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座……”
大快人心。
这四个字像把利刃般狠狠绞着我的心,我没有勇气的立即转身,逃命一般迅速跑下楼,眼泪也在迈下楼梯的那一刹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他果真还是记恨我的。
先让我喜欢上再甩了我,用我前世对待他的法子来对待我,让我切身体会到他曾经所承受的痛苦……
对啊,这明明是我咎由自取,可为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的心还是这么疼呢……
苏家初见,他在蟒仙嘴下救了我,要和我做交易,用帮我报仇来换取我同意做他的女人,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展开了自己的计划,我就已经踏入了他蓄谋已久的圈套。
所以后来的温柔以待是假的,他眼中的痴狂与占有欲是假的,他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挚爱,也是假的?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全是假象,我明明就在他的眼眸里看见了款款深情涌动,至少,还有那么百分之一二是真的吧……
玄霄他根本不擅长演戏骗人,他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才那样说。
他才不屑于用这么伤人的办法来对付我呢……
况且,上辈子本就是我欠了他。
现在想法子弥补,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对么……
先前为了方便给梵宁治疗,我就让人将旁边的桐花小楼给收拾出来让她暂住了。
这两天有凤凰和我哥在梵宁身边帮梵宁固魄疗养身体,梵宁已经在中午十点多那会子清醒了过来。
我无处可去,就只能躲梵宁屋里暂时逃避一下现实。
暖暖正坐在梵宁床头帮梵宁剥香蕉,见我过去,高兴的拍拍身边位置:“月月姐,你来看梵宁姐姐了!”
梵宁倚着软枕大口吞着橘子,做贼心虚的赶忙把手边干脆面塞枕头里,放下东西拍拍爪子殷勤招呼我:
“阿月你终于来了!我都听说了,顾家这两天没少找你们麻烦吧!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呜呜,我都不知道那符是什么换命符,多亏了你和你老、哥,多亏了苏大少认出了那种邪符,不然我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不过,我如果清楚那是什么玩意我也不会把阴符送给你,差点就害了你。”
我坐回去抓住她的手,让她宽心:
“那符是给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换命所用,我和你家人没有血缘关系,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血缘至亲了,所以那符伤不到我,你不用忧虑。”
暖暖剥好香蕉送给梵宁,愤愤替梵宁打抱不平:
“顾家那群狗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卖掉梵宁姐姐的魂魄呢!
苏总先前让人传话告诉梵宁姐姐,顾家的公司突然一夜破产了。
顾家现在自顾不暇亟需资金运转,求助老丈人那位知名大导演,结果梵宁姐姐的外公坚决不肯再出资资助他们,梵宁姐姐的渣男老爸现在正满世界找她呢。
给自己小儿子换命是一个原因,他还想利用梵宁姐姐撬开自个儿老丈人的嘴呢!”
梵宁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我爸他容不下我,我早就想到了。
这些年来我表面光鲜亮丽,风头正盛,实际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我根本不知道我爸会在什么时候以一种什么方式要了我的命。
前两年由于我姥爷盯得严,他没找到机会除掉我,最近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的太平,我还以为我爸放弃弄死我的想法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他想用我的命续小弟的命,更想要我名下的上百亿遗产……亲人在他心目中,远不如金钱重要。”
“上百亿遗产?”我震惊不已。
暖暖掰开手指头算了算:“上、上百亿!”
梵宁点头,苦笑着说:“别人只知道我外公很厉害,可极少有人清楚我外婆的真实身份。
我的亲外婆是矿王私生女,嫁给我外公那会子,外公还是圈内不知名的小导演,外婆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光彩,当初为了不带坏我外公的名声,成为外公大好前程路上的绊脚石,就和我外公隐婚了。
但虽说是隐婚,我外婆的老爹还是豪掷千金赠了我外婆京都三套别墅,云州两处房产,还有一个金矿做陪嫁。
房产和金矿,外婆起初为了给外公在娱乐圈铺路都挥霍掉了,外婆三十多岁就因肠癌去世了,临终前外婆把自己名下仅剩的财产都赠予了我妈,说是给我妈嫁人后傍身用。
我爸他知道我妈婚前有笔巨额私产,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爸就想方设法的想要占有。
但我妈坚决不松口,我妈说,我爸家底不如我外公殷实,我长大后嫁人如果没有这笔钱,在婆家很难站住脚跟。
这笔钱是留给我嫁人时,做陪嫁让我带走的。我爸每次听她这么说,都很不高兴。
我妈当年走的很突然,我爸本以为我妈出事后这笔钱能顺理成章落到他手里,我妈的葬礼还没办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去银行律所追讨这笔巨款了。
但他根本没料到我妈做事会那么稳妥,竟然在刚怀我弟弟的时候就找律师立下遗嘱,把这笔巨款转到了我的名下。
并且特别标注,如她在我未成年时发生意外,这笔钱由银行金库保管,直至我十八岁成年再转交给我个人。
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去拿走这笔钱。
至于她手里现有的那些资产,则全属她与我爸的共同财产,她有意外亡故后可全部由我爸本人自由支配……
只可惜,我妈当时应该算不到她出意外逝世后,外公在她婚后送她的那些钱财与公司,值几十个亿呢,都被我爸拿来养小三和小三她儿子了。”
听她说完,我才恍然彻底明白:“怪不得当年你被绑架你爸非但不救你还想让绑匪杀了你。”
梵宁耸耸肩:“因为我死了我名下的遗产没有立遗嘱,他作为我的亲生父亲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我这个女儿的遗产了!
其实我妈死后给他留了很多很多钱,只是他自己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经营的影视公司由于没有好艺人签不到好剧本,买不下好版权,常年处于亏虚的状态。
他还被我那个恶毒后母忽悠去投资游戏开发,结果裤衩子都快赔进去了。
我妈刚死那几年,他拿着我妈的钱带着小三过二人世界,生活的可滋润了。
但钱在不生钱的情况下,很容易花光用尽的,所以他才把贪婪目光重新落到我名下那笔巨额遗产上……
他想要那笔钱,想顺利合法侵占那些钱,只能等我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来太有钱也不好,亲爹都想杀亲女儿了。”我低头唏嘘。
梵宁靠过来亲密的贴着我说:“其实也没有百亿那么多,听说也就是几十吨的黄金。
我外婆她毕竟有个矿嘛,那些黄金已经被存在银行里好几十年了,我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只是外公在我妈小时候念叨过,说东西估价上百亿。”
“几十吨、黄、黄金!”我猛地呛咳出声,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黄金比我家砖头都多!”
暖暖也沉浸在几十吨黄金的字眼里惊得瞠目结舌:“吨啊,单位是吨!”
“这算什么,你们苏家还有好几个银行呢!不过话说回来我过些天可以把黄金换到你家银行存着,利息好说,主要就是放你这我踏实!”
“你是想说放我哥手里你踏实吧,我家的银行目前都在我哥手里管着呢。”我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她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搂住我胳膊害羞道:“毕竟我顾梵宁从现在开始,就要托你们苏家照拂了!当然得做些什么,讨好一下啦。”
“就你嘴贫。”我满腹心事的叹口气,捏了捏她的鼻尖。
暖暖还想拿刀给梵宁削苹果,但被门外找过来的一名年轻女佣人给着急叫走了,说是去量尺寸定制冬装。
暖暖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梵宁别动苹果,等她回来了继续削。
梵宁默默掏出枕头下的干吃面,抓了一把捂进嘴:“等你,么么啾。”
目送暖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梵宁才突然抓住我的手,一改方才张扬活泼之态,忧心忡忡的问我:
“你怎么了?你刚进门我就发现你眼眶红红的,是谁欺负你了吗?该不会是苏家人给你气受了吧!”
我摇头无奈笑道:“有我哥在呢,我现在可是苏氏的族长,谁敢给我气受。”
“那你是怎么回事?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说出来给梵宁参谋,梵宁说不准真的能给我点拨个一二,毕竟她可是研究了一千多部古现各类型爱情剧的情感专家,她写的网剧剧本号称当代有脑小甜剧领军作品,问她关于恋爱方面的问题,一定专业对口!
“宁宁,如果一个男人迫于家族原因和你谈恋爱,你对他用情至深,以为能和他一起安稳过日子的时候,突然你手里的公司出事了,你不得不暂时离开家去忙事业,他却趁此机会和别的女人一起逃了,临走还划跑了你的存款,你会不会,恨死他了?”
我试着用委婉的方式询问她。
她听罢抽了抽眼角,表情拧巴的诧异重述:“也就是,我养着他,他却在我困难的时候丢下我跑了,跑就跑吧还带走了我的积蓄?!”
我已经从她的反应里看出了自己的前世究竟有多么可恨,心虚的吸了口气,点头:“嗯啊。”
梵宁拿过玻璃杯灌了口热水,陷入自我怀疑:“我觉得这件事吧,当事人应该反省。嗯,对!反省一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就看上了这么渣的人!”
我:“……”更不好意思说话了。
梵宁接着抱怨:“不过人嘛,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眼瞎过几回。这要是我撞见这种缺德玩意儿,我肯定恨,不止恨,还悔,肠子都悔青了!
在我经济困难的时候还划跑我的存款,还跟别的女人一起划跑我的存款,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是啊,在他亲征重伤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我却和别的男人跑了……这行为和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这要是换成我,只要我不死,我就得让他死。
但凡我喘口气能缓过来,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会把他和那个小三一起抓回来,关进密室,狠狠折磨,让他生不如死,每天抽他一百鞭问他一百遍你错了没,后悔了没!
他要是不认错,我就再抽他一百遍,用蘸了盐水的鞭子使劲抽他,直到他认错为止!”
“认完错呢?”
“认完错继续揍呗,他还晓得知错,早干嘛去了!但凡我命没那么硬就死在他手里了。
阿月你要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可怜那些曾伤害过你的人,就是在折自己的阳寿!有些人,只配一辈子跪着赎罪!”
梵宁一边说,一边满脸怨气的将双手十根骨关节捏得咯吱咯吱响。
我心慌意乱的低头,胸腔里好像憋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五脏六腑都挤压的极疼。
狠狠折磨,生不如死……对了,如果真的是恨,只会问对方错了么,后悔了没,只会用尽手段来折磨对方,让对方疼。
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分明是他自己也下不来这个手。
真的恨我,又怎么会一遍遍搂着我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和我商量,让我别走……
明明直接杀了我会更解气,用感情来报复我……又算什么呢。
他就是舍不得。
才不是狠心。
“你到底怎么了啊?干嘛哭了?”
梵宁手忙脚乱的拽张卫生纸来给我擦眼泪,我低头抹干眼角的潮湿,呼了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笑着骗她:
“没,最近画画用眼过度总是迎风流泪,可能还有点小感冒,我没有怎么,你别多想。”
她半信半疑的眯眼打量我:“真没事?你别瞒我,我俩可是最好的朋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没必要不告诉我。”
“真没事。”
我抹干净眼泪再次提起兴趣向她请教:“那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你做错了一件事,惹你喜欢的人生气了,还是特别气的那种……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讨他开心?”
梵宁抿了抿嘴唇仔细想了下:
“既然要讨他开心,那肯定少不了投其所好了!男人么,有时候其实也挺幼稚感性的,你对他多上点心,他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你可以亲手给他做样东西,或者下厨给他做顿饭,东西好不好看,饭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停的告诉他你在意他,心里有他。
人与人相处,不管男女,只要真心以待,对方都是能感受得到的!脸皮厚些,花样多些,他迟早会绷不住原谅你的。
当然以上操作仅限于在对方也喜欢你的前提下方可达到目的,如果对方不喜欢你,你喜欢他,却做了件让他很生气的错事,你就算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他,他也不会原谅你,除非你从地球上消失。”
“脸皮厚些,花样多些……”我牢牢记住她传授的这八字真言,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了通气,下定决心的点头:“嗯,记住了!”
趁着我们之间还有弥补的余地,我对他更好些,是不是就能抚平些他前世被我所伤的心痛……
“你和那位白衣大佬,真的谈上了?”梵宁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吓得我手一哆嗦。
我慌乱抬头,“梵宁你、你怎么知道……”
梵宁耸耸肩:
“我昏迷的时候,隐约听见苏聿明在我耳边说了是那位白衣蛇仙带他们下阴间从红狐娘娘手里换回我灵魄的事,我还听见那个凤川说,他家老大为了你什么事都能做。
其实,我在苏家第一次碰见你的那天,就已经看见他和凤川了。”
“啊?”我仔细回想了下那天的情景,确认凤川和玄霄当时出院子身上是罩了隐身术的。
梵宁无奈托腮:“我小时候有段时间经常能看见脏东西,我妈就把我带到了一个有名的佛寺,去找了方丈给我清业障。
方丈敲着木鱼向我念了一段经,然后和我妈说我生来就与佛门有缘,但身上又带着债,这笔债太重很有可能会在我二十多岁时要了我的小命。
只有让我成年后立即去佛寺出家,才能躲过一劫,平安活到寿终正寝,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脏东西了。
但是前一阵子我又能瞧见了,应该是二十多岁到了,方丈的禁制不管用了。”
“那照你这样说,你现在岂不是该去出家保命?”
梵宁摇摇头,“我有病?我一正值青春大好年华的美少女去出家做尼姑,是我钱太多把脑子烧坏了想不开吗?”
“可是万一你真的小命呜呼了……”我还是担心。
但梵宁却拿过带皮的苹果啃了一口,神情异常认真的直视对面菊花盆栽,道:“我本来就是为了找他才来的,躲过去了,之前做的全部,又有什么意义呢。”
“啊?”
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梵宁深呼吸,拉过我的手郑重道:“总之,你喜欢就去追吧!阿月,为自己爱的男人耍些花招,不丢人。千万别等错过了,再后悔。那后悔的滋味,不好受……”
我愣愣点头:“哦。”
怎么突然觉得,她才像为情所困的那个人呢。
被梵宁一通开导后我终于有勇气面对墨玄霄了。
只是我以为我还能像平常那样无所顾虑的亲近他,然事实上,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却本能的想退缩,心虚不安。
他站在书案前拿着一样东西出神,我进门无意瞟了眼,有点像蓝宝石项链……
察觉到我回来,他立马将东西抓进手心,转身望向我,广袖往腰后一别,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像是故意不希望让我发现什么。
“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他走过来,再牵我手时,掌心已经没有那条宝石链子了。
我心情复杂的抬手抱住他,很多话想和他说,却开不了那个口,“我哥喊我过去商量寒衣节族中祭祀的事情,他说寒衣节是我的生日,让我去主持祭祀不太好,今年族中祭祀他代替我干。”
“他考虑的周到,过生辰的人的确不适宜去主持祭祀。”他揽着我,带我到罗汉床上坐下,单手倒了杯热茶水送给我:“天越来越冷了,你少往外跑,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我听话喝了口,捧着热茶碗暖手:“玄霄,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他想了想,眸眼带笑:“怎么,这次又想去哪个夜市?”
我尴尬的辩解:“不是……我不是又想出去玩的意思!”
“你家里的厨子很不错,最近天冷,晚上不适合出去吹风吃烧烤。”
“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有。”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欺身将我压在罗汉床中间的梨花木茶几上,滚烫的吐息暧昧扫过我的鼻尖,浓墨重彩的深眸里繁星熠熠,点点欲火,没良心的笑问:“想吃你算不算?”
我迎上他深情而又熟悉的眸眼,差一点就沦陷进他的温存中了,脸一红羞涩的支吾出声:“你、你又不正经!”
“正经是留给外人的,内人面前再正经,便是假正经。”
他一只大手按在我的腰腹上,炙热的吐息扑面而来,高大的身影在我头顶投落一道阴沉,暧昧至极的张唇吻我唇瓣,蜻蜓点水的渐咬渐深……
我双手搭在他热意笼罩的窄腰上,知道他又起贪心了,这次没有拒绝,反而因他的亲近心里踏实了一丁点。
大兴朝的那辈子,我躺在棺材里时,他也是这么揽着我的腰肢轻轻吻我……
这个好的人,我上辈子怎么偏偏就背叛了他呢。
他抱着我温柔啃咬,大手穿过我的衣襟正想深入时,却突然一僵。
“告诉本座,今天见到谁了?”他的唇珠擦过我的鼻尖,问的突然。
我迎着他热息缭绕的吐气,突然的分离让我有那么一瞬的心慌,胳膊缠上他的脖子,主动把唇贴了上去:“没见到谁啊……不一直都是家里那几个人吗。”
“真的?”他语气莫名冰冷。
我点头,“是啊,来之前我在梵宁那里,暖暖也在。”
他猛地手上用劲将我摁躺在了罗汉床上,一个吻封住了我的唇,压着我的身子霸道的索走我口中热意。
“没见到外人就好。看在小月儿今天如此听话配合的份上,本座送你一样东西。”
“嗯?”
他的指尖从我脖上划过,脖颈顿时一阵酥麻……有点疼。
我捂住发麻的地方皱眉问他:“是什么?”
他将我压在身下,鼻尖抵着我的鼻头,眼神氤氲,暧昧贪婪的撩起我的裙摆,狠狠亲了下我的唇角:“一条小蛇罢了。”
“蛇、蛇?”我吓得心头猛一跳。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脖子上的蛇,是他想不分场合的干坏事!
手扶住旁边的矮几,我制止住他想褪我衣物的动作,羞窘的可怜兮兮与他商量:“能、能不能不在这里……这是坐的地方,不、不能滚……”
他清澈明亮的眼底染上了明显的欲色,捞起我的手腕锁在两边,厚着脸皮回应:“嗯,我知道,是做的地方。”
我:“……”
他瞧见我欲哭无泪的表情,故意佯作不悦的反问:“夫人莫不是不想给?”
我脸猛一烫,根本不好意思直视他的滚烫目光,颤着声想哭:“没、没有。”
他过分的口不对心:“本座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顿了顿,又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夫人见谅。”
我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把这么正经儒雅的字眼,说得这么色香欲俱全的。
“我们难道就不可以去……”
嗓门眼里剩下的几个字淹没在他突然侵入时带来的一阵凉意里。
完了,晚了。
他们蛇都这么随性放纵吗……都不用分白天黑夜的!
墨玄霄我几百年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贪这种事的男人呢呜……
“不去床上。”
他早就猜到我想表达什么了,激情之余还不忘咬住我的耳垂轻声挑逗:“其实想和本座的小月儿,在家里每个地方都来一遍。如今,就先从这里开始。”
我后悔自己刚才主动勾他脖子了。
我怎么能忘记这位蛇仙爷在某些事上格外热衷呢!
阵地失守现在后悔也迟了,推是推不开他了……倒不如,让他尽兴一回吧。
于是他尽兴的代价就是让我在本就地方狭窄的罗汉床上滚了一个多小时,胳膊都给我压麻了!
风雨停歇后,他搂着我躺在小床上,若有所思的给我揉着腰。
我枕着他的胳膊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刚想睡着,却听他低低道了句:“不许再骗本座,本座,也有心,会生气。”
听见这话的我浑身汗毛都心虚的竖起来了,搂紧他的脖子,我拖着惺忪睡腔向他保证:“不骗,一定不骗你。”
老话说得对啊,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上辈子的债,这辈子也得硬着头皮继续还!
——
次日,我趁着玄霄被苏钰叫走商量要事的空隙偷偷出了苏家,上了我哥秘书的车,准时到达县城的云上酒楼,找到了靳九重定的那间包厢。
秘书把我送进高档包厢后便守在门口等我吩咐,包厢内的环境还算雅致,隐蔽性并不好,有两扇三米宽的大落地窗,窗边挂了不少净化空气的绿植。
我来的时候靳九重已经先到一步并且让服务员上好了菜,但怪的是他竟然猜到我不会在酒店吃饭,菜上齐,他却有礼貌的领我去旁边茶桌上喝茶了。
“尝尝,大红袍,茶香浓郁,味道也带劲。”
他拿起茶壶给我手边的小杯子添了七分茶水,洒脱自在的模样倒真像是简单约朋友出来喝个茶,而不是带着任务的相亲。
我本来就时间紧迫,懒得和他白费口舌,开门见山的说:
“靳先生和我的目的一样,咱们就别客气了,直接说正事吧!既然靳先生也不想相亲结婚,那今天这流程就好走了!
实不相瞒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迫于一些原因暂时还不能带他见家长,可无论如何我以后都是要和他结婚的。
为了不耽搁您宝贵的时间,您可以选择告诉您的母亲,我在农村长大,身上有一些您接受不了的陋习,或者,您还可以说我身上不干净,有癣,生疮。
像您靳家这种高门大户,找个优雅端庄的淑女一点也不难,要是娶个浑身长癣生疮的女人,传出去肯定不好听,就算是为了您家优质的遗传基因着想,您母亲也绝对不会再逼着您和我相亲。
当然呢,您这边也需要给我个理由配合我忽悠我那位长辈一下,理由我都给您想好了,就说您已经有心上人,您女朋友还怀了您的孩子,您是因为您女朋友的家世不好才一直不敢公布这件事。
我们苏家是讲理的书香门第,相信我的六爷爷听见您已经有心仪对象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忍心棒打鸳鸯,也不可能做戳人脊梁骨抖人秘密的缺德事,这样咱俩就都能解脱。
您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如果没异议的话,咱俩现在商量好我马上就能走!”
我兴奋激动的和他说完这一大段话,原以为他会为我天衣无缝的计策拍手叫好,却不想,这变态竟只是颇为无奈的笑笑。
“就这么急着回家交代?”
端起紫砂茶杯,年轻邪魅的男人挑唇一笑,抬起勾魂的桃花眼,兴致极好的戏谑:
“谁说,我不想来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