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在1959年就被科学界发现并证实存在了,负责着生物们的繁殖,沟通,情绪等方面的调节。
但在人类学范畴中,很长一段时间里信息素都是个伪命题,稍微了解的人更愿意称作是荷尔蒙或者一种特别的气味,因为它几乎只在性方面有作用,还有人认为“觉得对方好闻就说明你们天生合适”。
而这种气味其实无法被正常闻到。
可她居然能够用眼睛看到,实在有点神奇。
辛文迫不及待想要问问清楚,身体朝着她倾斜,凌江玥退两步直接往蔺峥身后躲。
蔺峥没动,但是不动就已经是个保护信号,他胳膊充当着遮挡物,把辛文辛志的目光隔绝开。
“你们研究超自然现象的应该知道,这世界上多的是特殊的人才,特别是官方组织内,你们找官方合作,不就是冲着这方面来的吗?怎么看起来,你们对她的兴趣比起查清楚这件困惑你们三年之久的案件还更强?”
辛文的狂热被一盆水浇得冒烟,拉了下辛志,退开说:“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真正的特殊能力者,有点激动。这跟看见我们追寻很多年的课题被证实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
她还特意对着凌江玥释放班主任看爱徒一般的善意:“真是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啊?”
“凌……蔺玥。”她随便造个名字。
被无情套用姓氏的蔺峥眼皮一跳。
辛文刚想叫一声这新鲜出炉的名字,蔺峥打断她说:“行了。知道可能有真菌群在周围,就小心点。如果那些蚂蚁真的和切叶蚁一样,那它培育真菌的洞穴会很深,大概真的存在于墓里。”
有些切叶蚁能把巢穴建在地下七八米的地方,下面那墓埋深点也差不多就这深度。
说起正事,辛氏两兄妹的关注力被拉回来点,亲切问:“那她能追着蚂蚁的路径找到真菌群的具体位置吗?”
蔺峥回头问:“你能吗?”
“我试试。”
凌江玥还躲在他身后,只探个脑袋出来,认真辨别着眼前的色彩差异。
世界在她眼中是块斑斓的画布,有些色彩像火焰一样跃动着,鲜艳得很容易分辨出来,有些色彩呈现浅淡的光晕或者雾气状态,看的时候会误以为自己近视眼了,需要费力去分辨。
她边看,其他人也拿着各式各样的仪器在探测。
蚂蚁的运动轨迹能被仪器检查到,但是就这一平米的地方蚂蚁种类都多得很,加上运动距离会很远,无法搞清楚哪些才是他们要追踪的。
她却能。
“仪器检测到距离最近的地下空腔有少量生物聚集,不过看大小不是蚂蚁,更像是蜂类的体型,”林珈说完,问凌江玥,“你看出什么了吗?”
“它们拐弯了,往山坳的方向。”她指了指坡下。
辛志有些怀疑:“那边距离这里的佛像很远了。”
他们猜测佛像和道家像是建在墓穴上方镇邪用的,佛像在这里,那墓穴也应该在这里,要搜查的范围估计不会超过十米。
他还问:“会不会是看错了?”
凌江玥看着他:“我说了,在山坳下面。”
真烦人,刚才还说她真神奇,现在又说什么都要质疑两句。和她曾经认识的某些人一样,阴晴不定翻脸无情表里不一。
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不耐烦的表情,语调甚至和抽了“烟”后的蔺峥有些相似,那双黑眼珠沉沉看人时确实有些压迫力。
蔺峥像没看见,不管辛志的反应,直接说:“下去看看。”
辛志:“哎,我们之前调查到就是这……”
“这件事交由特调处查办,你们想得到什么神奇的宗教结论那是你们的事,我们只负责调查那个疑似存在的危险生物到底是什么。”蔺峥居高临下道。
接着转身先往下:“走。”
凌江玥第一个跟上。
辛文辛志没办法,拉着脸也跟上。
林珈走在中间保护两位教授,蒋雨行蹭过来,低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她说话可真像咱队长哥,俩人站一起,有点……嘶,好像她在无意识模仿蔺哥一样。”
许嘉言:“都被你说成恐怖片了。你走后面点,待会儿碰见蚁穴都能被你给踩塌了。”
蒋雨行:“能不能别用夸张手法?我是盾构机啊能踩塌七八米深的蚁穴。”
凌江玥一心两用,一边脚步一致地跟着蔺峥走,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有在模仿蔺峥吗?
那不是她的本意,大概是前几天大脑活动太强烈,那东西附着得更深了,这是它的习性来着。
想着想着,脚顺坡溜,一不小心踩到蔺峥的脚后跟。
“看路。”他转头冷淡说。
“哦。”她老实应下。
顺坡走了半小时,他们到了山坳里。
辛志年过四十,有点办公室主任的常见毛病,走了这么一截路,直喘着气出汗。
他把眼镜取下来拿袖口蹭干净,顺便眯着眼睛望了望刚才的山坡的位置。
这一看,就忍不住咯噔一下,连忙叫妹妹辛文。
“辛文,你过来看!那几座石像是不是都在侧看着这边?”
其他人跟过去看了看,还真是,像开了一扇门,那几尊佛像道家像正在从门缝里斜看着这边。
怪瘆人的。
他们俩顾着看风水,嘴里用方言飞快说着什么,语气兴奋又激动,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是怎么怀疑凌江玥的水平的,半点没搭理特调处的人。
越看越不喜,凌江玥靠着蔺峥也小声说话,不让那两人听见。
“颜色在这里消失了,我看不见地下太深的东西。”
“嗯,”蔺峥不奇怪,跟林珈他们说,“检查这里。徐教授,麻烦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墓。”
说话的时候稍微远离了她靠近的那边,凌江玥要对着他说话还得再顺着转半圈才行。
挺隐晦的避嫌动作。
凌江玥饶有趣味地盯着他耳朵,真可惜信息素的外分泌被特制药剂给压制住了,所以她现在要通过分析他的信息素来判断他的真实情绪还有点难。
不过,他过量使用药剂的行为就挺引人深思的。
“不用找墓了,”过了会儿林珈语气凝重说,“这边有个弃用的寺庙地基,边上是个陷下去的洞,不知道是盗洞还是地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