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闻言点点头,再抬头,面上的寒冰已经融化。“顾公子并不是那害人之人,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们暂且先回去吧。”
“寨主!”众人对此很是不放心,毕竟,从未有先例可以不通过思过寺直接进入山寨的。
“他浑身上下,别说蛊虫了,连个伤人的兵器都没有,如何害人呢?再者说,昨夜他一直身在桃林,又如何害得了王家小五?”长安颇有耐心。
“寨主,人心隔肚皮,你对此人并不了解,如何能得知啊。”那位老者急的就差点以死相谏了。
“如何得知?”长安的尾音忽然拉长,回过头望向站在院中的顾里,早上的一幕重现眼前,不由得发出嘿嘿嘿的怪笑声。
这样的眼神和笑声让顾里直翻白眼,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女人!土匪!流氓!不知廉耻!
“嗯?”长安收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沉吟了一下,故作深沉的低声道:“如何得知你们就别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们也莫要在我院子门口堵着了,心烦的很。”
说罢,长安自顾自的离去了,奔到顾里身边,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看众人似乎还想阻拦,徐景晨将人拦在院外,冲着寨中之人宽慰道:“能住到寨子里的,都是入岭六年以上的人家了。寨中有此横祸,我们理应同仇敌忾,大家要相信寨主。”
谁知那些人今日不知受到了什么蛊惑,似乎有些不依不饶。
徐景晨怕他们着实将长安惹恼了,急忙握住长安的手,谁知长安用力将他甩开,阔步走到院子门口,冷冷的望着门外的人们。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里?好日子过久了,真当是那山下的乡间村落吗?”长安声音变得很是冰冷,眼神淡淡的扫过众人,直看的那些人心底发怵。
此言一出,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长安的发丝无风自动,整个人似乎散发可怕的气息。荷花与石头齐齐跪倒在地,“寨主息怒!”
“长安!”徐景晨上前一步,紧紧的拽住长安的胳膊,语气中是满满的小心翼翼。
“息怒?哈哈哈。”长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
徐景晨握住长安的手默默的增大了些力道,“长安,你冷静一点!”
可是长安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冷漠,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对徐景晨所言充耳不闻,“你们想要什么交代?又要如何发配?”
这时,众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口不择言的闯下了大祸。怎么会忘了,这位是不可听得如此言语的。
“咳咳!”身后的顾里猛烈的一阵咳嗽,惊醒了盛怒中的长安。
只见长安双目清明了许多,周遭的气息也收敛了起来。顾不得那院门内外跪倒一片的众人,长安飞身过去,将顾里扶住。“你怎么了?”
顾里心痛难忍,若不是借着长安的力,只怕是站都站不稳了。闷声又咳了几声,一手捂着心口,一张嘴就见一股鲜血直喷而出。
那一抹鲜红刺得长安眼睛生疼。
“来人!把百草乔给我找过来!”长安一把拽过顾里的胳膊扛在肩上,将人扶到屋内躺下。
“顾里,你坚持住啊。我不准你有事。”
长安将一缕真气缓缓的输入到了顾里的体内,这缕真气仿若一股清流,滋润着顾里几近干涸的经脉。这样的真气过于纯净,让顾里心下一惊,这位寨主的功力似乎并不弱。
抬眼,顾里便看到身边的女子紧张的模样,心里某处有了一丝松动,罢了,自己与一女子计较什么,日后许她个妾室的名分,或许还能为自己所用。毕竟当务之急是要寻到桃源,找到圣药。
待百草乔迈过那跪满一地的人群后,慌忙的出现在长安面前。这时的长安正在不停的用真气流转于顾里体内,额头上已经浮出一层细汗。
“寨主,交给老朽吧。”
闻言,长安这才将顾里缓缓放下,交由百草乔为其治疗。
百草乔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回头冲着长安异常恭敬,“劳烦寨主先行退避,让老朽为这位公子金针刺穴。”
长安点点头,转身离去,出门前还是不放心的向里张望了几眼,这才出门将房门紧闭。
屋内,只见百草乔小心翼翼的为顾里扎着针,“金针渡穴,恐会有些疼痛,您忍着点。”
而顾里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他,直到施针结束,即使已经汗流浃背,却依旧一言未发。
“这是您的药。”百草乔将一白色瓷瓶交给顾里,便背起医箱转身离去。
“等等!”顾里握着药瓶的手苍白异常,嗓子略带沙哑,“五年以上才可入住寨内?”
“您是贵人,这里并没有您所求之物,还是速速离开这里才是上策。”百草乔脚下一顿,答非所问,只是依旧没有回头。
顾里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真当我奈何你不得吗?乔大人!”
“公子,这里没有什么乔大人,只有一名山寨大夫,百草乔。顾公子,老朽告退。”百草乔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百草乔离开后,长安慢慢的在人群中踱着步,“传我令,全岭封山,势必要把此人给我揪出来。”
“是!”
“都退下吧!”
“谢寨主!”
众人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算是在阎王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吧。领了命,麻利的全部都退了下去。
荷花为大家做了午饭,院子里搭了个桌子,众人围坐在一起。徐景晨也留了下来,“长安,今日你为何忽然发狂?”
“徐先生,近日我心中总是难安,昨日又被梦魇压住了。可能是累了吧,今日便没有控制好自己。”长安沉默半响,低声轻语。
徐景晨叹了口气,心想,必须得好好劝劝长安,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长安早就料到接下来便是徐景晨一番说教,赶紧起身离开。
“我去瞧瞧顾公子,你们吃吧。”说罢,长安端着白粥与一碟青菜便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