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弓引立刻摆正了态度和姿势,站得笔直,对着秦瓖鞠了一躬。
“秦家子孙秦弓引,愿跟老祖宗学剑。”
秦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弓引,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秦弓引微微一愣,没想到在他二十八岁的年纪,会被人说他可爱。
从他记事起,有人夸他长得帅,夸他聪明,夸他有本事。可从来没人说过他可爱。
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行,他从来都跟可爱两个字沾不上边。
“小弓引,你先比划两下给我看看。”
“好。”
秦弓引学了近十年的击剑,要他比划比划,还是可以的,虽然对面没有对手。
秦瓖看着秦弓引平举着树枝,双脚前后移动着,手上动作却几乎没有变换。
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没一会儿就喊了停。
她丝毫没有掩饰心里的嫌弃,“你这比划的是什么玩意儿,三岁小儿都不这么耍棍子。”
“姑奶奶,这是我学过的击剑……”被秦瓖毫不客气地嫌弃了,秦弓引的声音有些弱,没有一点底气。
秦瓖抬起手中的树枝,“小弓引,来,看好了!”
秦弓引忙退至一旁,只见秦瓖的眼神已然变得认真冷毅,手中的树枝也似注了灵魂般划破空气,破风之声落入耳中。
那根树枝,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把剑。
秦弓引不自觉地就屏住了呼吸,他似乎能感受到那树枝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带着的肃杀凌厉之气。
秦瓖身形矫健,灵动如魅。手腕翻动,剑招频换。
清晨的阳光洒在秦瓖身上,似镀了一层金光,使得她周身似披了一件天赐的光辉之衣,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秦弓引却像是看过了千年。
秦瓖收了树枝,站到了秦弓引面前,微微抬头,笑着道:“怎么样,小弓引?”
听见秦瓖说话,秦弓引收回了神思,眼中都是惊讶和敬佩,“厉害!”
“唉,凡人间已经没有了灵气。我呢,回来的路上又出了些意外。不然,你看到的可不是这些杂耍表演了。”
“对我来说,这些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姑奶奶,你为什么要教我练剑?”
秦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晨练嘛,不能光打坐,总得找样运动练练,对吧?”
秦弓引没想到秦瓖的理由是这么的朴素……他还以为她要教他练剑,是别有用意呢!
看来,是他想多了。
“小弓引,来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秦弓引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秦瓖手里的树枝,除了当剑,更是一根教鞭,毫不客气地打在了秦弓引的手腕手臂、后背、腰、腿上。
秦弓引不止身上被打得疼,秦瓖的嘴说教起他来也没有口下留情。
被打,秦弓引一声不吱。被骂,秦弓引一声不驳。
秦瓖说他做的不好,那他就改,就努力做好。
结束后,秦瓖看着秦弓引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有些出神。
秦弓引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问:“姑奶奶,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秦瓖摇头,“不是。只是我好像从来没见人流过汗,有些好奇。”
“你……们不会出汗吗?”
“没见过。我们只会在极端情况下,受高修为的威压而冒冷汗。”
秦弓引有些惊讶,“这样啊,好神奇!”
秦瓖笑笑,“好了,今天的晨练结束了。走吧。”
两人并排往公园外走去。
“对了,姑奶奶,我让我的助理关普东把苏家人的资料都给整理了一份,你需要的话,回头我发给你。”
“好。你先给我看看也行,我心里有个数。”秦瓖淡淡道。
秦弓引以为秦瓖听到他找了苏家人的资料,会很开心的,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平淡。
他不知道秦瓖为什么要找与秦家有世交的人。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这些世家会对秦家人不利,所以老祖宗亲自出山了?
但据他所知,这几个交好的世家,不但没有与秦家有矛盾,甚至还因为姻亲等原因,合作紧密,互相支撑。
就他的外祖苏家,虽然外公和妈妈他们都去世了,自已性子又倔又冷,这些年和舅舅的来往并不亲密。但生意上该合作的还是会合作,从来也没有闹翻的时候。
这两天秦弓引也在考量自已和苏家的亲情和合作伙伴的分量有多重,这两个砝码叠加的话,能不能帮上秦瓖。
早知道有这一天,他肯定愿意在生意场之外,多跟苏家走动的。
和秦弓引分开后,秦瓖沿着大路慢慢走着。
走着走着,一抬头,就看见了朱绒绒练拳的威远拳击馆。
她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六楼那晃眼的玻璃,想起那帮狗崽子的嘴脸,然后径直走进了电梯间。
这个点,朱绒绒应该还没来。
但朱绒绒跟她说过,前台和后勤人员会提前一个小时就开始上班了。
摸着兜里一张硬硬的卡片,秦瓖对着电梯镜里的自已笑了笑。
拳馆的玻璃门是闭着的,秦瓖没有卡,进不去。
秦瓖看着门上的门铃,伸手摁了下去。
前台小姑娘朝秦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忙按了下前台桌下的开门按钮。
玻璃门缓缓打开,秦瓖走了进去。
前台小姑娘认得这张漂亮明艳的脸,毕竟,那天秦瓖在这拳馆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她站在前台桌旁,笑容很标准,“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秦瓖也笑得很友善,“我想找你们魏经理。”
“不好意思,魏经理还没来。麻烦你到这边的会客室等一下可以吗?我现在就给魏经理打电话!”
“好。”
小姑娘松了口气,带着秦瓖往会客室走去,“这边请。”
秦瓖在不大的会客室坐下后,小姑娘给她拿了瓶矿泉水过来,然后礼貌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秦瓖拿出手机,给秦弓引发着信息。
约半个小时后,魏陶然急匆匆地进了拳馆的大门。
当前台给他打电话说朱绒绒的那个家长又来拳馆时,魏陶然吓得差点被一口牛奶呛死在家。
一路上他都在想,最近朱绒绒在拳馆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有没有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把朱绒绒给欺负了。
在会客室门前做了一分钟的深呼吸,他才敲了门,然后走了进去。
魏陶然咧着笑容,“秦小姐,你好。”
“魏经理好。”
魏陶然在秦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知道秦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