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唇边漾起一抹笑,一边从衣柜里翻找虞晚出门要穿的衣服,一边笑着回应:
“我是小姐的丫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虞晚很快在绿珠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一身鹅黄色长衫,外面罩着猩红氅衣,绿珠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冻着。
“绿珠,我们快走吧,我怕来不及了。”
绿珠不以为然,虞家可是有名的皇商,哪个不长眼的敢对夫人动手。
“小姐,您稍等,我再去拿几个汤婆子,你揣手里御寒。”
虞晚在房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地向外眺望,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绿珠,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好在一刻钟后,绿珠抱着几个粉缎套子的汤婆子跑了进来,给虞晚手里揣了两个,做完这一切后,她秀气的眉毛皱起,神色十分奇怪,同虞晚说起她刚刚遇到的怪事。
“小姐,我刚去取汤婆子的时候,看到老太太,老爷,还有姑奶奶穿戴好,坐上马车出门了,听门房的人说他们也要去法华寺为您祈福,真是稀奇了,昨个儿他们还劝夫人放弃您呢,今儿怎么就转了性子。”
话音刚落,虞晚眼睛倏地瞪大,眼泪已经缀满了脸颊,身子不住地颤抖,犹如一盆冰水扑头倾下,整个人从头凉到尾。
“绿珠,快!我们快去法华寺,一定要赶在祖母他们之前抵达,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绿珠不知道小姐为何如此执着去法华寺,但她胜在听话,安抚道。
“小姐,我知道一条近路,可以提前半个时辰抵达,您别哭,我们现在就出发。”
虞晚抿着小嘴,沉沉点头:“绿珠,谢谢你。”
一路上马车都处于颠簸状态,小路近的弊端就是路面崎岖不平,一般人可受不了这苦,更别提虞晚这个千金小姐了,她虚弱的靠在绿珠身上。
“绿珠,还能再快点吗,我能坚持住。”
绿珠见小姐脸色惨白,心疼极了,忍不住催促马夫:
“李叔,您能再快点吗,我回去给你三倍的车钱。”
马夫斜了一眼绿珠,哼哧哼哧地挥着鞭子,都快挥出残影了,没好气道:
“你这丫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手都快挥断了,再快不了一点。”
一个时辰后,主仆二人终于到了法华寺大门前,虞晚一刻也不敢耽搁,强忍着身体的酸楚进了寺庙。
绿珠看到一个小沙弥在扫地,走过去开口询问:“小师傅,打扰了,你可知道我家夫人住哪呢,我们是皇商虞家。”
小沙弥双手合十,对着二人说:“两位施主,虞夫人诵完经便去后院休息了,不知你们找她何事?”
虞晚水濛濛的眸子盯着小沙弥,娇软的嗓音哀求道:“小师傅,我娘她在哪呢,你可以带我过去吗,求求你了。”
小沙弥第一次被这么漂亮的女孩盯着,脸都红了,慌忙低下头心中默念静心咒。
“施主,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去找虞夫人。”
虞晚和绿珠对视一眼,跟着小沙弥的脚步,到了一处禅房前。
“两位施主,虞夫人就在这里面,我就先走了。”
虞晚躬身道谢后,提裙推开了禅房的门,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定睛一看,发现母亲身边的庄嬷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连忙叫唤绿珠,
“绿珠,你快来,庄嬷嬷在这呢。”
绿珠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见庄嬷嬷躺在地上,她慌忙蹲下身子摇晃,手上动作也不停,掐上了庄嬷嬷的人中。
呼的一声,庄嬷嬷睁开了眼,昏迷前眼底的惊恐还没来得及收敛,惊呼道:“快救夫人,夫人被人掳去了。”
虞晚心急如焚,贝齿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庄妈妈,你可看清那贼人的面孔,他朝哪边跑了。”
庄嬷嬷摇了摇头,“小姐,那人一棍就将老奴打晕,依稀看见他抱着夫人跑了。”
虞晚只能拼命回忆梦中的记忆,脑中灵光一现,她忽然想起来,那间屋子旁边有一丛野菊,旁的屋子周边光秃秃的,倒像是什么记号。
“庄妈妈,你可知道哪间禅房门前种着菊花。”
庄嬷嬷也急得要死,一听菊花,猛地拍了拍手,想起早上随夫人散步看到的菊花,言语间满是激动之色。
“小姐,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你说的那间禅房了,难道夫人在那?”
“庄妈妈,你收拾好了,速来那间禅房。”
虞晚得知地址后,来不及回应她,丢下一句话,就带着绿珠匆忙赶去。
二人赶到时,屋里正响起男女羞人的缠绵声,阮氏独特的嗓音从屋里传来,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女人压抑的哭腔,虞晚身形一颤,多亏绿珠扶住了她。
“小……小姐,是夫人,夫人一定是被算计了。”
绿珠此刻也慌了神,大家夫人通奸可是要浸猪笼的。
虞晚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她已经从梦中知道了男女之事,听母亲的声音正是被欺负了,她还是来迟了一步,当机立断,她便定了主意。
“绿珠,你先去前院拖延父亲和祖母他们,我来想办法。”
等绿珠走后,虞晚从袖中取出她偷偷带上的匕首,纤细的手指握着刀柄,羽睫像展翅欲飞的蝴蝶般微微颤动,鼓足勇气朝屋里走去。
吱呀一声!
虞晚推开了门,刚进去就和一双深邃幽深的黑眸对上,她害怕地当即垂下眸子,瞥到对方的面容,她大脑一片混乱,此人刚毅英俊的五官与梦中那奸夫明显不是一人,梦中那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扬起头和对方锐利冰冷的目光对上,抿抿唇,声音不可控制地颤抖: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和我娘在一起,我父亲和祖母马上就来了,你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