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的问题一出，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有些荒谬，本来就是天灵根了，为什么还要生生改造成其他灵根呢？
只有蓝笑知道她在说什么。
盛漙也回答地无比认真，“会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而且即算改造成功，活下来的几率也很小。”
蔓草低下头，想起弥留之际的元定安，他宠溺的笑容仿佛又出现在她面前，“是啊。很痛苦，而且也活不下来，就算是大乘境界相救，也救不回来。”
蓝笑看向蔓草，却见蔓草正定定地看向盛漙，“盛老师，您为什么要用黑布遮着眼睛啊？”
蔓草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我有眼疾。”盛漙这次倒是没有回避，直接回答道。
“那我能看看你的眼睛长什么样吗？”蔓草这次没有直接上手，而是直接提出了这个请求。
“离蔓草，你太过分了吧！盛老师已经说他有眼疾，你还要看他的眼睛，专门戳人伤疤吗你？”
这是苏速速又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他早看不惯蔓草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莫名其妙的行为了，“这不是你家，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蔓草面对气急败坏的苏速速也没有反驳，就是看着盛漙。
盛漙却没有如她的意，并没有理会蔓草，而是说道，“我这就出去了。你们在此地好好反省。该出去的时候自能出去。”
盛漙起身就走，消失在浓雾之中。
盛漙走后，不远处的通天瀑布瞬间失去了禁制，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飞溅的水就像是雨一样，淋在每一个人身上。
蔓草脑海里乱乱的，却莫名其妙地浮出来一个念头，“所以，这里才叫听雨楼？”
念头还没浮现完，蔓草身边就浮现出了浓重的雾气，就像是盛漙走后禁制全解，禁地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蔓草看不清楚周围，尝试地叫了一声，“蓝笑？”回答她的却只有轰鸣的水声。
蔓草尝试的站起身来，在可见度半米的浓雾中摸索，她想尝试看能不能碰见哪个人。
速度极慢地走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反而是摸到了凹凸不平的树干，树皮上的颗粒感让蔓草很是熟悉，她知道，这应该是那棵梅树了。
蔓草倚着树干坐了下来，“原来这就是关禁闭。轰鸣声影响心志与判断，浓雾又让人丧失方向感。这处罚，可比我在青山跪祠堂来的难多了。”蔓草喃喃自语道。
蔓草感觉自已耳膜快受不了了，拿出红笠撑开，但发现除了挡雨之外，并没有起到其他的作用。
其余四人和蔓草也是差不多的处境，但他们都比蔓草游刃有余。
毕竟他们都是筑基后期甚至是筑基巅峰，比蔓草的境界高两到三个小境界，应对起来也就容易一些。
...
......
等盛漙出了听雨楼，浅梦也已经结束了在望山楼的第一节课。
他们相聚在望山楼的五楼，极目望去，一层浅浅的绿隐在雾气之中，绿色之中还有一些灰色和黑色的石头点缀其中。
“听雨楼那边，还顺利吗？”浅梦问道。
“顺利。第一节课也已经讲完。”盛漙抚了抚眼睛上的黑布，“你这边呢？”
“你把几个麻烦带走，我这边当然顺利啊。”浅梦回答地有点漫不经心，“这代弟子，感觉，跟我们当时不一样啊。”
盛漙却是笑了，笑意也在他的声音中流露了出来，“是啊。比我们当时有趣多了。”
“你说，那谁为什么丝毫不通知，就让离蔓草来讲第一节课？他就是想要现在的这个结果吗？”浅梦看着远处不断浮动的雾气，说道。
“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们不都猜不到吗。”盛漙敛去了笑意。
“你那边的白无墙，难搞吗？毕竟我们可从来没有过混沌灵根，这种超顶尖天赋，我们到底要怎么教啊？”
盛漙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其实从很早之前就横亘在山河学院的所有老师面前，但因为实在经验稀少，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浅梦又道，“要是院长在就好了。毕竟，他也是混沌灵根啊。”
盛漙还是没有说话。
“闷葫芦。”
浅梦看了一眼盛漙，“新的二十年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开心一点啊，像你刚才笑的时候那样。”
浅梦说完，也和盛漙一样，看向远处隐在雾中的山。
这一看，就是很久很久。
...
......
一天很快过去，蔓草混混沌沌地从听雨楼走了出来。
轰天的轰鸣水声已经在她耳边响了一天一夜，待她站在安静的望山楼外，只觉得自已是在做梦，这“可怕”的安静，可太让人喜欢了。
一行五人也没有什么休整，直接被盛漙带到了望山楼外，还告诉他们第二节课马上开始。
他们五个直接走进望山楼一层，和昨天的情景没什么区别，四张长条桌子围成了一个长方形，有三条边都坐满了学生。
奇怪的是，每条边的人衣服颜色相同，三条边就是三个颜色，青色、黑色、和红色。
蔓草在青色的那组人中找到了秦飞今，他身边是那天仗义执言的小姑娘，同组的竟然还有那个听听。
而浅梦站在长方形的中间，笑吟吟地看向他们。
蔓草想起盛漙的话，走向浅梦，“浅梦老师，对不住。那天是我言辞有些激烈。”
蔓草道歉还是有些真情实意在的，她确实是带着目的说的那些话，现在让道歉就道歉咯，自已不是全然无错，就给盛漙一个面子咯。
“没关系。蔓草同学。”浅梦依旧笑吟吟，“这桌子上是你们这组的衣服，你们五个人去换上吧。”
蔓草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衣服，是白色的。
五人自去换衣服，待他们换完衣服出来之后，却发现眼前，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
......
千里之外的青山。
离烛正在后山给凌雪梳头发，心念一动，放下梳子掐指一算，心中了然。
凌雪无神的双眼从镜中看向他。
仿佛间，似有亮光闪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