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两次一样,南韵头发上的发髻、身上的衣服都换成去大离前的模样,任平生则还穿着在大离洗完澡换上的里衣,头发半干半湿,脑袋的左边头发还有很明显的压过的痕迹,几缕头发还翘了起来,压不下去。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龙虾味。
“看来任君的猜测有误,在你我对对方动心前,还应细分。”南韵坐下,“这次应是你我互明心意,或朕向任君道明心意。”
“什么心意?”
“任君追求真爱,却不懂情爱,有尝试之念。朕对任君一见钟情。”
“可能吧,但也不排除是时间规律。”
“时间规律?任君何出此言?”
“第一次,是我去了大离,没一会儿就和你过来了。然后你在这边待了差不多三天,我们在第三天晚上又去了大离。在大离我们待了近一天,晚上又过来了。”
任平生说:“如果是时间规律,下一次我们去大离,应该在六天后,然后我们会在大离待两天。再下一次,就是九天后,我们会在大离待三天。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得等到六天后的晚上才能确定。”
“任君为何不愿意相信,你我的情感发展是你我穿越的原因?”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浮现出些许冷意,“任君一直在骗朕?你一直对朕心有抵触?”
“我只是觉得我跟你说我不明白情爱,是跟你交底,不能算是表明心意。而你对我一见钟情,可以算是,但你不觉得我们达成协议到你向我表明心意,这样的进度太小?如果这样的进度都算,那我们日后得来回跑多少次?”
任平生说:“还有,如果真是这个原因,我们上午就该回来,为什么会等到晚上才回来?”
“任君言之有理,不过朕还是认为你我的情感发展,是你我穿越的原因。”
我突然怀疑你有点恋爱脑。
任平生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希望是你说的原因。时候不早了,你快去洗,然后早点休息,批阅了那么久奏章,肯定累了。来到这边,就当是放假,早睡晚起,想干嘛就干嘛。”
南韵应了一声,走进房间,拿上换洗衣物,走进任平生的卧室,关上房门反锁。
任平生打了哈欠,倒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时间,现在是十点十三分钟,去大离前的时间,任平生没有印象,但空气中浓郁的龙虾味和画室群、家长群的聊天记录,证明他和南韵去大离后,现代的时间是停滞的。
这是好事,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任平生先前去大离时没有发觉,现在回来,任平生意识到现代的时间停滞归停滞,可他在大离是实打实的过了一天。
日后他若是在大离待上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回来后必然会感到不适,会有种错乱感。更重要的是,他的时间、他的寿命会在悄无声息中,比他的父母、亲戚朋友少。
两、三年没关系,二十年、三十年呢?
到时候必然会出现,他比同龄人、父母年老的局面。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先弄清楚他和南韵穿梭两界的原因,最好是能掌握其规律,掌控它再改造它。
任平生拿起茶几上的中性笔、纸,一边在脑内复盘他去大离和从大离回来的点点滴滴,一边在纸上写他认为值得留意、关注的地方。
涂涂改改的写了一页,最终留下的,还是他和南韵商讨的那些——
后颈痛、头晕,情感发展、时间规律,南韵换装。
其中“情感发展”“时间规律”的后面都打了问号。
“后颈痛”的下面,重点标明,除了第一次后颈痛的不敢动,这两次后颈都只是在穿越前有一点刺痛,像是被什么虫子叮了一下,穿越后,脖子一点都不痛。
这样的变化应该和穿越有关。
任平生对此的初步猜测是:他初次去大离,是为了将南韵带到现代,他是南韵在现代的坐标,南韵需借助他的力量过来,所以他第一次脖子才会那么痛。后两次穿越,是坐标建好了,所以不痛了。
而这样的猜测引出新的问题:南韵是他在大离的坐标?南韵为何初次也只是略微头晕?他和南韵穿越的力量来自哪里?是什么力量?第二次去大离时,南韵比他先去,为何会同时出现?
思索良久,再无新的思路、想法,任平生暂时搁置,打算等南韵洗完澡出来,让南韵看看,要是南韵也没有新的猜测、想法,就等他们下次去大离。
十点五十二分,卧室门终于打开,南韵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圆领长袖T恤款式的哑白色睡衣,提着装有衣物的塑料桶,走了出来。
任平生立即招呼道:“衣服等会再洗,快过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何事?”
南韵走到沙发旁,放下塑料桶,坐到沙发上,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从南韵身上飘来。
“我们无论是穿越到大离还是回到现代,另一方世界的时间虽然会停滞,但我们的时间不会停滞,相对的我们会比同一世界的人要少掉对应的时间。”
任平生说:“短期内没问题,日子一长,问题就出来了,我们会比他们老,比他们先死。”
南韵听完,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未因任平生之言浮现出应有疑惑或忧虑,保持着清冷、平静之色。
“任君之虑,我在大离时便已想过,不与任君说,是因为我想不出有何解决办法,故不想让任君平添忧虑。”
任平生闻言,没有感到意外,以南韵的才智,会意识到这个问题很正常,任平生先前也只认为是南韵忽略了,但南韵这个态度,是任平生没有想到,也不愿意看到的。
“想不出办法也得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任平生说:“我认为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得弄清楚我们穿越的原因,然后掌握它、掌控它和改造它。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异想天开,但穿越这种事都有了,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做不到,我们至少尝试过。”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清澈明媚的桃花眼里似乎荡漾着某种情绪,好像不意外任平生是这样的态度。
“任君一言,如春雷,荡涤我心。不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当竭尽全力,百懈不怠。”
任平生将写满的纸张递给南韵。
“这是我刚才总结的原因和一些猜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