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满脸哀容,她叫来人,把沈景逸拖出灵堂。
可沈景逸却突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
“别碰我,都给我滚,滚。”
“任何人都别想把我和南兮分开,谁都不行。”
他喃喃自语,固执的抱着我的尸体,声音带着哭腔。
我知道,他是信了朝朝的话。
她说得那样详尽,连孤儿院养了几条狗都说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灵堂混乱起来。
沈景逸还是被拖着扔出了温家,沈母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的尸体被送到了墓地,下葬时,我耳边只有哭声。
我妈、朝朝、沈母,甚至连杨特助都哭了。
而沈景逸,被拦在了墓地外,他和我一样,只能听见那些哭声。
他疯了似的往里闯,却只是徒劳。
他颓败的跪在地上,垂着头,眼泪滴在石板上,嘴里不断呢喃着“南兮”“岁岁”。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他是为谁哭了。
温南兮,还是傅岁岁?
天边响起一声闷雷,黑压压的天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墓地里的人都走了,唯有沈景逸。
他像是得到了机会,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到了我的墓前。
空荡的墓园,除了雨声,便是他的哭声。
我听着那一声声哀求,满心酸涩。
沈景逸,你早干嘛去了呢?
沈景逸在墓地晕了过去,发了几天高烧。
这几天,他把自己关在了酒窖。
杨特助找到他时,只看到满地的酒瓶和烟头,而沈景逸,差点没了生命体征。
沈母红着眼,扇了他一巴掌。
“沈景逸,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南兮死了,你也要随她去了是不是?”
沈景逸不吵不闹,任由沈母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沈母抹了把泪,失望的离开了医院。
病房寂静了半响,忽然,沈景逸问道:“温可欣呢?”
杨特助愣了愣,反应过来,说道:“按照您的吩咐,关在了山上木屋,那几个人也在。”
那几个人?我心脏猛地一跳,可沈景逸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座山很荒凉,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去,越往里走,越显得阴森。
我不想再去,可却不受控制的跟在了沈景逸身后。
车在木屋前停下,沈景逸却迟迟不下车。
我疑惑的看向他,发现他面容沉静,眼睛却紧盯着那扇木门。
被关在木屋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或许,他也想到了那天吧。
半响,沈景逸下了车,越接近木屋,他的脚步就越慢,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却又止不住的颤抖。
我忽地就笑了,原来,沈景逸也会害怕啊。
木门打开,里面的场景让我惊恐的睁大了眼。
原本光鲜亮丽的温可欣,此刻却被铁链锁着脚,跪在地上,蓬头垢面,衣衫凌乱。
而她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都被铁链锁住了脚,他们的身上满是伤痕,四肢怪异的扭曲着。
温可欣在看到沈景逸后,激动的朝他爬来。
“景逸,你来了,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求求你,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拼命的爬,却连沈景逸的鞋尖都够不着。
沈景逸静静的站在那里,睥睨着温可欣蝼蚁般的挣扎。
直到她爬不动了,认清了现实,恐惧的嚎啕大哭起来。
“景逸,不要,不关我的事,年年。”
“闭嘴!”
沈景逸忽地怒了,他一脚踹在温可欣的胸口,满脸怒气。
“你没有资格这么叫我。”