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希拎着装满水的水壶回来,原本没打算直接进包厢的。
然而当看到包厢里激烈的场面,再看到裴锦川手里脸色发青的顾眠。
她瞬间大惊,“裴锦川你干什么?你快放开她!”
‘嘣咚’一声,水壶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宁希几步上前,一把抓住裴锦川,“你快放开,放开她。”
他是疯了吗?还是想要顾眠的命?
宁希忽然冲进来,裴锦川的理智一点一点回笼。
看着手里脸色青白交加的顾眠,而她就这么无所谓地看着他。
而则无所谓的眼神,更是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裴锦川再次怒极,一把将顾眠丢开。
得到自由的顾眠,没来得及呼吸,后背就被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锥心的痛传来,让她止不住闷哼出声……
然而裴锦川不再看她,转身,冰冷丢下一句:“顾眠,记住你今天说的!”
而后不给顾眠反应的机会,背影满是危险地出了包厢。
顾眠疼得呼吸都困难,脑瓜子也咣咣的。
宁希见状,气得心脏抽搐,赶紧扶着她,“怎么样?”
顾眠已经疼得脸色扭曲。
虽然说她后背的伤只是淤伤,但这样的伤,反而是碰都碰不得。
深吸好几口气,也缓不过来。
宁希气得厉害:“这浑蛋,怎么分手都分得如此不体面!”
这次真是长见识了。
曾经裴锦川和顾眠好的时候,他始终一副温润的样子。
谁能想到分手的时候,闹得如此场面。
顾眠小心翼翼地坐直了身子,窒息开口:“希希,你,你帮我后背贴一下膏药。”
现在的她,根本顾不得和裴锦川到底体面不体面。
她很疼,疼得眼泪都出来。
原本张医生开的药是挺好的,但是现在这疼,顾眠只想要膏药。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原本是担心受寒之后伤更痛。
谁能想到,再次让伤处雪上加霜,竟然又是因为裴锦川。
宁希见她疼成这样,赶紧将她的包打开,翻出她带的膏药。
掀开后背上毛衣的那一刻。
宁希再次重重地吸了口凉气:“这裴锦川真不是东西!他当时到底是有多用力地摔你!”
因为裴悠,他竟然敢失控到这种程度,那顾眠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顾眠已经疼得说不出话。
宁希赶紧将膏药给她贴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
……
裴锦川从餐厅出来。
坐在车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他的眼底此刻没有半点温度。
许炀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
但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在裴锦川抽第五根烟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还,还要安排吗?”许炀震惊。
顾眠现在也算是将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他了,如此,还有必要为她如此费心吗?
裴锦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只听他冷哼道:“当然要安排着!”
许炀闻言,不再说什么:“那我这边马上安排……”
“要尽快,老太太的身体等不了。”
顾眠外婆的体检报告已经全部出来了,情况非常不理想。
纯靠药物吊着,不出任何意外,也只有两年可以活了。
想到顾眠现在和自己闹成这样,裴锦川的脑仁再次突突跳!
成就吗?
就那么点成绩,也敢说是成就……
……
顾眠忍着痛和宁希吃饭。
被裴锦川那么一推,她后背上的伤,疼得也更加钻心……
就算嘴里咀嚼东西,她都疼得厉害!
最后没办法,顾眠只是勉强地喝了点玉米汤。
宁希见她疼成这样,更是气得不轻:“幸好现在是认清楚了,这要是真和他结婚,你还不得在裴家被折磨死!”
顾眠闻言,呼吸一沉!
下意识地看了宁希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窒息的疼。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说真的,你可不要再对裴锦川心软啊!”
宁希语气重了重。
想着顾眠之前对裴锦川的那点感情,她是真的担心顾眠被裴锦川给哄回去。
从今天的这场事能看得出来,裴锦川的脾气并不是多好。
听到‘心软’两个字,顾眠眼底的苦涩猛地冷了下去。
坚决摇头:“不会!”
她怎么会对裴锦川心软呢?那个人,会要了她的命啊。
宁希在很多时候,预言都非常精准。
上辈子她要嫁给裴锦川,她说自己嫁给裴锦川不会好过。
现在她无意的一句话,可不就是她上辈子的结局吗?
那种被磋磨的日子,她不想再来一次……
宁希见她这么坚决,稍微放心了点:“不会就好,实在吃不了就把这碗玉米汤也喝了吧。”
刚才顾眠稍微一嚼牛排,脊背的伤都被牵得生疼。
平时人好好的时候,好像身体哪个部位和哪个部位都没关系。
可一旦受伤才知道,稍微一用力,身体都是关联着的……
虽然伤在背上看得并不清楚,但从这痛的程度,顾眠就知道这次裴锦川将她摔得有多重。
端起宁希推过来的玉米汤,她舀起一勺,很费劲地喂到嘴里。
宁希见她拿勺子都那么费劲,更是在心里将裴锦川骂了个透彻。
“要不要喂啊。”
“不用,我可以的。”顾眠说道。
说是可以,但她真的很疼。
宁希又问她下午要不要请假,这时候顾眠也顾不得刚入职好不好了。
她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上不了班。
最终掏出电话给唐教授打了过去,结果那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接。
“一会先去医院一趟。”顾眠放下电话,对宁希说道。
宁希点头:“好。”
一顿饭,吃得场面失控。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宁希仔细地给她穿好羽绒服,还将自己的围巾扎在她的脖颈上。
顾眠冷了这些天的心,总算有一丝暖意。
车上!
想到裴锦川那么对顾眠,宁希心里还是非常火大。
止不住道:“他也真好意思,他是帮你做了那些研究?还是他帮你写了那些学术论?还跳板,他帮你跳什么了?”
顾眠:“……”
是啊,他帮自己跳什么了?
上辈子,他的这块跳板,让她从自由跳进了监狱,然后跳去了死亡。
自己本就双癌的病体,最后还被他押到手术台上要强行取肾。
没人知道,那天在手术台上,她到底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