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源震惊地瞪大眼睛。
林思意坚定点头,“没错,我知道了。”
音落,她迈步进入屋内,从呆滞中的林之源身侧走过,将一些需要带去医院的日常用品打包。
林之源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阻止道:“姐,我不去医院,没必要治,白费钱。”
“我已经跟国内相关领域最杰出的医生联系上,明天就入院。”林思意不容置喙。
林之源眼睛发红,将额前碎发往后一撸,露出一张刀削斧砍的脸,“姐,我不去!”
他在外面是桀骜不驯的,但在林思意面前,从来都是一条乖乖的小狗,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坚决地违背林思意的意思。
“剩下的日子,我们姐弟俩四处旅行吧,这几年里,我接到许多单子,赚到八十多万呢。”
他炫宝似的递给林思意一张银行卡,认真地说:“姐,我们都没出去玩过,你就圆了我这个愿望吧。”
林思意凝着面前这张卡,心里飞快计算她和林之源手里一共有多少钱。
最后她发现,虽然不是特别多,但也不少,加起来一百五十万左右是有的。
前期治疗的钱,大约足够。
后续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下一轮治疗时,再缺钱得话,她再想办法就好。
这么一想,林思意心里稍微轻松一点,她便更搞不懂,林之源为什么会排斥住院治疗了。
怕花她的钱?
思及此,林思意马上开口:“如果你不想花我的钱……”
话刚开了个头,她顿住,突然意识到,不对。
不是这个原因!
好一会儿,她干哑出声:“你怕我去找林家夫妻和苏甯瑶做骨髓匹配,怕他们之中有人和你匹配成功,怕他们趁机要挟我。”
林之源别开脸,不说话。
林思意知道,她猜对了。
屋内寂静无声,空气都好似停滞。
良久,林思意打破静谧:“如果我和你保证,我不会找他们三个呢?”
林之源紧抿嘴唇,回过脸对着林思意摇头,他不信。
林思意竖起四根手指,“如果我撒谎,就让我此生……”
“姐!”林之源急切打断她的话,“我信,我信还不成吗?”
林思意抬起手,像小时候那样,rua了把他硬硬的头发,“好,既然相信,那快点收拾东西,今晚住我那儿,明天我们去办入院。”
林之源终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林思意便带着林之源来到慈安医院。
大概是蒋医生的助理李特助提前打好招呼的缘故,姐弟俩刚到医院就有人在大厅等候接应,带着他们去办理了入住。
跟人表达过感谢,林思意将弟弟送进病房,她则去缴费。
从电梯出来抵达一楼,她循着指示牌寻找缴费处,碰巧瞧见李特助的身影。
林思意抬脚要过去跟他道谢,却见他捂着胃部,露出几分难受的神色。
有护士上前关心他,他挥了挥手,“没事,今天上班来得太早,没吃早餐,我等会去买点小米粥就行。”
护士还有其他事要忙,他既然这么说,便没再多说,去忙工作了。
李特助在原地揉了揉胃部,稍微舒缓一点,继续上楼,显然并没有去买早餐的打算。
林思意抿唇沉思,迅速交完费用,折返回病房。
慈安医院是港城最大的私立医院,每间病房里都设置厨房,林思意取出提前购置的小米,开火烹粥。
林之源凑过来,奇怪问道:“我们不是吃过早餐了吗?怎么突然开火了?”
“有个帮过我们的人没吃早餐,胃不舒服。”林思意回答,熟稔地用汤勺搅动米粥,以防粘锅。
林之源剑眉一拧,“为什么帮我们啊?”
作为姐控,他一脸不放心,“该不会是别有所图吧?”
“图什么?”林思意转小火慢烘,“我们有什么值得人家贪图?”
“你啊,”林之源骄傲地抬高下巴,“我姐貌美如花,既能是撩人红玫瑰,也可清冷白月光,贪图的人太多了,好吧。”
林思意懒得和他掰扯,他这是弟弟眼中姐姐最棒。
“我先出去,你听医生的话,知道吗?”她叮嘱完,将煮好的粥放到保温桶里,提着离开病房,去往李特助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紧锁,李特助不在,她便将东西留在护士台,拜托护士将东西转交给李特助。
“滴答。”手机响起,她拿起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接通。
将对面的话听完,林思意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好,我这就过去。”
撂下电话,她找了个理由搪塞林之源,便动身赶往目的地。
……
就在林思意离开没多久,李特助折返回来。
“诶!李特助!”经过护士台,护士喊住他。
李特助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
“刚才有个病人家属听说你胃不舒服,给你准备了粥。”护士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林思意之前放粥的地方,结果那里现在空空荡荡,“嗯?怎么不见了?”
“明明刚才就在这里的,”护士站起身,“我去找找。”
李特助查看完一条刚收到的消息后,笑道,“你们这里经常放一些病人的外卖,八成是哪位病人拿错了,不用找,刚才院长给我放了半天假,我回家自己搞点。”
蒋西临除了还是白血病领域的大牛,还是慈安医院的院长。
护士感慨:“院长人真好,知道下属身体不适,主动放人,真不知道以后谁能当咱们院长的太太。”
慈安医院顶楼,院长办公室,蒋西临打了个喷嚏。
他拿下无边镜框,按压鼻梁,同时无奈地看向坐在茶几前喝粥的某人:“行啊,蒋氏集团总裁蒋家掌权人来医院偷粥,你出息。”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帮你擦屁股,李特助和护士会调监控,到时候你偷粥贼的名声会传遍全网。届时,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蒋东政不疾不徐、不动声色,一副天塌了也别想影响他喝粥的架势。
最后一口咽下,他抬头掀唇,理所应当地低语:“本就是我的,喝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