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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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他将她压在如雪梨花下肆意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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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蛇骨新娘
作者:
上玖殿下
本章字数:
21348
更新时间:
2024-07-23

“啊?国师大人,这、不太好吧……”

“让他滚,就说是他叔叔我说的!”

“哦,遵命,安王殿下……”

“侄孙女啊,你可得快些醒过来,你这么懂事善良,怎就被宫中那两个败类给算计了呢!”

“陛下终究还是舍不得让自己女儿受非议,只下旨说,明鸾公主是为了保护明凰公主才被劫匪劫走的,在劫匪要杀掉她灭口的时候,恰巧被出关的国师救了下来,明鸾公主这段时日一直跟在国师身边修行呢。

百姓们听说月姑娘是跟在大人的身边养了两个月的伤,并未被劫匪侵犯失去清白,这才……骂声消减。”

“你过几日去把明鸾公主自幼性情暴戾干出的那些好事,全都传扬出去,骂声越多越好。”

“啊?大人您好不容易才为月姑娘洗脱污名,怎么……”

“木阴,你在国师府守了这么多年,便没有觉得,月儿和从前的明鸾公主有所不同?”

“倒是……确实。老奴至今还记得,明鸾公主十三岁那年大病了一场,死里逃生缓过来,性情就变得温和无比,对待府里下人谦谦有礼。

公主以前最讨厌猫猫狗狗,后来却经常在府内喂养小野猫。

公主病前对府里下人非打即骂,可自从那一病以后,公主就转了性,和善待人,从没把下人当做下人,还经常和侍女一起在府里踢毽子,大家都说,公主那一病把脑子病好了。

但陈世子说公主那一病是沾了邪气,公主转性的事不能让宫里知道,不然会把公主当成妖孽……

可惜啊,公主这张脸与明凰公主太像了,公主一露面,外面那些人就说公主是画皮的妖女,公主这几年一直被人视为妖物……

百姓们都等着您回来除、除掉公主呢……”

“好一个沾了邪气,分明便是他偷梁换柱。陈清泽,本座倒是小瞧了他。”

“什么、国师大人您的意思是……月姑娘,不是明鸾公主?……倒也对,陈世子与明鸾公主自幼一起长大,小时候的确亲密无间,明鸾公主在前面欺负人,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老奴和府里下人也不止一次听见陈世子向明鸾公主承诺会送明鸾公主回皇宫,公主那一病后,两人倒不似从前亲密了。

只是近两年,世子才对月姑娘更加关心,隐约有了少时模样……

月姑娘不是明鸾公主,那真正的明鸾公主在哪,月姑娘又是谁……该不会是明凰、嫡公主?!”

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得我此生命中多舛,命途如此崎岖,我被皇后打个半死,却也意外拥有了全部记忆。

被陈清泽掳出宫前后的所有记忆。

我确实是大兴朝真正的明凰公主,我的父皇母后宠爱我,我的臣民称赞我。

我第一次见到明鸾时,那会子,我们的脸还没有很相似……她瘦瘦小小的,灰头土脸,我心疼她,就私下给她送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甚至是钱财。

后来,我才得知她将我送给她的那些东西全都砸碎撕烂扔了。

我心知这个妹妹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与我和睦相处了,故后来,再未见她。

十三岁那年的春日宴,是陈清泽将我打晕与马车内的明鸾互换。

打那以后,我就成了被囚禁于国师府的明鸾公主,而她,则成了天上最闪耀的那颗星星……

后来种种,不过是陈清泽为了保护她而同我做的戏罢了。

亏我还以为,他对我真的用过情……

但,现如今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从前岁月的那些怦然心动,都是他骗来的。

我自幼心中便藏有一轮皎皎明月。

那是唯一一个,让我一眼便心动,无关年岁,无关其他的男子。

没人知道,我根本不是因为姻缘带落在了他脚下而对他死缠烂打的……

我是因为在刚入普济观的那晚,无意在后院看见一名花下仙人……

梨花簌簌,他一袭白衣胜雪,站在清冷月华下,指尖施法,满院流萤。

我好奇心大作,便偷偷去看了他的容颜。

他生得极好看,飞扬入鬓的剑眉,高挺如雪的鼻,两瓣薄唇,像染了春日桃花。

五官精致,棱角分明,一袭白衣站在花雨流萤里,优雅清贵的勾魂摄魄。

就像,书里描写的,救世神尊。

只可惜,他目不能视物,眼前遮了一条雪白且泛着银华的白绫。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对他,一眼倾心。

我坐在后院的门槛上,看了他大半夜,直到他练完法术进屋歇息,我才悄悄溜回去……

那一夜,我梦里都是他的身影。

我想,他的眼睛,一定也极美……

次日我寻姻缘红带子却摸到了他的住处,侍奉我的宫女太监着急找我,我一激动,就躲在了他的书桌下。

他取书回去时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我本以为他会伸手把我拎出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帮我打发走了寻我的那些奴仆……

彼时我才晓得,他原来不仅生得俊美,说话也温柔极了……

我喜欢这个像皎月般,清华高贵,温柔和煦的男人。

回宫后我时常梦见那位白衣仙人,即便已隔数年,他的眉眼,他袖上流光,他掌心的温度,我也还牢牢嵌刻在脑中心底、乃至灵魂深处。

要不是天杀的陈清泽给我种下改变记忆的邪蛊,我怎么舍得忘记他。

还好,他终于还是,信守承诺来找我了……

我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一切,都好像在意料之中。

“玄霄。”我扑进他怀里忍不住轻轻抽泣出声。

他心疼的抚着我脑袋,温柔呵护:“都记起来了?小月儿受苦了。”

我抱紧他却不想再纠结这些事,憋屈的趴在他怀里急于向他解释:“我没有被、玷污,我、还干净……”

他闻言,倏然忍俊不禁,“笨姑娘,你是本座救的,你干不干净,本座难道不清楚么?”

说完,脸色忽然阴冷了下来,大手把我往肩上用力按些:“本座的小月儿,是真的被吓坏了。”

我闷进他怀里哽咽道:“我一直在等你,哥哥,我想你。”

他喉头微哽,心里不是滋味的摸着我脑袋悔道:“当年,若是不闭关就好了。”

我恢复了记忆,他问我打算如何做,要不要他出面揭穿假明凰的事。

我想了很久,还是拒绝了。

我想在此之前,再去见我的母亲……一面。

那日的千字文歌,她理应认出我才对。

但我,可能是高估了我的智商,低估了我母亲对明鸾……明凰的感情。

我把肩上的蝴蝶胎记露出来的时候,我母亲确实吓白了尊容。

然她,还是没有立刻相信我、认下我。

她失魂落魄的转身,踉跄着往殿外跑,说要验一验假明凰。

大约半刻钟后,她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殿内,迎面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甚至还想提剑杀了我,但被宫女给拦下了。

“你这个贱女!你竟然知道我儿身上有胎记,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假胎记来挑拨我们母女关系,我儿肩上亦有蝴蝶胎记,我儿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难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吗!

别以为有国师给你撑腰,我便不敢拿你怎样,你这个妖女,以后不许再踏入宫门半步,不然,本宫定将你千刀万剐——”

她咬牙说出这番话时,我已麻木的满脸冰凉,好笑的昂头,看着与记忆里已有八分不同的冰冷宫殿,心痛到窒息。

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我跪下去,冲皇后娘娘俯身重重叩首:

“娘亲生养之恩,女儿先前已在大殿上,还了爹爹娘亲,女儿如今这条命,是国师大人捡来的,从此往后,女儿一身血肉,再不属爹爹娘亲。

娘亲,这是女儿最后一次唤你娘亲了,今日这一巴掌,是娘亲不要女儿的,并非女儿不孝……

民女墨弦月,还命于生养父母,还名于大兴王朝,自此后与皇宫再无任何瓜葛,今在此立誓,永生永世,不再踏入大兴皇宫、半步……”

头重重磕下,我起身,心如死灰的离开了皇后寝殿。

皇后还恼怒的在殿内疯狂嘶吼:“滚!别以为你这些小伎俩就能骗到本宫,都给本宫滚!再让本宫见到你,本宫活剐了你!”

出殿时恰好迎面撞上我那慈祥仁爱的父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疾言厉色了呢。

“明、”

他想和我说话,可我却在长安的护送下快步离开了皇庭。

刚回国师府,我就看见了站在梨花下等我的白衣仙人……

见到他,我绷不住的眼泪彻底决堤,万分憋屈的牵住他手,哭得狼狈绝望:“我没有亲人了,以后,只剩下你了……”

他耐心给我擦去脸上眼泪,吻了吻我的眉心,浅浅道:

“用了个笨法子,宫内谁人不知明凰公主身上有蝴蝶胎记,本座的傻月儿,你这是在赌……可惜,你赌错了人心。以后,就老实跟着本座吧。冠了夫姓,可就跑不掉了。”

我哭哭唧唧的靠在他身上,昂头看他:“原来你一早给我取名墨弦月,是想让我冠你姓!”

他将我打横抱起来,突然有点不讲理:“明明是小月牙自己要的,小月儿迟早要嫁过来,早几日冠夫姓,无伤大雅。”

“玄霄你……讨厌!”

回国师府的第二天玄霄就命人将府内的桃花树尽数伐了。

第三天,国师府少主的居所被改成了藏书楼。

第四天,国师府张贴告示,说国师唯有一个关门弟子,那便是当朝安王殿下。

镇国侯府陈世子乃是陛下送往国师府的学徒,虽习得皮毛,但技艺不精,根本不会治病医术。

第六天,明鸾公主幼时打骂下人,虐杀身边教养嬷嬷,无恶不作,但却在十三岁一病之后转性变善良的事成为了坊间最大的茶余饭后谈资。

第八日,钦天监发现凰星移位,不在皇宫。

明凰公主可能已遭遇不测的消息在朝内外传扬开来。

陛下三番五次亲自登门造访,皆被长安骂的狗血淋头踹了出去。

第九日,我终于在玄霄的陪同下找到了被打断一条腿丢进乞丐窝的莺儿。

彼时那小丫头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抱着一个脏兮兮的馒头躲在狗棚里根本不敢承认自己是莺儿……

直到听见我的声音,她才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怯怯抬眼看我——

“公主!”

她想抱我,又恐一身污浊弄脏了我,后来还是我强势的把她按进怀里,她才抛下防备趴在我肩上哭的悲痛欲绝。

“公主失踪后,明凰公主就命人把我抓了去,打断了我的腿,逼着我向她磕头求饶,还让我跟着她。

我誓死忠于公主,绝不另投二主,她便把我扔给太监糟蹋,还喂我吃牛粪,用刀剜我的肉,我快死了,她才让人把我丢出皇宫,扔在大街上,是两个老乞丐心善救了我。

这几天我知道官府在寻我,我还以为又是陈世子,所以我才到处躲藏,我想活命啊,公主,我还想伺候您呢,我还想带你去江南,我绣花,我做工养活着你!”

我心如刀绞的抱着那个傻丫头,摸着她脑袋柔声安抚:“都过去了,莺儿,国师大人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萦儿趴在我怀里越说声越弱:“公主……当年,她们也是这样对你的对么?

我都听见了,是明凰公主说拿你解解气,陈世子才故意把你丢在府外,让人掳走你。

欺负我的那个老太监说,当年公主您也落进过他手里,他把你全身拧的青紫,他让你脱光衣服给他跳舞,你不愿意,他就用刀子剜你的心,拔了你的十只手指甲。

你是从闹着要跳楼,陈世子怕明凰公主闹出人命,才假装找到你,把你接回府修养的。

公主你从不让侍女碰你身子,是因为他吧……你总说心口疼,是因为旧伤一直没人给你治对么,你格外爱惜手指甲,是因为十指连心,你曾生不如死过对么!

公主,他们说,我受过的苦,只是皮肉,而你,是诛心,我的伤远不如你的十分之一痛苦,公主,你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同为公主,你就该被百姓唾弃,父母抛弃,心悦之人如此算计呢,公主……咱们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我带你走,公主我养你啊!

我怕这吃人的皇城,迟早将公主啃得骨头都不剩!”

她说完这些话,就一口血呕出来,晕倒在了我怀里。

而我听着她重复昔年一幕幕剜心锥骨的阴影,只是麻木的跪坐在地上,只字不言。

连皇帝陛下是什么时候带人出现在身后的,我都不知道。

“朕昨夜,无意在御书房内,发现了凰儿小时候画的一幅画。

记得那日,朕在批阅奏折,凰儿就乖巧的坐在朕身边,画着一个白衣男人,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枝梨花。

可惜,只是个背影,朕根本无法确定画中男人是谁,朕问凰儿,画的是何许人也。

凰儿趴在朕的腿上,小脸红扑扑的,和朕说她在普济观遇见了一位仙人哥哥。

那时凰儿还小,朕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直到昨夜这画突然从书架里侧滚了下来,朕打开一看,越发觉得这身影眼熟。

朕顿时心慌难安,连夜去了普济观问观主当年之事,果然,观主说,那年国师大人悄然出关,就住在普济观。

朕的女儿与国师相处甚好,国师尝尝带糕点给朕的女儿吃,朕的女儿每日都牵着国师的手,去山上看梨花……

国师早就知道了对么,朕、竟然,让朕最疼爱的女儿,差点死在了朕的眼前!”

老皇帝话未说完却已泪如雨下。

可我,只是木讷的把莺儿交给国师府的侍卫抱起来,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抓住玄霄手晃了晃,“哥哥,饿了,想回家。”

他摸摸我脑袋,宠溺的轻嗯一声,“陛下若无他事,臣先告退,臣的内人想家了。”

“玄霄……真的不能原谅朕么?”

他把我抱上马车,陪我在车内坐下,“陛下该回宫了,你什么都不用做,本座会在合适的时候揭穿这一切,在此之前,陛下只需继续做好一个慈父。”

老皇帝不死心的追着我们马车:“凰儿!爹爹错了,在你第一次不唤朕爹爹,唤朕父皇的时候,爹爹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我缩着身子整个人都躲进了玄霄怀里:“哥哥,冷。”

他用自己的衣袍将我裹紧,吻着我的额头说:“很快天就暖和起来了,很快,月儿就不会再感到冷了。”

玄霄给莺儿治好了腿,还用仙药让莺儿褪去了一身狰狞可怖的疤痕。

莺儿刚回国师府那几天还怕人的很,好在,有抱她回来的那名侍卫陪着她……

那侍卫名唤盏风,是国师府管家亲自培养出来的暗卫,原先被安排保护陈世子,但随着陈世子被国师府除名,他便被玄霄看重,时常带在身边办事。

盏风从前就喜欢莺儿,莺儿遭此一难后盏风便更是珍惜的紧,隔三差五就往莺儿那送些鲜花仙草,小吃饼饵,看得长安总是摇头啧啧感慨:

“主子你学学人家,堂堂国师还没有一个小侍卫会哄媳妇!”

于是当晚他就亲手折了一千多只纸鹤吊在落梨阁内,还刻了好几幅彩色皮影人儿,皆是我与他的模样。

从普济观月夜花下初见,到我趴在他怀里要抱抱,乖乖坐在他身边吃糕点,再到,山里他陪我荡秋千,最后是……我俩身着喜服,在朵朵梨花前饮下合卺酒……相守白头。

他竟然连我们成婚的样子都刻出来了!

我惊讶之余,又担心他:“你看不见,如何能做出这般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影人儿……”

我知他失明多年对世间万物感知灵敏,想去何处从无阻拦,却不知他已厉害到这种程度,无需眼睛,便能识人容貌,做出如此细致入微的手工……

他却温柔抬指抚着我脸,摩挲我的鼻,最后温情的在我唇上印了一吻:

“傻瓜,本座修行多年,早已达到心如明镜,感知天地的境界,月儿的容颜,本座摸一下,便能记住。这些影人儿,只要本座用心去做,便能做成。”

感受到他指腹有些刮人,我赶紧把他手拿下来:“你手受伤了?!”

他淡淡道:“做手工,哪有不伤的。”

“我给你吹吹!”

我立马往他伤口吹气,又心疼又恼火:“傻瓜,你才是傻瓜呢!眼睛不方便还乱折腾什么,你我之间还需要做这些来证明彼此的情义么?

哥哥,我喜欢你啊,你只要站在我眼前,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靠近你,爱上你!只要你还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啊哥哥……”

“知道你只要本座。”他捞过我的脑袋压在肩上,“我也只要你,本座的,小月儿。本座捧在手里,放在心中多年的小丫头……”

我抿了抿唇,靠在他肩上呼吸轻轻。

少时,我忽然发觉了一件要紧事!

“玄霄,你、你刻的第一副影人儿……梨花树,普济观后院,你、你知道那晚我在偷偷看你!”

他笑,拿我没办法的拍了下我脑袋:

“那时为夫在想,是哪里来的小团子,坐在为夫的门槛上,偷偷看着为夫,被梨花落了满身,都全然不知。”

“如今为夫明白了,梨花若雪白了头,你我,早在多年前的那个月夜就已经共白首了。”

“玄霄……月儿想和玄霄,共、白首。”

约莫又过了三日,我正坐在花园里看梨花荡秋千,却撞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陈清泽。

这回,他翻墙进来的。

我一见他就吓得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周身灵蝶也受了感应扑闪着翅膀绕着我乱飞。

“你来干什么!”我一脸警惕。

多日不见,他瘦了,也黑了,下巴都有胡茬了。

呵,这段时日他不好过吧,没法给心上人换血换命,他定是心急如焚。

“我、来看看你。鸾儿,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生疏了,你可还在怪我把你带进皇宫让你给凰儿换血?

鸾儿你误会我了,我已向陛下讨得圣谕,只要换血成功,陛下就再也不囚你了……我是想让你脱离国师府这个囚笼……”

“换血成功,我还有命吗?陈世子莫不是演戏演久了,连自己都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鸾儿!”

他急切的上前靠近我一步,双眸深情款款,压着愧意低头向我道歉:

“你该相信我……罢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已没用。

我来看你……只是想确定,他们说你和国师在一起了。

鸾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呢……”

这话,听着着实可笑啊。

我忍不住嗤笑出声,“陈世子不会是想嫡公主庶公主都占着吧,你不是已经要和嫡公主成亲了吗,管我喜欢谁做什么?

还是,你见不得我傍上了比你厉害英俊,威武不凡的男人。陈清泽,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爱上你了吧?”

他面上掠过一丝惊慌,亟于给自己洗白:

“我,心里有你的!自从知道你被山匪劫走,我其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每天都在担心你!鸾儿,我知你心中有我,是我伤你太深。

你被国师带走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心里那样在意你,你善良温柔,你懂事听话,你像幽兰空谷绽放。

是我之前,没能守护好你,鸾儿,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的恶心话了,冷声呵斥他:“够了!陈清泽,你真以为本宫还是从前任你欺骗捏扁的蠢公主么?换血?你要的是换血吗?

你是想换命,只有换命,凰星才能永远留在皇宫,你心爱的女人才能永远安稳的坐稳公主宝座。

陈清泽,你醒醒吧,与你青梅竹马自幼相伴的人根本不是本宫,你的青梅竹马如今在她父皇母后膝下承欢呢!

本宫喜欢你?骗来的喜欢,你承得起吗?换身份不够,还想换命,你想你的心上人后顾无忧,你的心上人却瞒着你,和别的男人厮混呢。

百姓们有句话说的没错,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二月初二,合欢宫,你心上人与探花郎春风一度,痴缠一夜。

三月初一,你心上人出宫礼佛,在寺庙与一叫惠法的和尚,颠鸾倒凤,三月二十二,你心上人把你送出宫后,将新任状元郎囚在寝殿整整一夜。

四月二十,公主宣召一乐师进殿奏乐安眠,乐师三天三夜未出。

陈清泽,你有心情在这忽悠本宫,还是留点闲心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你与公主的婚期就在下个月,我若是你,就将公主看紧些,至少新婚之前,不能再让自己冒绿光了。

你啊,同明鸾一样,都是狼心狗肺的人,将他人的真心践踏在脚下,等他人失望了,又后悔想体会那种感觉了。

你们只是享受将他人的喜怒哀乐玩弄于鼓掌,你们,根本不配得到真心!更不配提感情,你们只会玷污了喜欢这个词!”

他先后被我惊了两回:“公主你、都记起来了……”脸色难看的又疯狂自我怀疑:“不,她不是那种人,不是……她心悦我,只爱我!”

我伸手接住飞舞的灵蝶,“陈清泽,你看见了么,这灵蝶与玄霄心意相通,你若再不走,我便告诉玄霄你送上门欺负我,你说,国师大人会不会一怒之下,让你也光天化日自焚当场?”

他愕然抬头,成功被我的话威胁到……转身就要走,但,临行前还脑子抽筋的又恶心了我一句:

“你当国师就是什么好人了么?他活了几百年,见过多少女人……他可长生,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俩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公主……后来我才发现,我欺骗不了我的心,可我,必须帮鸾儿,公主,欠你的,我会还。”

玄霄可长生……

对啊,玄霄活了很多年,而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凡人,会生老病死,会容颜不再,会白发苍苍。

可那又怎样,人生短短几十年,我还能遇见几个似玄霄这般让我心动依赖的人……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错过了,我恐是这辈子都无法再抓住他的手。

更何况,我们彼此相爱若连容颜枯老的问题都不能直视,若连我们之间的重重阻碍都不能共同面对,那还有何资格称相爱。

古往今来没有少年君子白头妻,可我相信,我们将会是史书上浓墨重彩的唯一一笔。

我幼时是牵着他的手走入万丈红尘的,待我白发苍苍时,也该他亲自送我走——

端阳节过,玄霄开始频繁出入普济观。

听长安说玄霄当年之所以闭关就是为了提升功力对付将至的贪狼逐月日。

而五十多年前玄霄就算到大兴朝八方妖气冲天,恐有邪祟将要成事,且邪祟前几年一直在偷食大兴朝龙脉,由于隐藏太深,所以连玄霄都一时半会推算不到邪祟的具体方位。

因着那只邪祟在,大兴朝这几十年周边妖类一直都不太安稳,玄霄十几年前悄然出关就是为了联手观主镇压某方的一只大妖……

还据说那只大妖和蛇族有关,好像来自于,归吾山。

玄霄和观主商议要事的那段时日我也跟着玄霄偶尔在普济观小住,平时闲着无聊,就喜欢翻看观内藏书……

但我没想到,有时候多读书真的会行好运。

我在一本《灵帝仙门秘法集》的书里,看见了能让失明之人恢复视力的办法……

那晚我抱着书激动的去找观主,观主捋着胡子看了那书良久,才惊叹道:

“真是怪了,贫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本书里有治失明的法子呢!正神灵帝……倒也,不意外,灵帝的书果然还是得有缘人看才能有所收获。

这书上所提若浮华,在东方三百里开外的苍崖山上,是一朵,灰白色的花,生长于峭壁之处。

姑娘想取,贫道让两名弟子护送姑娘过去,给姑娘帮忙!

只不过,书上还说,若浮华食之虽能视物,却不辩五色,国师大人就算服用,眼睛也只能看见黑白二色世界,这对修行之人,大大不益。

双目不辨五色于国师而言,反而影响国师感知世间万物。怕是,不妥。”

我指着书高兴道:“可这上面还说,若有人心甘情愿献出眼中色彩,则可与若浮华相辅相成,能令人双目视物与常人无异!”

观主惊住:“姑娘你、该不会是想……”

我心意已决欣然点头:“观主你能抽出我眼中万种颜色对吧!我把我眼中的颜色给玄霄,这样玄霄就能看见了!我可以不识五色,只要我双眼还能看见人就足够了。

观主你与玄霄是多年知己,你定也希望他双目能恢复,还请观主为我保守秘密,不要让他知道我要把眼中色彩给他。

他这个人方方面面都好,就是心软,尤其疼惜我,我不希望他余生都对我心怀愧疚。”

观主本是不忍见我如此做,还想劝我,但见我态度明确且坚定,只好恭敬冲我一拜,次日安排了小道士以护送我下山去看庙会的幌子,骗过玄霄,将我送出了山门。

当然临行前玄霄还是把长安扔进了我的马车,左右我也没打算瞒他,下了山就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告知了长安。

长安最开始并不能接受我要舍去自己眼中万千色彩助玄霄恢复视力的真相,但架不住我一路搂着他胳膊甜甜叫八百遍叔爷爷,他最终还是迫于无奈向我妥协了,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以长辈的口吻无奈教训我:

“自古皇家多薄情,你啊,活该受这么多苦,皇室几百年,才出你这一个理智的情种……

当初为了给你取出蛊虫,主子折了一半仙寿给你,现在你又为了给他治眼睛,宁肯舍去自己眼中万千色彩,你俩可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闻言,错愕的坐起身,心慌意乱的想追问,但又恐他不肯告诉我实情……

“叔爷爷也知道这件事啊。”我反其道而行的用计诈他。

他无聊的编着几根青翠柳枝,漫不经心道:

“那当然,他给你取蛊虫的时候我就在你床前站着呢!

也不知道陈清泽那个狗玩意是从什么地方弄到这么邪门的东西的,原本主子是想循序渐进的用法术帮你将蛊虫剥离出来,蛊虫入体太久,和你的脑子已经融为一体了。

若用强力,稍有不慎便会导致你神经错乱,一辈子疯疯癫癫不得清醒,严重的话,你会死。

短时间肯定是不能剥离的,或许耗费个三五年,才能彻底将蛊虫逼出你的头颅……但是那天你受了太大刺激,又被打的半死,奄奄一息,蛊虫这东西么就是他弱你强,他强你弱。

你半死不活,他就开始作孽,你一会儿想起从前的事,一会儿又受蛊虫影响被虚假记忆蒙骗,那蛊虫还想吃了你的脑子让你下黄泉呢!

主子若再不用绝招,你要么被真实记忆与虚假记忆给折磨疯,要么……暴毙。

所以主子就用三百年仙寿作代价,保你一条命,强行施法把蛊虫从你体内取了出来,要不然你怎能将小时候的事全部记起来。”

“三百年仙寿……”我垂下头,双手指甲死死嵌进了掌心,眼眶一股冰凉。“那玄霄,如今还有多少年……”

长安轻描淡写道:“应该还剩下……五六十年吧,反正陪你一生是够了。他现在的寿数和你差不多了,你也不要太自责,当时我就问过主子,值得么。

可是主子却说,从遇见你的那一日开始,他便知道,此生只消数十年便足矣了。

主子他啊,活了四百多岁,是大兴朝唯一的真仙人,他的诞生便是为了保护大兴朝。

他活得久,也享受了漫长无边的孤寂,你别看他平时清清冷冷的,实际上他也挺希望有个人陪。

只是能入他眼的人,委实太少。

你是第一个让他惦念了十几年的人,或许十年前,他并未将你的那些话当真,对你,也仅仅只是像待一个有趣的小妹妹,可十年后,山上那两月,我瞧出来了,他是真的心仪你。

哎罢了,当了这么多年国师他也该解脱了。

哦对了,他当初给你取蛊虫的时候还说,他平生唯一心愿,便是能与你白头,如此倒算是成全他了。”

叔爷爷讲完这些,我低着头,已是泪流满面。

傻瓜,他才是真傻瓜!

取若浮华的过程出奇顺利,我们一行人拿到花便马不停蹄的返回观中,在观主的暗中帮助下,若浮华被炼成了一枚灵丹。

观主抽出我眼中万千色彩时,一点儿也不疼。

色彩被注入药丸,观主亲手将东西交给我,嘱咐道:“国师大人法力高强,此丹药一定要在他最不设防时,让他不知不觉咽下腹,不然,以他的谨慎心性,怕是会对药丸有诸多怀疑。”

最不设防……

怕是,也就只有那个时候了。

是夜,我扶着他走在月华清凉,梨花若雪的院子里,开心给他讲述在庙会上的所见所闻:

“游神是真的很好看,还有打铁花,一路上香烟缭绕,云里雾里的,我本来想买根糖葫芦带回来,可长安叔爷爷说等带回来糖葫芦上的糖浆就要化了,到时候你就得吃酸楂子了……他说你不喜欢吃酸。”

他握住我的手,儒雅勾唇:“等下次为夫陪你去逛庙会。”

我乖乖点头,瞧着满院月影花痕,深吸一口气道:

“观主说,这梨花是因为有你在才常开不败,这都入暑了,梨花还这么新鲜好看。

记得,当年就是在这个院子,我初次见到你,那时我满脑子都是:我见到神仙哥哥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将我揽进怀中,温柔以待:“我的小月儿,长大了。此处的确算是你我的定情之所。”

“哥哥的小月儿不仅长大了,还可以,和哥哥做夫妻了。”我圈住他的脖子,隔着疏冷月华,吻上了他的唇。

他亦按住我的脑袋,唇角上扬,贪婪索取,“月儿今晚不乖。”

“月儿比宫中那位,大一岁……月儿这个岁数,早便该嫁人了。哥哥,究竟什么时候娶我啊。”

我深情的在他唇上啄了又啄,他掐住我的腰,呼吸沉沉用力吻了我一番,微微喘息着说:“娶,回去便择好日子,娶我的月儿。”

我脸色潮红的从他唇边离开,软绵绵的伏进他怀里,轻轻用食指指尖在他心口画圈圈:“夫君,我……那个来罢了。”

他一顿,不可思议的慌神低头,轻哽着嗓音:“月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害羞的趴在他怀里娇软抱怨:“我从春深,等到入夏,从桃花将落,等到荷花绽放,从三月,等到六月……现在我不想等了。夫君,我想要你,要我……”

他白皙的俊脸上飘起两抹红晕,从未见过的羞涩……与紧张:“可是,我们还没成婚……”

我抱住他不放:“成婚只是个仪式罢了,更何况,我早已无父无母……玄霄,我其实会害怕的。

无名无分跟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没得到过,哥哥,你对我是不是太薄情了些。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想要个承诺。”

他抱着我安静许久,直至又一阵冷风掀落枝头花痕,他才下定决心将我打横抱起来,深情款款道:

“如果月儿想要这个承诺,为夫给你……月儿,今晚过后,不许后悔。”

我听话的依偎在他怀里,“不后悔,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重重纱帐悠然落下,他将我放在屋内大床上,拥吻缠绵间,衣袖混作一色,青丝缕缕交缠……

层层衣物褪落在地,情海翻涌,神魂摇晃间,窗外梨花飘进三两瓣,落在了地上凌乱一色的衣物上。

意乱情迷间,是他的咬耳厮磨,“忍一忍就过去了,莫哭,为夫尽量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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