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谢何来到了病院的仓库。
为了能够找到魏钟声的那条被子,他和王理韬达成了协议。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杂物,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陈旧和潮湿的气息。
谢何一路在杂物堆里翻找,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条属于魏钟声的被子。
它看起来很普通,带着些许岁月的痕迹,表面柔软的纤维已经开始褪色。
然而,当谢何细细检查时,他的手指意外触碰到了一处硬物。
被子的内衬中,藏着某种金属装置。
谢何的眉头紧锁,缓缓将那块布料撕开,赫然发现里面嵌入了一种精密的仪器,带有细小的电线和传感器。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被子,而是一种高科技设备,大概是专门用于监控精神状态的工具。
谢何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这个装置。
他调整了几个参数,突然注意到魏钟声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当他增加某个数值时,魏钟声的眼神变得更加焦躁;而当他降低另一个参数时,魏钟声的呼吸却变得平缓了些。
"这东西能控制情绪?"谢何低声喃喃自语。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魏钟声。
魏钟声此刻正站在仓库的一个昏暗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谢何的一举一动。
“钟声,你知道这条被子的秘密吗?”谢何把那块金属装置递给他。
魏钟声的目光落在那装置上,神情变得复杂。
他低声回答:“这……是我的被子,但我从不知道里面有这种东西。”
“在你的记忆里,你用过这条被子吗?你觉得睡在这条被子里,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谢何问道。
魏钟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回想。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茫然,仿佛记忆中的某个角落被打开了。
“我记得有段时间,回南天,天气特别潮湿,”魏钟声的声音开始带着些许怀旧和困惑,
“那时候,我每天晚上盖着这条被子,感觉莫名的安心。
外面湿冷得让人无法忍受,但我睡在这被子里,就觉得格外舒适,像是被某种力量包裹住了,所有的痛苦和压力都消失了。”
谢何静静地听着,心中逐渐生出一种强烈的疑惑——
这条被子不仅仅是给魏钟声带来安慰,可能更深层次地影响了他的情绪波动。
“你睡在被子里时,有没有做过什么梦?或者有奇怪的感受?”谢何继续追问。
魏钟声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有时候,我感觉自已不在家里,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像是一座……空荡荡的城市,满是雾气,四周都是模糊的影子,我能听到低声的呢喃,但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谢何听得出神,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元体法则通过被子装置,影响魏钟声大脑的结果。
他缓缓将被子重新叠好,决定暂时不破坏它。
“这条被子,我们先不动它。”谢何低声说,语气中透着冷静的决断。
两人离开仓库,缓缓走向病院走廊尽头的护士站,打算更进一步了解“被子头像”的真相。
护士站内,灯光昏暗,四周的墙壁上依旧挂满了那些诡异的“头像”。
然而,这次谢何注意到,那些头像不再是魔方图案,而是变成了一张张旧照片。
照片中的人脸都被黑色的被子覆盖住,仿佛这些人曾被强迫裹在被子中,彻底失去了自已的身份。
魏钟声的目光被墙上的“被子头像”牢牢吸引住,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这些头像……我记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就是我梦里看到的东西。那些模糊的影子,全都裹在被子里……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你在梦里见过它们?”
谢何意识到魏钟声的梦境可能并不是系统简单植入的幻想,而是某种深层次的记忆或是精神世界的投影。
魏钟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惊恐:
“它们不是梦里的影子……它们是人,和我一样的人!”
他继续道:“回南天那段时间,湿气像潮水一样涌进家里。
我躲在被子里,感觉无比安全,但梦里的那些人,他们全都被困在湿冷的空气中。
被子裹着他们,像是冰冷的坟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绝望。”
谢何的思绪飞快运转,他意识到这些“被子头像”可能代表着那些曾经被精神病院操控的病人。
这个病院不仅通过情绪控制病人,还将他们的精神完全封闭在某种循环之中,无法逃脱。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将他们变成了病院的一部分。
“你梦里的那些人,可能就是其他曾经被这病院摧毁的病人……”谢何低声说道。
魏钟声沉默着,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痛苦。
“这条被子,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魏钟声喃喃道。
谢何看着眼前这场混乱的拼图,心里渐渐形成了某个猜测。
自上次体验过魏钟声的被子后,他开始暗中在病院里仔细观察其他病人的被子,试图找出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秘密。
他每天经过笼子病房时,假装不经意地留意每个人的床铺,嗅探空气中弥漫的细微气味。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渐渐发现,那些濒临崩溃的病人的被子确实存在不同寻常之处——某种诡异的变化。
有些被子表面开始泛起了潮湿的霉斑,霉味带着刺鼻的腐败气息。
每当靠近这些被子时,谢何都能闻到那种混杂着腐烂和湿冷的味道,令人窒息。
这种气味似乎是一种警告,预示着病人的精神正在逐渐崩溃。
而另一些病人的被子,散发出更为古怪的气味——像是某种腐烂的花朵,又像混杂了汗水和压抑情绪的发酵味,伴随着不可名状的绝望。
被子的纹理在某些角度上甚至微微扭曲,仿佛与这些病人的内心痛苦有着某种不可见的联系。
“这些被子……”谢何低声自语,意识到这些微小的差异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变化,而是病人精神状态的外在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