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王妃啊……
想起那夜口出狂言的少女,墨深笑容更深了些。
苏皖儿惊慌失措的跌出门外,顾不得青萍郡主一行人的惊讶目光,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寝居。
“呼,呼……”
她没有形象的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不知是何处沾染了那男人身上特有的檀木香,幽幽的香无时不在提醒着苏皖儿——
她刚才被那个臭男人给调戏了!
“墨——深——!”
苏皖儿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两个字,仿佛要把正主生吃了一般。
当然她也没有这个胆子,墨深也不会真正的与她圆房。
许是当时的吓唬起了作用,这几日苏皖儿倒是没有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只乖乖的来往在寝居与药房两地,偶尔派小娥外出买些不知所云的书籍。
暗一将这些讲与墨深听的时候,墨深恰巧处理完一折朝事,闻言,淡淡的道了句:“她倒是过得快活。”
暗一低头:“王爷说的是。”
墨深把笔一搁:“走,随本王一起去探望探望本王的好王妃。”
暗一点头应下,身形隐在阴暗里。
正值四月,暖洋洋的春风携着不知名的花香吹的人越发困顿,墨深到的时候便看到了此景——
梳着流云鬓的粉衣少女坐没坐相的在庭院中的老桃树下的石桌旁,一手抓着一本古籍,一手支着头打盹。
风过,老桃树摇一摇一身粉华,少女的发间便多了几点落花,她困极了,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鸦羽般鬓发凌乱的炸开在雪腮边,看起来好不娇憨。
美人春困,也是一番画一般的美景。
墨深停住脚步,远远的看了会儿她打盹,折身返回。
路上他问道:“王妃手中的书是什么?”
暗一答道:“回王爷,王妃手中的是一本古籍,似……似乎是记载一些雷雨的东西。”
“雷雨?”
墨深转念一想,便想起京中所传苏家的小姐是被雷劈傻了的传言。
他沉思片刻,随即对暗一道:“看好她,有异样立刻报给本王。”
“是。”
苏皖儿不知自己的言行正被无时无刻的监视着,此刻,她正皱着眉为暗七把脉。
她记得暗七受伤回来那日,浑身除外伤之外 ,口鼻也尽是污血。
可奈何当时太急,再加之是夜晚,她没有看清血的颜色,也没有仔细的去摸脉。
而如今她仔细的一摸,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主脉没问题,可暗七的武学八脉,已然断了三脉。
“王妃,我……”
暗七看着自家王妃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心情也越发失落,他小心翼翼的道:“王妃,不必为暗七如此费神。”
“啊?”
苏皖儿回过神,安抚性的冲他一笑:“不是,能治好的。”
暗七惊喜的睁大双眸。
治是能治好的,就是这个费用吧……
她穿越过来之前,曾跟教授去拜访过一位隐居的医圣,拜访期间得知老人的病人也如同暗七一样,筋脉尽断,看过许多医生都说治不好。
唯独这位老人妙手回春,凭借着一手药浴,硬生生养好了这位病人的奇经八脉。
思及至此,苏皖儿非常有挫败感的叹了口气。
暗七的心又被提起来了,随后,他看到自家王妃掰着手指开始算着什么。
他朝苏皖儿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苏皖儿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眸,一咬牙:“算了,就当我花钱积德吧!”
她拍了拍暗七的脑袋,觉得不够,又恶劣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暗七大惊失色,藏在暗处的暗一,则是看的目瞪口呆。
药浴的时间长且花费巨大,光是一味养气的买完一个疗程的量就要五十两,看着王妃花心尖子血一般结账,暗七终于看不下去了,将此事告诉了墨深。
而墨深听完,站在窗边一言不发了很久。
隔日,小娥惊喜的跑来告诉苏皖儿,墨深将府中财库的钥匙送了过来!
真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有了墨深不言而喻的支持,苏皖儿大手脚的买完用得到的药材,开始给暗七药浴。
忙完这些,四月已过了半旬有余。
自那日她跑出书房,苏皖儿算算日子,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过自己的夫君。
为了避免传出——“王爷王妃相敬如宾”的传言,苏皖儿决定主动去作死……
呸,给自家夫君请安。
苏皖儿让小娥给自己梳了个大方又灵动的飞仙髻,在衣柜里挑了件月牙白的蝶穿百花的襦裙。
小娥为她描好眉点好朱唇之后,镜中便出现宛若天仙的少女。
真是人靠衣装啊……
苏皖儿被镜中的自己狠狠地美艳了一把,忍不住吐槽。
人间四月芳菲尽,她出门时,王府中的花已没有多少开在枝头得了,连花园中也再无争奇斗艳的花儿了。
可打死苏皖儿都想不到,真有人会在这儿赏不知所谓的“落红。”
“王妃来了。”
许久不见,墨王爷依旧是那么惜字如金,不近人情。
苏皖儿盯着他完美的侧脸看了个够本,才收回目光,笑嘻嘻的回答道:“是啊,王爷不欢迎吗?”
说着,伸手拿了桌上的花糕咬了一口。
墨深撇她一眼,淡淡的道:“苏夫人……便是这么教王妃礼数的?”
苏皖儿被噎了一下,想发飙又觉得不妥,又觉得不甘心,便口头反击了回去:“我娘怎么教的我,王爷怎么知道?莫不是王爷偷看过偷听过?”
墨深:“……”
他一时失语,着实想不到为何会有苏皖儿这种口不择言的姑娘。
苏皖儿看他不说话,机灵的见好就收,又笑嘻嘻的到了杯茶凑了过去,递给他:“哎呀,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呆的无聊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你,就过来看看啦。”
墨深垂眸看她,小姑娘笑的宛若只小狐狸,他接过那杯茶,低低的应了一声。
苏皖儿也不管他如哑巴一样,自顾自的又说道:“我过来做做样子嘛,免得以后传出来我们两个相敬如宾……”
她又弯了弯眉眼,一派天真烂漫。
“也对,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可是不能让我爹爹知道呀,不然万一他误会你待我不好,让我们和离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我的嫁妆再被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