪往自己的床位走,留给瞿和两个怨气深重的后脑勺。
瞿和:“……”
许是懒得搭理他了,燕令纾和瞿非澄什么也没说,两人一道走回床位去了。
只留下瞿和在原地思忖片刻,没过一会儿,他也回去了。
夜深林静,月色淡淡稀薄。有人焦躁烦闷,迟迟无法静下心来。
【@暴躁央:好一个家丑不可外扬!】
商映仪是真的生气了,直接给燕令纾发去信息,怒骂瞿和:【说到底不过还是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呗!所以他的亲生儿子干出那么恶心的事情,他还要捂我的嘴!搞笑么!】
燕令纾凑过去一些距离,拉住商映仪的手腕,轻轻安抚两下。
【@沉稳羡:没事,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她其实很明白瞿和在想什么。
无非是觉得阴差阳错,他没有吃下那碗野菜糊糊,瞿照林也不算做了什么对商映仪有实质性伤害的事情,完全可以酌情原谅,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计较太多。
再者说,有她在,事情绝不会到达无法收拾的地步。所以瞿和也算是有恃无恐。
但是燕令纾不理解。
就因为事情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所以就不用追究责任了吗?
简直是笑话。
【@暴躁央:不行,我简直咽不下去这口气!等着吧,等我给他们一家准备点小惊喜!】
商映仪气得不轻。
她给燕令纾说完这些,又给何不凝发去信息,让何不凝帮她准备一些东西。
燕令纾重新回去躺下,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瞿非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为何烦忧?”
燕令纾怔了怔:“怎这般问?”
瞿非澄道:“听着你叹息了。”
燕令纾扯了下嘴角:“我以为我够轻声了,谁知你竟还听了去。”她顿了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烦的,就是单纯想叹口气罢了。”
说她是因为瞿和的态度心烦吗?也不是,她对于这点早已心知肚明,根本就没报所谓期待,又怎会烦扰。
总而言之,她就是觉得心里莫名烦躁,也不知是何原因。
瞿非澄盯着她看了几眼,昏暗月光下,他根本不能完全看清她的脸,却无端知晓,她说的实话。
她应是真的没烦什么。
却也是真的情绪烦闷低落。
瞿非澄一时无言。
天未大亮,李福林的声音穿透整个流放队伍。
燕令纾幽幽转醒蹙了蹙眉,手下意识地捂了捂小腹的位置,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起身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去小解,低头一看,只觉得天都塌了。
难怪她昨晚莫名烦心!
原来是来月事了。
眼下又觉得肚子不舒服,偶有阵痛感。
燕令纾捂着肚子回去,脸色不像平日里的红润,有些微泛白。
她自接收原主的记忆以来,从未注意过这具身体的月事情况。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看着那么健康有气血的人,竟然有痛经的情况。
这种疼痛还是一阵一阵的,燕令纾觉得比被人砍了一刀还要难熬。
“怎么了这是?”商映仪问道。
她走过去扶住燕令纾,猜测道:“来姨妈了?”
燕令纾点点头。
商映仪说道:“等会儿吃了早餐,我给你拿点药出来。还好我之前让凝凝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刚好需要。”
她这具身体是没有痛经的情况的,是因为她记得杨灵是有的,这才有备无患。
哪知她们羡羡竟是也有。
“成吧。”燕令纾应得有些勉强,甚至是一脸菜色。
商映仪到底没忍住笑道:“还怕吃药呢?你放心,是西药,没有中药那么难闻的。”
燕令纾生无可恋般道:“难道西药就不苦了吗?”
“额……”商映仪被她干沉默了。
吃过早饭,又捏着鼻子吃了药,燕令纾仍觉得小腹的痛处没有缓和,她纳闷:“怎么还是不舒服啊?”
商映仪:“……你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