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彦盯着苏晚棠掌心滴落的血迹,在他准备去找大哥求助时,身后传来轮椅在地面滚动的声音。
“棠棠,休息会再玩。”
好听悦耳的声音并不高,按理说苏晚棠听不到。
可她在话音刚起时,停手了。
苏晚棠放下握着武器轻颤的手,回头看到坐在轮椅上,满身温雅矜贵气度的傅司宴。
他身后跟着手提医疗箱的护卫,还有一名容貌出众,宽肩长腿,姿态傲然又不失贵气的青年。
苏晚棠摘下防护耳罩,眯着眼,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唇角含笑的贵气青年。
她把人从头发到脚的打量了遍,莫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棠棠,过来。”
傅司宴的呼唤声,拉回苏晚棠的深思,密长羽睫微垂,傅司宴腿上的医疗箱映入眼中。
她眼底的弥漫的超然冷漠,肉眼可见的柔和不少,双脚不受控制地走上前。
傅司宴拉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拉着苏晚棠前往休息区域。
“大哥,我有点事,先走了!”
傅晨彦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苏晚棠一身懒骨地倚在躺椅上,享受来自傅爷的纡尊降贵包扎伤口。
跟傅司宴一起来的那名气度非凡的青年,坐在苏晚棠的对面。
男人正笑盈盈地打量着她,偶尔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傅司宴。
苏晚棠正在上药的掌心,袭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嘶——”
她手抖了抖,没忍住发出呼痛声。
傅司宴抬头见她额头冒出来的细密汗迹,黑色眼瞳中露出一丝犹豫。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上药,手上许是没轻没重,弄痛这丫头了。
苏晚棠难耐的呼痛声传入耳中,让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傅司宴眼底的担忧与暗藏的无措,被苏晚棠看在眼中,心底不由失笑。
这恐怕是傅爷第一次帮人处理伤势,包扎动作很生疏。
她冷着一张脸,凶巴巴地催促。
“快点啊,我疼——”
苏晚棠看似凶,实则眼底笑意明显,语气也带着撒娇般的亲昵。
傅司宴轻声哄道:“抱歉,第一次,这就好。”
他拿起一旁的医用纱布包扎,动作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噗——”
对面传来男人没控制住的忍笑声。
苏晚棠眼神不善地睨向长孙昊霆,语气凉凉地问:“你笑什么?”
“傅夫人,你好,我是长孙昊霆。”
他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再回答刚刚的问题:“我刚刚忽然想起有人说过,老夫少妻就像是年长者在带孩子。”
长孙昊霆没说的是,傅爷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没想到也有如此柔情一面。
他不由怀疑外界赋予太子爷苦行僧的称号,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恰在此时,傅司宴终于把苏晚棠掌心的伤口包扎完。
他懒懒地掀起眼睑,意味不明地盯着看戏的长孙昊霆,嗤笑了一下,眼神透着冷漠。
“你如果好奇,不如亲自去体验一把。”
每每被人提起跟苏晚棠的年龄差,傅爷都莫名不爽。
“别!我对带孩子没兴趣。”
长孙昊霆连忙摆手,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他在来的时候,看到苏晚棠宛如罗刹般,疯狂射击移动靶发泄的样子。
这样凶残透着疯批属性的年轻姑娘,可不是他想要找的理想伴侣。
太不省心了,也太危险了。
被嫌弃的苏晚棠,黑沉眼眸盯着长孙昊霆,唇角勾起一抹邪气弧度。
她意有所指道:“这可由不得你,要知道你越怕什么,就会越发生什么。”
长孙昊霆的天庭饱满,额角骨凸起,鼻梁骨高挺,眼睛清澈坚毅,眉毛有聚、浓而不压眼,唇角稍扬。
这是一张非常帅气的脸,娱乐圈都找不到几张与之媲美的容颜。
不过这位不是靠脸吃饭,他骨子里的世家公子涵养与气度,也是演员演绎不出来的。
长孙昊霆生了一张福相脸,25到30岁宦海沉浮,而立之后官运亨通。
最重要的一点是,晚婚,得年少之配偶。
像这样名利双收的人生赢家,注定要吃点爱情的苦。
长孙昊霆的婚姻不睦,要经历一番折腾才能婚姻顺遂。
丝毫不知婚姻已定的长孙昊霆,佯装苦恼道:“可饶了我吧,我有年岁相当的未婚妻。”
他不轻视苏晚棠的身份,放下世家公子的傲然,以平等且平易近人的口吻交谈。
苏晚棠轻抚掌心被傅司宴缠绕数圈的纱布,清冷眸子凝着长孙昊霆。
“你今年多大?”
“29,比你家傅爷大一岁。”
苏晚棠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美人一笑杀伤力极大,落入长孙昊霆的眼中,也不由心底一惊。
眼前少女漂亮的不可方物,有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资本。
除去她身上不可控的疯批属性。
苏晚棠是个能轻易挑起男人征服欲的美人。
傅司宴看到长孙昊霆眼中的惊艳光芒,唇角微微下压。
“时间不早了,说说你的来意。”
长孙昊霆回神,摇头失笑道:“瞧我,都忘了正事。”
他面色诚恳地看着苏晚棠,语带歉意地说:“之前我家小三冒犯了傅夫人,我代他来给你赔个不是。那小子性子容易得罪人,傅夫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苏晚棠知道他说的是长孙昊麟,对此并不发表意见,而是看向身边的傅司宴。
长孙昊霆嘴上说着抱歉,诚意满满。
她却觉得这其中,有其他参不透的深意存在。
长孙家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长孙大少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特意登门拜访。
傅司宴捏了捏苏晚棠平摊在躺椅上的白皙指尖,动作很亲昵,对她温声开口。
“长孙昊麟跟晨彦玩得不错,两人性子差不错,他如果让你不高兴,别往心里去。”
苏晚棠饶有兴致地看着帮长孙昊麟说话的傅司宴。
她心道,这两人一来一往,似是唱红白脸,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哪里是长孙昊麟不让她高兴,她这分明是被人当做踏脚板了。
也不知道长孙家通过她,想要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苏晚棠轻笑道:“多大点事,我没往心里去。”
长孙昊霆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把一个长木盒放到桌上,朝苏晚棠的方向推了推。
他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白玉簪,玉色中透着几丝奶白色,几条流苏平摊在内。
不难想象出戴上这支白玉簪,风一吹动,流苏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长孙昊霆声音和煦地说:“之前傅爷给夫人拍下一支碧玉簪,家中有这么个物件,希望傅夫人不要嫌弃。”
苏晚棠还没开口,傅司宴先声夺人。
“狄青,把东西收起来。”
“是——”
狄青走上前把木盒盖上,抱在怀中退回原位站立。
长孙昊霆之前就发现,他带来的这么多礼物中,唯有这支白玉簪最初入了傅司宴的眼。
见傅司宴提出把东西收起来,他心下暗自觉得总算有个合心意的礼物。
只是傅司宴注视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毫无温度。
这是怎么了?
傅司宴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