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伍他们是怎么回事?”姜愿的声音因着沉痛有些颤抖。
这夺舍的恶人思索片刻,竟真给她解释起来。
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威胁罢。
“任何人心里的阴暗都能为我所用,”他伸出两指比量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空隙,“这么点儿就够了,我——只需要把它放大。”
他张开五指,随即又攥成拳,
“像这样,一不小心,这些人就被吞噬了。”
“本是皮毛小事,刻意放大方才生成祸端。”姜愿眉头紧皱。
“呵,他们自已是伪君子,怪得到我头上?有本事别受影响,修为不够别找借口。”他似乎觉得自已说的很对,说着点了点头,笑的无辜,“要我说,你应当谢谢我,给你清理门户。”
“呵呵,你看给他狂的。”郑沅吐槽。
“纯粹欺负人。”
“那还真是劳烦你这位‘厉害人物’帮我这没什么道行的人做事了。”姜愿道。
“老伍”听了只是笑笑,“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似乎无法激怒我。你不会以为自已有多干净吧,方才是谁因为底下人反动生了愤恨?不是要做圣人么?圣人怎么会怪罪别人?”
“你…混淆是非。”姜愿克制道。
“既白,这张嘴真他喵的绝了,颠倒黑白信手拈来。”
既白支持,既白赞同。
“老伍”似是不想再跟她“讲道理”,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随你怎么说,不废话了。我乃是天道化身,一切都该在我控制之下,如今来此就是为了给你们正正规矩,叫你们知道,到底应该听谁的。”
正个屁,他还挺会给自已脸上贴金,还我~乃~天~道~化~身~这玩意儿应该比诡影高级,但不知道什么实力,不过就这发言来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强的。
郑沅在心里默默吐槽。
“可惜是烂了的天道。”既白似是轻叹。
“既然不能利万物让其生生不息,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让万物走在既定轨道?该被正正的是它吧。”
“还说他呢,你小子也挺狂啊。”
“唉,我就是气不过。不知道要是真碰上,能不能打的过。”
“现在肯定不行,但一个小化身,你再好好练练,等血脉彻底觉醒就差不多了,当老夫是纸糊的?”
气氛至此,怕是马上就要动手了,郑沅不禁屏住呼吸,姜愿看上去却依旧十分沉得住气,
“你打算怎么正规矩?”
“不知道哪个坏事儿的东西教给你们的清心诀,操纵起这些人来挺碍事的。”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我的地盘只需要浊气,不听话的就该消失。”
姜愿死死盯着他,心里却毫无办法。
“大爷的,这个破玩意儿是真欠扁啊。”
“老夫也觉得,在没什么还手之力的人面前叫嚣,呸。”
一人一龙气愤不已。
“你的怨气太少,不能为我所用,让你像他们一样…又有些无趣。唉,你们修行人就是这样,像蛀虫,应该全部拔掉。这样,我呢,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着勾了勾手,浊气汇成绳索状把她捆起来,带着一众人到了一个郑沅熟悉的地儿。
他爬假山刚落地的地方。
“老伍”一弹指,浊气凝成利刃划开旁边佣人的指尖,在他的控制下,那人乖乖上前在地上画了一个恶心东西——离魂阵。
他扬了扬下巴,姜愿被“绳索”扯到阵中央。
“忘了跟你说,有个小女孩儿,是你女儿吧,自已跟过来了。”
郑沅闻言转头去看,发现小女孩就躲在石头后面。
“老伍”说着笑起来,
“比你有趣多了。”
郑沅心里咯噔一声,这东西残忍的很,此话一出,必不是安的什么好心思。
唉,惆怅。
先前沈映泫在柜子里的时候,听得到他们说话,只是后面人去楼空,屋子里突然安静,她放心不下就追了过来。
但即便不追过来,能逃得过吗?
好像不能。
“先送你个礼物。”
“老伍”拍拍手,小女孩被浊气束缚扯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恐惧,她颤巍巍喊道,
“母亲…”
两个字砸在姜愿心头,此刻她成了一个“哑巴”,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心急如焚,悲凉至极。
老伍到姜愿面前微微弯腰,一副小人姿态,他指了指小女孩道,
“这个小东西能量不错,比你有用。”
话音一落,他神色骤变,只听一声惨叫入耳,小女孩忽的倒在地上,眼里还映着自已的母亲。
这在姜愿眼里像慢放,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重映,如同凌迟。
她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泪水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流,机器似的不住摇头,哭的喘不过气。
郑沅看的肝火旺盛,感觉自已要恨死了。偏偏此刻他是旁观者,出不了任何力,简直气的要撅过去。
“玛德傻呗。”他暗骂。
“很好,现在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了。”老伍很满意,挥挥手用浊气划破她的指尖,血滴入阵,阵法启动,姜愿生魂剥离。
这次没有任何惨叫。
心如死灰,姜愿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一幕幕都落在在小女孩的眼中,她此刻已成魂魄,就在不远处看着。
两行血泪夺眶而出,她此刻无力回天。
不知何时,老伍手里多了一个锦盒,里面正是姜愿的画像,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弄来的。
他勾勾手将魂魄引入画像,那画中女子原本是笑着的,顷刻间便染上忧郁。他将画像重新卷起来,对小女孩道,
“这就成型了,怨气不小,不过看上去不像是会听话的样儿。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就叫…找妈妈,怎么样?”
他一挥手迸出浊气将她的灵魂扫到一边,操控着那群僵尸般的佣人随他走到大街。
这儿不再那般热闹,尸横遍地,死气沉沉,只留了一些空屋子。
哪儿还有什么卖货郎的吆喝声,物是人非,地上所有尸体,在他施法瞬间碎成粉末,风一吹,便什么也没了。
似乎从未存在过。
郑沅看的心凉,简直惨无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