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头顶一沉,就像得了重感冒似的,一下子有种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感觉。
同样受影响的还有老道长和小白,甚至坐在高处的老道长一声惨叫竟然掉了下来,幸亏得赵钦急忙飞过去接住他。
赵钦把老道长放下后,信手拈在指中一粒空气珠子,弹指向雪芳打去,正好打在她的两眉间,雪芳怪叫一声后退数步,眉间被打的地方瞬间通了个小洞。
“嗷”怪叫完的雪芳突然一个转身,挥手推倒身边格子间的门,从里面就倒出一个人来,只见她极快的接住那个人,并向我们大力抛了过来。
赵钦轻轻接住放到地上,我这才看清楚,是安护士长,只见她的胸口通了个血淋淋的透明大窟窿,人已经早就断气了。
而经过雪芳这一动作,我和老道长小白三人已经清醒过来,没想到她的双瞳有这么大的魔力,要不是赵钦在,我们差点着了她的道。
清醒过来的老道长和小白拿下背上的桃木剑双双向雪芳削去,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打上一个打下,逼得雪芳手忙脚乱步步后退。
随着桃木剑打在雪芳身上,那一点就像被燃烧的爆竹似的爆响和闪着亮光。
“明月,救我。”满脸是血的雪芳突然神形一变,虽然是满脸血污,可是却一脸可怜祈求样,恢复正常的眼睛里载着满满都是伤心样。
“明月,救我,快救救我。”雪芳的身体开始像一条麻花似的扭动,四肢成不可思意的形状弯转。
可她,却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我,我从惊恐中猛然觉得心里一振,泪水滚滚而落:“雪芳。”
老道长的声音大吼道:“明月,不要看她的眼睛。”
可我已经被雪芳的目光给深深吸引,一瞬间所有的曾经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时候,我们穿着花布裙子,在校园林中散步,她喜欢看有文艺气息的书,而我,我却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我们像亲姐妹一样,她总是把我像小妹妹似的管,我却总是站在她前面保护着她。
可现在,我们都变成这样子,她杀人如麻,而我成了,置她于死地的天敌。
此时的雪芳已经整个人都拧在一起,四肢软得像藤蔓似的缠在身上,可她的眼睛,却还是那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的身体一轻,已经被赵钦拥住腰肢:“明月,别陷进去,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雪芳了。”
“不,她……”我喃喃的张口,想说她是我的好姐妹,我的知心朋友,突然一阵头痛,像针剌似的扎到了头上,我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竟然看到雪芳的脸已经变形,只见她阴着脸两眼真勾勾的看着我,嘴里吐着血泡沫还不忘冲着我诡异冷笑。
我一个激凌清醒过来,刚刚一时分神,差点着了她的道。
小白见我已无大碍,和老道长一起挥剑而上。
雪芳不躲不闪,而是看着我冷冷一笑:“杜明月,我会回来找你的。”话说完,整个变形的身体就像一座瘫塌的墙壁似的,一下子软软的堆到了地上,那样子就像一堆被人随意扔在地上的橡皮似的。
“不好,她要逃。”赵钦话出口,手里的掌风拍了出去,同时反应过来的老道长和小白一起发力,可惜变得一摊软泥的雪芳动作异常敏捷,一转眼间,她就像只蝙蝠似的贴到了墙壁上,同时,在厕所墙壁的转角处,恰好有一条细细的裂缝,雪芳的身体刚刚贴近墙壁,转身便若流水似的往那条细细的裂缝里滑出去了。
老道长和小白丢出的符咒尽数打了个空,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壁,他们飞速的转身冲出了厕所之外。
而我,却也被赵钦拉着跑了出去。
我的心里又惊又骇,雪芳她竟然跑了,而且还留下那么一句阴毒的话。
等我们追到厕所后墙,已经什么踪迹都没有了。
老道长叹了口气:“让她跑了,算是给这个世间留了个大祸根。”
小白愤然一句话不说,在草从里找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雪芳留下什么痕迹,而就在这时候,常喜晕晕乎乎的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几个,惊恐问:“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互相递了个眼色,由我出面说:“没事,跑了一只猫,所以来找找。”
常喜满眼困惑的看着我:“杜护士?”
老道长向我们使了个眼色,厕所里有安护士的尸体,此地不宜久留,联系到有死者,就一定会惊动了官家,到时候,我们几个恐怕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那常喜怎么办,虽然厕所里没有亮光,他迷迷瞪瞪的走出来了,可是我们几个,却是他唯一在附近看到的人。
小白明白我们的意思,就向我们歪了歪头:“你们先走。”
我们看了常喜一眼,转身走后,只听身后响起小白的声音:“常喜,你来看,这是什么?”
常喜没有出声,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看到小白的左手指间里夹着一根银针,细如牛毛,用很快的速度,一下子扎到了常喜的后颈穴上。
可能因为突来的疼痛,常喜轻哼了一声,之后,就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出了医院后,我好奇的追问小白:“你对常喜做了什么?”
小白笑而不语,老道长接话说:“他用了他祖宗传来的钉魂法,这样一来,等半个时辰后常喜醒过来,一定心神大乱,对于刚刚见到我们几个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还是梦了。”
“小白的祖宗是谁?”我问完后,发现自己的话问得真傻,小白和老道长彼有意味的看了赵钦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了,小白的祖宗不就是当年将赵钦给封印的那位世外道长吗?
怪不得小白一向自视修为比老道长高了,原来,他有这么大一尊靠山。
而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余音观的老祖宗就是那位世外道长呢,原来他们并不是同宗一家,而是后来小白才进的余音道观。
我难堪的偷偷看赵钦一眼,他冷然如一,就在我身边,不紧不慢的走着。
不知道他是没有听出我们的话外之音,还是心里选择了隐忍。
天边,隐隐的月光将们几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在这寂静而又凉风萧萧的晚上,看着前面一排走着的三个男人,我突然有种感觉,此情此景,最不过一句美词,你我相惜,仗剑天涯。
“丫头,愣着干什么那?”走在前面几步的老道长突然转身回头看着我叫,赵钦和小白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他们薄唇上的困惑和着眼神里淡淡的疑问,因为月光冷凌,他们好看如画。
我笑了笑,快步追上他们:“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