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想到她反应还挺快，居然还躲开了。”林沫沫接过林蝉衣递过来的丝绸手帕，语气不屑。
长而细白的手指皮肤细腻光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精心养育的女儿。
林沫沫伸出手，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擦拭刚刚扇耳光的手指，仿佛上面落了什么脏东西。
听到她的话，林蝉衣看了她一眼，林沫沫完全收起了刚刚道歉时的可怜样子，脸色扭曲里夹杂着痛快。
她刚刚果然是故意的。
“这里是片场，很多人看着。”林蝉衣站在她旁边，状似不经意地提醒她。
“收着点，不要做得太过了。”
“哼！你也帮那个臭女人说话！”林沫沫一听，气得咬牙切齿，扔掉了手帕，“你是她的人还是我的人？”
“现在连你也来敲打我了？”
林蝉衣垂着头，没说话。
她蹲下身，捡起了林沫沫刚丢下的手帕。
丝绸手帕上沾了灰，失去了光泽，像名贵的珍珠蒙尘。
“脏兮兮的，还捡起来做什么！”林沫沫看见她的动作，娇气地斥责道：“垃圾而已，丢掉！”
林蝉衣一扬手，脏了的手帕便循着抛物线精准地掉进了垃圾桶。
“你干嘛啊！”见此情景，林沫沫又骂道：“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手帕，你去捡回来。”
她使唤人为乐的性子又冒了出来。
林蝉衣面色平静地，走到垃圾桶边，捡起了那条丝绸手帕。
手帕沾染了垃圾桶里不明的污渍，混着地板上的灰尘，像一个疲倦而枯槁的打工人。
“咯咯咯，你真听话，这才对嘛！”林沫沫笑得花枝乱颤，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这手帕赏给你了。”
看着林蝉衣面无表情地将脏兮兮的手帕塞进裤兜里，林沫沫乐得笑出了声。
“那个......你好，沫沫姐......”助理走到林沫沫面前，怯怯出声。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我沫沫？”林沫沫刚刚还笑嘻嘻的脸上一下子乌云密布，比夏季的天气还难以捉摸。
这只是对演员老师们习惯性的尊称啊，助理都要吓懵了。
“我......我......”他嗫嚅着，说不出解释的话，半天憋出了另一个称呼：“啊，对不起，林老师......”
说着还一个劲地鞠躬。
“哈哈哈哈哈好好玩。”他这副快被吓哭的表情不知道哪点戳到了林沫沫，她笑了一会儿，脸色看起来缓和了很多。
“你有什么事？”林蝉衣淡声问道，解救了这个被林沫沫戏弄的小助理。
小助理投去了十分感激的目光。
“啊是......是宋导让我来请......林......林老师过去！”
小助理结结巴巴讲完，鞠了一躬飞也似地跑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听到了吗？”林沫沫笑得停不下来，“他，他叫我林老师诶。”
林蝉衣没理会她的问句，只是重复了一遍小助理的传话：“宋导叫你过去。”
宋贺知打了半天的腹稿，才等来姗姗来迟的林沫沫。
“宋导，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呢？”林沫沫面对宋贺知，倒是一副温柔乖巧，落落大方的样子。
站在宋贺知身后的小助理看到她这副表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沫沫啊，是这样的，”宋贺知语重心长，“刚刚那场戏呢，我们一般是采用借位的手法去拍摄的，所以呢，你的手只是虚晃一个动作，不能真正打下去的。”
宋贺知轻声细语，像一个谆谆教诲的老师。
“我知道了，宋导。”林沫沫点点头，看起来都听进去了。
“但是，”她话锋一转，“我听说演戏，就是要认认真真，那借位不会不够真实吗？”
“观众们不会看出来吗？”她扑闪着大眼睛，发表着自已的疑惑，“我之前听说宋导一直强调还原真实，所有才慕名前来呢。”
宋贺知被这高高架起的话噎住了半晌。
“大部分是要讲究一个真实有代入感的，但是，像可能会让演员受伤的这种真实就没有必要。”
他捏着剧本，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这个角色后期会坠崖而死，总不能为了真实让演员真的坠崖吧。”
“原来是这样！”林沫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宋导。”
宋贺知长舒了一口气。
刘安玫回来的时候，叶清刚补完妆，粉底液遮盖下，已然看不出之前的痕迹。
“玫玫姐，你刚才干嘛去了？”看到她回来，叶清疑惑问道。
“去找宋导了，让他管好一些什么都不懂的新演员。”刘安玫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畅快道。
“什么新演员啊？”方文雪探头道，有些失望，“啊，我还以为你给清清姐出气去了。”
“哎呀，她是给我出气去了！”叶清笑了一下，“让宋导敲打林沫沫，确实是好方法。”
“但是依林沫沫那个性子，宋导的话不一定有用。”
叶清摇摇头。
“这么快连她什么性格你都知道了？”刘安玫惊道：“看来没少交锋啊。”
“不过你看起来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她还找你麻烦？”方文雪一直状况外，看看刘安玫，又看看叶清。
“小屁孩而已，能有多少手段？”
叶清垂眸，语气轻描淡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