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谢何的脑海中响起：
【"明天上午10点，例行会议。所有病人必须准时到场。宿主不得以任何理由逃避。"】
谢何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会议或许是个绝佳的机会，他可以借此深入了解这个精神病院和其中的病人，找到突破口。
几乎是同一时刻，精神病院的广播系统也响起了冰冷机械的声音，重复着相同的通知。
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中回荡，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魏钟声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
"我了解这种例会的性质，"谢何叹息道，"通常是冗长乏味的讲座，但他们坚持要求十名病人必须全部到齐。"
谢何转向魏钟声："那些平日里昏昏沉沉的病人，明天也会被唤醒参加会议吗？"
魏钟声缓缓摇头："来，但我估计他们不清醒。每次开会时，从来没有一个病人主动说过话。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
"你对这些人熟悉吗？"谢何追问道。
魏钟声深吸一口气，回忆道："每次会议开始前，讲师都例行公事地要求我们进行自我介绍。
但很多时候，这个环节都被草草略过了。"
谢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灵光一现，或许王理韬有办法让这些“复体”开口说话？
趁着休息时间，谢何找到了王理韬，向他详细阐述了自已的想法。
王理韬听完，神色凝重地回答："这些病人大多已经丧失了基本的语言功能。如果你想了解他们的情况，我可以为你开放病历档案的查阅权限。"
谢何不死心地追问："有没有之前的会议录像之类的资料？"
王理韬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那些录像毫无意义。这些病人除了勉强说出自已的名字外，几乎什么都表达不了。"
谢何明白，这家病院进行的意识改造实验，本质上是一种不断摧毁人类认知功能的过程。
破坏病人们的语言能力，记忆不断分割，最终，自我意识都难以维持。
病人之间的交流也几乎不复存在。他们就像被困在各自的精神孤岛上，无法与外界建立任何有意义的联系。
最后，王理韬意味深长地看着谢何说："在这个楼层上，魏钟声是唯一一个还能与你进行正常对话的人。这一点，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
第二天，会议室的气氛如预料般压抑。
这次会议的主持人是一位楼层管理人员。
他一边走进房间，一边试图用诙谐的口吻活跃气氛：
"好啦，各位，今天又是咱们精神病院的例行会议！希望大家都能轻松点，咱们开点玩笑，玩玩游戏，不要太沉闷嘛。"
他笑着环视四周，可在谢何眼里，会议室里没有一丝轻松的气氛。
病人们神情呆滞，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毫无反应。
空气中漂浮着腐败的霉味，混杂着汗水与绝望的气息，
他能够清晰感知到每个病人的精神状态，透过那些被子外化的气味，感受到他们内心的痛苦与崩溃的边缘。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心理学疗法。"楼管继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强装出来的轻快，
"大家有没有听说过'房树人'测试？这是一种很有趣的心理投射测试哦。
通过画房子、树和人，可以看出一个人内心的很多秘密呢……"
楼管滔滔不绝地讲着，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已的世界里，然而周围却是一片沉寂，没有一个病人应答。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有些凄凉。
不过他却浑然不受影响，一个人卖力地演完了这场独角戏。
“好了。现在大家开始进行房树人绘画吧。”
接着，楼管从磨砂质感的文件袋中取出一叠打印精美的"房树人"绘画图，分发到每个人的座位上。
谢何分到的画中，一座温馨的小屋坐落在画面中央，屋顶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烟囱，缕缕炊烟袅袅上升。
屋子旁边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树冠上栖息着几只小鸟。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湛蓝的天空中，一轮明亮的太阳正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而在房间的窗户后，隐约可见一只慵懒的猫咪正依偎在窗台上。
谢何心中不禁觉得好笑，猫咪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是精神状况良好的标志。
但是放在他身上，却是宠痴症越发严重的象征。
果不其然，当楼管走到谢何面前，他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谢何，你这画里的细节挺丰富的。
不过，这只猫......"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你这宠物依恋症有点严重啊。
我会建议医生考虑调整你的药量，可能需要加大一些。我们得确保你的治疗进展顺利。"
谢何之后的下一位病人是林海。
楼管走到林海面前，仔细端详着他分到的画作。
画中的房子轮廓清晰，线条稳定，树木枝繁叶茂，充满生机。
人物虽然比例略显不协调，但表情生动，姿态自然。
楼管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林海，不错。你的画作显示，那种持续性的自我否定已经大有改善。
房子的根基稳固，象征着你内心世界的稳定；树木的生长状态良好，代表你的情绪更加积极乐观；人物虽然还有些许不完美，但已经能够展现出自信的一面。
再观察一段时间，你就能出院了。"
最后，楼管来到魏钟声的座位前。
他的画作相对简单，房子的轮廓方正，树木虽不茂密但枝干挺拔，人物站姿笔直。
楼管露出了赞许的微笑："魏钟声，你的画作反映出你的精神状况已经稳定多了。
线条清晰，构图合理，没有过多的装饰或幻想元素。
这表明你的思维更加理性和集中。继续保持，你在治疗上取得了很大进步。"
谢何差点笑出声来。
几乎除他之外的每一个病人，都是“状况良好，留院观察，很快出院”的说辞。
病院今天这出自导自演让谢何叹为观止。
按照他们的诊疗，正常程序出院遥遥无期。
很快，游戏进行到了下一环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