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双膝都有伤本就站得不稳,再被他推开立即连连往后倒退,直到撞进一堵坚实的胸膛里,慕廷烨扶住她的双肩她才站稳了脚步。
陆少承没有再看她一眼,车门砰一声被大力合上,车子立即从眼前开走。
季念怔愣的呆在原地看那辆滑入夜色的车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是什么心境,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很堵。
唐秀芬匆忙的脚步声追出来,陆少承和乔安儿都不见了踪影,只见慕廷烨握住季念的双肩站在酒店门口,她眉眼一跳,笑着走上前。
“慕大少,晚宴还没结束,你先进去吧。”她顿一顿,视线落到季念身上:“季念,你跟我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不由分说的拉起季念往另一边走。
酒店外僻静的一角,唐秀芬劈头盖脸就来一顿数落:“我让你跪祠堂,你跟着跑来凑什么热闹?还怕江城无人不认识你是不是?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别把好好的一个寿宴搞砸了!”
唐秀芬不再理会季念,转身走回酒店,没发现慕廷烨的身影,心想他应该回宴席了。
季念轻扯嘴角,怎么到头来什么过错都推到她身上了?
她走下酒店的长阶,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沿着马路边往前走,地面的微凉和刺人的沙粒都感觉不到,整个人好像放空了一般。
唐秀芬不喜欢她,对她冷嘲热讽她已经习惯,可是陆少承,他明明做好了决定却在看见乔安儿倒下的那一刻终于狠狠的把她推开,他竟是如此反复无常的人。
说到底,陆少承也不过是一时的不满,想着她是他结婚证上的妻子才自私的想要禁锢住她,不允许她与别的男人接触,那些绯闻一定让他觉得很丢脸。
身后有脚步声走来,很快,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定在男人的脸上,他背着街灯,面容不明朗,一双眼眸却清冽如醇酒。
慕廷烨,怎么又是这个人?她皱起了眉。
慕廷烨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手里拎着高跟鞋,一双白皙的小脚就那样踩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夜风给她染上了狼狈。
他蹙眉,夺过她手里的高跟鞋,继而拦腰把她抱起来。
季念一惊,只能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望着男人俊逸的侧脸,低呼:“你……”
慕廷烨抱着走到街边的长椅,将她放到长椅上,自己蹲在她面前,炙热的大掌握住她冰冷的脚,她忍不住身子一颤,挣扎着要收回脚,出声阻止:“慕廷烨……”
“别动!”他很是霸道一声低喝,季念被他喝得一怔,好像中了魔症竟然真的不再乱动。
他拿出手帕动作很轻的擦拭干净她脚底的尘粒,季念怕痒,很想笑却不敢,只能咬紧了嘴唇憋着,他温暖的指腹无意划过她脚底的时候一张脸都不自然的涨红了。
慕廷烨擦干净她的双脚,她松一口气以为结束了,孰料他竟掀起她的裙摆,她猛然吸气,还未来得及出声喝止,他的动作已经停下,裙摆只掀到膝盖处,他凝着她膝盖上暗紫的一大圈,抬眼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又把她抱起来,起身往前面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她终于回过神。
“回家。”他淡淡一声。
“回哪个家?”她脑筋短路了么?
慕廷烨瞥她一眼,这次没有回答她,最后,当季念坐在慕廷烨家的沙发时知道了,他是带她回他的家。
季念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睛在四处打量,屋内装修是以简洁著称于世的北欧风格,宽敞明亮,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客厅另一边是一整面宽大落地窗,从这里的高度可以看见天上的星辰。
在色彩方面与陆少承喜欢的暗色系不同,慕廷烨似乎更喜欢明亮的色彩,就如他总是有一种强势迫人的感觉,也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拒绝与他过多接触。
打量完屋子的装修就见慕廷烨手里提着家庭药箱走过来,他换下了外套,领带也被他扯了,上身一件衬衫,袖子挽起,随意却不失英气。
季念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抱枕,狐疑又警惕的望着他,在他与她同坐在沙发上时,她不由自主的往里面缩了缩,怎么说这里都是人家的地盘,她不能太不识趣。
慕廷烨抓住她的脚踝,掀起裙摆,她惊疑:“哎,你……”
他不看她也不说话,拿起棉签沾了药水涂抹到她膝盖上青紫的那一块,药水刚触碰上伤口很是清凉却刺激得伤口有一丝疼,她没忍住颤了一下。
慕廷烨抬眸看她,很轻的一声:“疼?”
季念不假思索的点头,竟有些无辜的语调:“疼。”
他便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放柔了动作,上了药最后还贴了纱布,继续给另一边的膝盖上药。
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他剑拔弩张,他也没有勾着邪魅的唇对她咄咄逼人,这样沉闷的气氛很压抑。
只是这一刻帮她上药的男人倒是与那个人人认为绅士有礼的慕廷烨很相符,嗯,这男人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
视线凝在他的动作上,认真还有小心,好像对待一件珍宝。
珍宝?季念心头猛然一跳,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吓人了!何况把她当宝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莫名的眼眶涌起一阵热潮,陷入思绪的季念没发现慕廷烨已经帮她把伤口处理好,直到下巴被他抬起,微红的眼眶无处可躲的落入他眼里。
“怎么?感动得哭了?”他垂眸俯视她,漆黑的眼眸深邃复杂。
自己的情绪蓦地被他撞破,季念窘迫得要撇开头躲避他的注视,可他却不允,紧捏着她的下巴,他那种强势逼人的气势又出现了。
“那么感动,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他这语气很淡,有些轻渺,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他真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