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抿唇偷笑。
议论声四起,但声音不大,嘲讽力度却拉满了。
谁都想看别人家的热闹。
说自己被下了迷药吃了狐狸精招数啥也不记得的张强,倒是把人家肚兜的颜色记得清楚。
张强看别人笑话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站在一边发出些奇怪声音最后还是闭嘴了。而张婶已经脸色铁青,她心里门儿清,明见到张强插好门,根本不是没插好。
可自家爷们的台,怎么拆?
里里外外丢的都是她的人。
这么一对峙,再根据张强的回答,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了。
窃窃私语的指责的声音慢慢调转。
谢爱国清了下嗓子,“景喜,今天这事你吃亏没有?
景喜如实回答,“村长说呢,这情况无论如何对我都没什么好处吧。”
“这话怎么说?”
景喜目光灼灼,“我只想问,今日村长能不能还我清白,我没有勾引任何人的清白?”
谢爱国看着场合,即使刚才已经清退了一些围观群众,这屋里还有几户邻居在。
还有吴大壮这个村里臭名昭著的街溜子。嘴巴大的一点消息都藏不住。
今天要是不能再屋头把这些事情解决,那出去了还不定怎么传呢?
“景喜,你看要不这样?这事呢,反正对双方都没什么伤害,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就当误会一场,你和张强互相赔礼道歉,这事儿呢咱们就当过去了!”
“村里人这么多年也帮了你不少,咱们做人也得知恩图报不是?你张婶也没少给你粮食吃的,你说对吧!以后你们两家也少来往,你一个黄花大姑娘又没有父母,这事传出去了以后你还怎么嫁人?”
“而且影响咱们村的名声。现在是国家发展的重要时间,咱们也不能给国家和社会添乱不是?”
谢爱国一顿长篇大论,景喜是听明白了。这是来装好人来了,实际就是和稀泥。
她笑了笑,已经回温的身体不在颤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张强一家人还有谢爱国几个领导,“村长的意思,是让我息事宁人当吃哑巴亏?还有,我怎么就吃张婶家了?张婶给我东西那是因为我帮忙干活了,收秋的时候我一天给他家收半亩地,这叫我的劳动所得!”
“唉,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
谢爱国还没说完,一边的张婶就开了口。
似乎是想明白了一样。
“景喜!你还要怎么样?这事你没错么?你一个大姑家别人让你送土豆你就送?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还天天在村里晃悠,说是帮被人干活挣点钱生活,谁知道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好给自己找好下家!年纪轻轻就全是花花肠子,我看你就是欠操!”
景喜看着张婶的脸,冷笑一声,“管不住家里的男人,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勾引男人?你也不看看你家男人什么货色,又老又胖还不讲卫生,没到五十岁头发都快掉光了。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勾引他?别拿驴粪蛋当香饽饽!屁!那老登你自己搂着当好玩意吧!一个被窝睡不出来两种人,没准今天这事儿就是你们一家三口商量好的!我欠操,那你就是欠揍!”
“你!”
景喜说的话像小刀似得,难听不说,还专往人心尖尖上扎。
她又看向张建军和张强,狠狠的剜了他们一眼。
张建军和吴大壮站在一起,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张建军胆子小,吴大壮反倒浑不在意,一看没什么热闹看,转身就走了。
一个没爹妈的穷丫头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谢爱国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这事今天就翻篇吧!老张你们两口子一会跟我来一趟大队,她王婶,麻烦你把景喜先送回家。以后村里的人谁也不允许瞎传这件事!”
景喜张了张嘴,没再争辩,她知道,这事要想讨公道,村里的人是帮不了她了。
弱肉强食,她一个孤儿,谁会看重她。明的不行,她就来暗的。女子报仇,三年不晚。
她冷冷地撇了张家父子一眼,随后跟着王婶和王婶的女儿胖丫回了自己村东头的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也就二十多平米左右的土房子,房子虽然破旧,可内里收拾的还挺干净。
到家之后景喜先换了身衣服,她发现王婶似乎有话要讲,赶紧关上门。
“王婶,你这是有话要说?”
王婶看看胖丫,随后拉着景喜坐到炕上,“丫头,王婶也是道听途说的,讲给你听。今天这事儿,好像是吴大壮和张建军的主意。那张建军以前就对你有意思,三番五次地想和你搭茬,都被他妈给拦住了。他妈没相中你,说你没爹娘家里穷,娶回去没有用。”
“而且你也知道老张家条件好,这事儿你张婶也跟我说过几次。那张建军老实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啥时候他就跟吴大壮玩一起去了,有一天胖丫上学路上听到吴大壮给张建军出主意,意思是不能娶你的话,也可以…对你…张婶不明说,你应该懂。他们就想祸祸了你…”
景喜这会知道了。看来那个吴大壮对她也有想法,但是他想做黄雀,让张建军打先锋阵。
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就是,她去老张家送土豆的确也是张建军叫她帮忙,他想先把景喜骗去自己家,再想办法和吴大壮一起把景喜弄走。
可没想到张强不仅在家没出去打牌,还见色起意了。
张建军一看亲爹坏了自己好事,一下就上了火,一冲动就在街上嚷嚷着让亲妈回来抓奸。
随后发生的事景喜就知道了。
要说不说,张家父子俩都是蠢货。
但这口气,不能就这么散了。
“王婶,今天这事谢谢你!还有胖丫,好好学习,以后在街上看到吴大壮他们也离远点。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以后离他们远点就是了。日子还要过,以后我多小心谨慎!大不了不干他们老张家的活儿。”
王婶点点头,抓着景喜的手叹了口气。
随后带着胖丫离开了。
景喜送走王婶和胖丫,坐在炕上先沉思了一会儿。
今天这一遭是把村里几个难缠的都给得罪了。
她细细打量着屋子,一个单人小炕,一套还算干净的被褥铺盖,土地倒是收拾得挺干净,两把椅子一个柜子,还有些粮食,不多,这应该就是这姑娘的全部家当了。
景喜看着椅子上有个小本子和半根铅笔,走过去看了看。
记录的全是秋天都帮谁家收秋,对方又给了什么报酬。
还真是个肯干的孩子,这哪是村里人养大的啊,明明是自己靠自己双手长大的。
字写得还行,能看得出来认得不少字,不是文盲。
景喜有点理解为啥原主会被活活气死了,这就是个纯纯的老实孩子。
回忆里原主攒了点钱,就是帮人收秋挣得。
有的人家给粮食,有的人家给钱。
她从炕角被褥底下找出来了五十二块钱。
景喜想来想去,还是得出了这口恶气。
这村里是不能待了,但是走之前,人她的收拾了。
晚上正在屋里煮高粱米凑合一顿晚饭,她忽然耳尖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
是吴大壮和张建军。
她站起身,到门口。
声音似乎有点距离,但是她听得还挺清楚。
“我说这事不能这么干,你还不信!就应该弄到我屋头去,这是绝对已经成了!”是吴大壮的声音。
“大壮哥,我哪想到我爸也有想法啊!而且我都没想到我爸在家,平时这个点他都去刘大叔家打牌去了!妈的,今天我爸妈从大队回来,我妈给我好个骂,说家丑都扬出去了!我越想越来气,都特么怪景喜这小贱货,我今天必须办了她,妈的,不然我晚上都睡不好觉。”
吴大壮开口,“你先别急,这天黑了,景喜住的又偏,咱哥俩想个办法,今天不行,来日方长,她还能跑了不成?”
“行!大壮哥,那先去你家。对了,过十来天龙家就要来收东西了,这次的货不太好,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糊弄一下…还有...”
景喜听到这里发现声音消失了,她看着锅里翻滚的高粱米粥,看着下面烧得红红的火。
思绪翻滚。
没想到这张建军还真是不死心。不过他们口中的龙家是什么?收什么东西?
正当她准备出门躲一躲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屋角的一个黑色盒子。
盒子大概巴掌大小。
她拿起盒子仔细端详着,有些怪异。
这盒子通体乌黑锃亮,保养得极好。她不懂木材,但这盒子看起来就质感极好,跟这屋子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轻轻地打开盒盖,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但打量一番发现盒盖上有一行特别小的小字,她大惊,轻轻地读了出来,“无极空间,专属于你,景喜。”
随后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入进了盒子,她在简陋的房间瞬间消失,而盒子也彻底消失了。
景喜只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只觉得在黑暗中经过了那么两三秒,随后落到了一个非常空旷的露天地面之上。
她站稳,稳了稳心神,可心跳还是极快,像是要跳出她的嗓子眼。
随后,一个正在噗噗喷涌的泉眼,出现在她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