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你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好了,画室现在的运行模式很健康,我以后就萧规曹随,”安然夹起一块奴儿笑,“再说,你以前就没怎么管过,有什么事全都让我去做的。”
任平生嘴角噙笑,故作无奈的说道:“你怎么还没有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是在有意培养你,不然,我现在怎么会把我一手创立的画室交给你?”
安然斜了眼任平生,说:“是吗?那我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你?”
“不用,你把画室经营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当然,你非要谢谢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安然嘁了一声,对南韵说:“南韵姐,你看你男朋友多无耻,把压榨人都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南韵明眸浅笑,红唇微启,任平生先一步说道:“你非要我说压榨你,我也承认,我作为老板能偷懒为什么不偷懒?”任平生话锋一转,“但你应该也知道,人在处理管理位置时,就得学会用人,敢于用人。
就拿我让你筹备招生方案这件事来说,我哪次不是当着徐婷、陈绍他们的面说,这件事交给你,让他们帮忙?这意思就是让你负责这件事,把事情分配下去,结果你倒好,傻不拉几的自己一个人弄。”
安然眼睛微瞪,她今天才知道任平生是这个意思。
“你又不说清楚。”
“你还要我怎么说清楚?是不是要我给你下个红头文件?委任你为总负责人?”任平生眼神有些无奈,“我和徐婷、陈绍他们,还有你,在画室里虽然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但我们之间的底色是同学、朋友。
画室自营业以来内部的运作模式,也是以‘同学、朋友’为基调,所以有些话、有些事不能说的太明白,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徐婷、陈绍他们,还有你都不是笨蛋,能听不明白我的意思?
招生那个,你没听明白,是因为你心里有顾虑,不好意思麻烦他们。你以后管理画室,心里记着同学、朋友情分自然是好的,我也是一直记着,但你要敢于命令他们做事。
如果你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自己做,你不说累死,也得烦死。”
任平生开玩笑道:“当然,我指的是公事,你自己的私事,如倒洗脚水,还得你自己倒。”
安然笑了一下,杏眼里闪烁着思索之色,应道:“我知道了。”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像你自己说的萧规曹随就行了,这些年画室里有哪些事情,你也都清楚,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找我,我是将生活重心放到大离,不是待在大离不回来,我会定期去画室,给你撑腰。”
任平生说:“昨天在酒桌、KTV,我也跟他们提了几次,他们也表态了会支持、配合你。”
说起这个,任平生不由看了眼南韵。他昨晚跟徐婷、陈绍那些人说时,因不能喝酒,南韵总会恰到好处的举起酒杯,和徐婷、陈绍那些人碰杯。
任平生当时就对“贤内助”这个词,有了深刻的认识。
安然不知南韵昨夜频频主动拿起酒杯的用意,杏眼里的思索之色不减,反增些许忧色。
“我倒不担心他们愿不愿意配合我,反正我是代你管,他们不听我的,我就找你,我主要是担心学生。那些学生家长大多是冲着你来的。你现在不教了,他们很有可能不继续报了。”
“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但我认为人数应该不会很多。”
任平生给出他的理由:“首先,报你们课的学生家长,就不是冲着我来的。其次,来画室上课的学生家基本上都住在附近。虽说那里除了我们画室,还有两家画室,但他们的收费比我们的贵、杂,买的画具、颜料的质量还差。
在我们画室教学质量总体没有下降,收费没有变贵的情况下,你是学生家长会因为我不教了,就选那两家?”
任平生接着说:“就那两家,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老师水平差的像门外汉,老板全都钻钱眼里,一门心思就想着从家长身上捞钱。而我们清一色央美毕业,不说水平多高,对他们可以说是吊打。
最重要的是我们跟学校熟啊,了解艺考那一套,就冲这两点,那两家画室拿什么跟我们竞争?我们画室至少有二十个学生,是主动从那两家画室过来的。”
安然若有所思的点头。
“总之,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就算真倒闭了,我也不会怪你。”
安然笑说:“我应该没有把一家经营良好的画室弄倒闭的能力。”
“我也相信你没有这样的能力,”任平生笑说,“要是人手不够,你可以再招一个人。”
安然嗯了一声,结束这个话题,问起她刚才就想问的问题。
“你将生活重心放到大离后,你在大离主要做什么?批阅奏章?还是练兵打仗?”
“批阅奏章是韵儿的事,我现阶段主要还是学习。学习兵法、处理政务,还有功夫等等,”任平生看向全程安静用膳的南韵,“我打算等去了离山大营后,或者在这之前,去巧工坊、齐升学院看看。“
南韵抬眸看向任平生,清楚任平生这句话主要是对她说。
她对此唯一的想法,是打算派一队卫队,跟着任平生,以保障任平生的安全。
话又说回来,南韵忽然意识到她一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平生作为秦王,缺乏秦王应有的配置。
昔日平生不要卫队、不要侍女等武安君应有的配置,是因为平生失去情感,不愿意暴露计划,主动拒绝,选择独处。今日平生情感正常,暂失武功,她应早早的给平生安排好一个秦王应有的配置。
不过侍女这方面,除了月冬,南韵不放心其他宫女,也不愿意有花枝招展的侍女日日跟着平生,伺候平生左右。
派两个寺人跟着平生?
平生不会要。
就让月冬伺候?
月冬作为少府,宫内一大堆事务等着月冬处理,没法一直跟着平生。
任平生自然不知南韵心里念头,他正在给安然讲他宏伟的目标和给安然画饼。
“总而言之,我今后的任务是,努力提高大离的生产力,为大离打下工业化的基础,让大离一统全球,做到真正的凡日月江河所至,皆为离土。
当然,仅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还得靠你帮我搜集这边的工业、科学技术资料。
不夸张的说,我能不能完成目标,大离能不能实现工业化,能不能一统全球,你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只要你帮我搜集齐全,我不仅可以给你成吨的黄金,还可以让你成为大离的邬思道,让你青史留名,成为大离有史以来,最神秘的人物。让大离的后世之人,都对你充满无限的遐想。”
安然看着一本正经的任平生,失笑道:“要不说你是秦王,你这画饼的功夫真是一流,说的我都动心了。”
任平生浅笑道:“做不到的许诺才是画饼,以我和韵儿的权势,让你成为大离的邬思道,就是一句话的事。”
安然说:“就算你不让我成为邬思道,我也会帮忙搜集的,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人能有左右一国发展的机会?说起来,我就有些期待,又感觉跟做梦似的。”
“我刚去大离时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