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没有消音装置的枪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树林的鸟群被惊得四处飞散,盘旋在上空发出惊恐的鸣叫。
被爆胎的悍马因行驶的速度过快,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辆车都侧翻了。
狄青带着护卫冲下车,迅速朝苏晚棠围拥起来,组成人墙肉盾把她护在中心区域。
一名护卫递给苏晚棠一件防弹衣,语气恭敬且急促。
“请夫人穿上,接下来交给我们。”
苏晚棠接过了防弹衣,却并没有穿上,随手丢在车内。
接下来,是狄青与傅家护卫们的作战。
他们训练有素,出手狠辣,发出的每一枪都不落空。
苏晚棠看到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的人,对方手中的武器瞄准了她身侧的护卫。
她毫无温度的眼底透射着冷光,拎着护卫的衣领甩进车门敞开的车内,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
砰!
一声枪响。
血雾在虚空中爆开,绽放出艳丽色彩,鲜血喷洒在树干上。
苏晚棠微微侧头,又瞄准一个躲在悍马车尾的狙击手。
在对方的手扣动扳机时,率先穿透了他的手。
她接二连三出手,反应迅速,枪法刁钻狠辣,被经过封闭式严格训练的护卫看在眼中。
傅家护卫所学都是必杀技,是一击毙命的杀戮手法。
苏晚棠一个刚成年的女孩,一个接一个的解决对面的杂碎,实力竟与他们不相上下。
可惜,对面的人手太多,狄青的胳膊被子弹擦过,西装外套被鲜血浸湿。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奇装异服的杀手们,对苏晚棠压低声催促。
“夫人先上车,这里交给我们!”
缠斗接近尾声,他怕对面的人会狗急跳墙。
苏晚棠如果受伤了,傅爷那边不好交代。
跟他一起出来的这些兄弟们,怕是都要难逃一劫。
苏晚棠充耳不闻,凛冽眼瞳紧盯着一个戴花色面巾的男人。
男人动作敏锐地避开一击,窜进旁边的小树林,苏晚棠立刻追了上去。
狄青看到苏晚棠主动去接触杀手,他牙都快咬碎了,冷汗也瞬间下来了。
即便知道苏晚棠枪法准,不代表她能跟这些亡命之徒硬碰硬。
双方一交手,狄青就敏锐的察觉出,对面的人不是职业雇佣兵,就是被家族培养出来的死士。
这些人操着南洋的口音,很明显是冲着苏晚棠来的。
狄青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夫人被抓住。
他吩咐左右两侧的手下加大火力攻击,拉着一名身材中等的护卫,朝苏晚棠离去的方向追去。
枝繁茂密的小树林里。
“砰!”
戴着花色面巾的男人,一条腿被击中。
在男人举枪反击时,苏晚棠率先废了他的手。
浓郁的血腥味儿,在充斥着植物清新的空气中快速蔓延。
苏晚棠满身谁与争锋的霸气,迈着飒爽的步伐前行,来到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你是什么人?”
询问的慵懒嗓音,是浓重而流利的南洋话,口音纯正。
长着三角眼吊梢眉的男人,猛地抬起头,目光凶狠地怒视着苏晚棠。
男人嘴里说的同样是南洋语:“雇佣兵,有人出钱让我们带你回南洋,死伤不论。”
别看此人眼神凶残,倒是识时务,知道任务失败已成定局,立刻选择背叛雇主。
雇佣兵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可以受雇于任何人。
他们的目的是获得钱财,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利益也可以不顾一切。
为求自保而背叛雇主,对他们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这就是他们跟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护卫明显区别。
苏晚棠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声音急促沉稳,而且越来越近了。
听步伐其中一人应该是狄青,还有一个与狄青的脚步吻合,想必是傅家其他护卫。
苏晚棠没有回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枪口用力怼在他的脑门上。
“请不要杀我,我可以帮你杀了这次任务的雇主。”
男人举起鲜血直流的手,另一条腿也跪在地上,凶狠的眼底闪过惧意。
哪怕是常年见血的雇佣兵也是人,他们也惧怕死亡。
男人为了活命不惜提出反杀雇主,把小人的本性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晚棠满脸讥讽,凉嗖嗖地问:“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男人为求活命有问必答,“线上联络的,只知道是一个女人。”
女人?
苏晚棠第一反应怀疑是夏妍。
想到这人被萧君宇派人关着,随即又在心底否了这个猜想。
夏妍不可能在这时候找存在感,还不到她折腾的时间。
苏晚棠下颌轻抬,对男人命令道:“现在就联系你的雇主。”
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这人,在跟那群亡命之徒激战时,此人备受保护,可见地位不低。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男人就是这次任务带队的队长。
他从上衣兜内掏出通讯器,拨通雇主的联系电话。
苏晚棠眯了眯戾气横生的眼眸,沉声道:“打开免提。”
男人立即照做,拨出去的电话响起嘟嘟声响。
过了十多秒,才被人慢悠悠的接通。
“人带回来了?”
温婉熟悉的嗓音,清晰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她如雷劈般僵硬的站在原地,凝结着冰霜的冷漠眼眸,仿佛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亮光。
跪在地上的男人仰着头,看到苏晚棠惨白的脸色,从喉咙挤出一句话。
“抱歉女士,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废物!”
手机那边沉默两秒,女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迅速挂断了通话。
苏晚棠握着武器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没有温度的眼瞳闪过又惊又怒的情绪。
她口吻冷冽地命令:“再打过去。”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携着铺天盖地的危险压迫感。
跪在地上的男人感受到,怼在脑门上的枪在轻微颤动,足以可见苏晚棠内心的不平静。
苏晚棠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与杀意,让男人不得不照做,再次给雇主打过去。
这一次电话没打通,再打就提示通话中,明显是被拉黑了。
狄青跟手下赶来时,看到脸色铁青的苏晚棠,用南洋语跟男人交谈。
狄青听不懂南洋语,身边的手下在他耳边低声翻译。
这名手下因为懂多门语言,才会被安排今天的出行。
苏晚棠精致漂亮的黑眸染了一层寒冰冷雾,枪口怼了一下跪地的雇佣兵脑门。
他厉声呵斥:“双手抱着后脑勺。”
在男人照做后,苏晚棠把手中的武器丢开。
她回首睨向狄青,压抑着隐忍的愤怒情绪说:“把他绑了!”
狄青跟手下走上前把人捆起来,用的是官方特殊的捆绑结绳手法,任谁都挣脱不开。
苏晚棠掏出手机,翻出手机通讯里,常年不联系的一串熟悉号码。
她指尖颤抖地触碰那串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苏晚棠开口喊道:“妈妈——”
毫无敬意,充满嘲讽的称呼,从她勾着讽刺弧度的红唇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