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衍沉默了一瞬,这才缓缓道,“是我雕的。”
“是乐之你雕的?”
桑榆浅是真的被惊到了,“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不对,你白天的时候不是在书房,就是出去处理事情,什么时候雕的?”
不等李裴衍回答,桑榆浅自己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该不会是你晚上熬夜雕刻的吧?”
李裴衍眉眼间带着浅笑,“只是每晚雕一会儿,并不怎么耗费时间。”
桑榆浅满眼复杂地看着李裴衍,“你可能不知道,有的视频,是专门记录玉石雕刻的。
他们有各种机器的帮忙,想要雕刻一个大型玉石摆件,需要的时间也不短。
你雕刻的是那么大的一个玉石像,又没有机器的帮忙,用的时间只会更多吧?”
李裴衍倒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视频。
见桑榆浅对雕刻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再撒谎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李裴衍实话实说,“有几天晚上熬得久了一些,但好在结果是好的,也不会一直如此,浅浅不用为我的身体担心。”
他都这么说了,桑榆浅还能说什么?
桑榆浅只能道,“的确是很好看,感觉比我本人还要好看。乐之你真厉害!”
李裴衍却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雕刻出浅浅的美貌。是我手艺有限。”
桑榆浅,“......”
为什么越来越像两人在互相吹捧了?
桑榆浅正想着要再找个什么话题,就见书房的门口,徐三急匆匆走了进来。
“王爷!出事了!”
李裴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朝着徐三看去,“出什么事儿了?”
“西州刺史带兵前来,要把从西州逃来的百姓抓回去。
说他们没有路引和文书,就敢从西州跑到庭州,说不定还想从庭州出关,到突厥去。这是叛国,要将他们抓回去问罪。”
李裴衍冷笑一声,“好个西州刺史,好个朱无忧!
本王还没去寻他,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徐三,召集所有人,随本王去会一会这个西州刺史。”
“是!”
徐三领命而去。
李裴衍转过头看向桑榆浅,“浅浅,我去处理一下事情,你不用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我自然相信乐之的本事!你去吧!”
事情紧急,李裴衍也没时间继续耽搁,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李裴衍离去的背影,桑榆浅缓缓在躺椅上躺了下来。
她倒是要看看,画面会不会随着李裴衍出去,而再次分裂成两个。
一个画面是空无一人的书房,另一个是正在疾步而行的李裴衍。
只见李裴衍进了隔壁的院子,紧接着又进了一间屋子。
屋内林七已经等着了。
李裴衍才刚进来,就开始脱衣服。
刚刚还安逸地躺着的桑榆浅,瞬间坐直了身体,瞪大了双眼。
什么情况?!
不是要去找那个西州刺史吗?
怎么一言不合就回房脱衣服?
她是看还是不看啊?
桑榆浅还在纠结,李裴衍已经脱掉了外面的礼服,取下了头上的纱帽。
他迅速地穿上了一件银色的箭袖长袍,束上了墨色的腰封。大步流星的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只是换了一件外袍,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刚刚的李裴衍一看就是天潢贵胄,如同谪仙下凡,神圣不可侵犯。
但现在的李裴衍表情严肃,眼神凌冽,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肃杀的气质。
桑榆浅慢慢的躺回了躺椅上,看着李裴衍到了王府门口,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看着李裴衍坐在马背上策马奔腾,桑榆浅的心跳都跟着快了几分。
虽然也看过不少的电视剧,看过不少的古代将军策马奔腾。
但从来没有一个演员,能带给她这样的震撼。
这完全不是演出来的,而是他真正的生活和经历,造就了现在的他。
五分钟后,李裴衍骑着马出了南城门。
桑榆浅特意仔细看了看城门。
这是真正的古代城楼和城墙,青石混合着泥浆和稻草造就而成。
这城墙和城楼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上面全都是岁月的侵袭。
一眼望去,满是沧桑。
桑榆浅还在盯着城墙看,突然就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是声音。
“西州刺史朱无忧,见过王爷。”
桑榆浅的视线移动,朝着说话那人看去。
就见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着官服,头戴纱帽,留着胡子。
他也坐在马背上,并没有下马,只是在马背上对着李裴衍行了个礼。
无论是行礼的姿势还是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散漫,俨然没将李裴衍看在眼中。
看着朱无忧的这一系列操作,桑榆浅多少有些好奇。
不好奇别的,纯纯好奇朱无忧的身份背景。
古代不是皇权至上吗?
李裴衍作为当今皇上的三儿子,又被封了宸王,文武百官见了他不应该都是客客气气的吗?
这个朱无忧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份背景,才敢对李裴衍这样轻慢?
桑榆浅还在好奇,朱无忧已经再一次开口了。
“王爷,下官此次前来,是要带回西州的罪民。这些罪民竟然敢从西州跑到庭州,搅扰了王爷养身的清净,实在是罪该万死。
王爷只管放心,下官将这些罪民带回去之后,一定会严惩,给王爷出一口气。”
“下官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皇上之前发了旨意,让王爷将庭州之前三年的赋税送入长安。
这些人按理说应该经过西州,下官一直派人等候,准备陪同其去长安,怎么一直没有等到?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王爷刚到庭州,对庭州的一切还不熟悉,是不是下面的官员有所欺瞒?
若当真如此,王爷可以告诉下官,下官定当为王爷鞍前马后,彻底解决这些事情。
也好早日把赋税送往长安,以免皇上挂心,国库空虚。”
李裴衍漫不经心地举起手中的马鞭,“徐三,刚刚是什么东西在叫?扰了本王的清净,去将其打下来。”
朱无忧面色瞬间变了,“王爷,本官好歹是一州刺史,你怎么能——”
话还未说完,徐三已经飞身到了他面前,一脚将他从马背上踹了下去。
朱无忧摔落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李裴衍掀了掀眼皮,尾音上扬,“原来是条走狗,怪不得叫得如此响亮。
你的主人不在这里,你还叫的这么欢,他听不见是小,你容易被杀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